卷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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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諭。」從之。



    永興軍路提點刑獄孫賁言:鄜延、環慶兩路,去年各費糴本一千萬,今延安又乞糴本五七百萬,環慶乞七十萬,應副夏糴。乞更降金帛數百萬,以助收買。曾布因為上言,兩路一歲各費千萬,六路之費可知,而民力又不在數,如此何以枝梧邊事!不早為收斂之計,則公私之力恐無以繼。上深然之,仍令諭三省。  詔:差兩都知為南郊都大提舉管勾官。(布錄庚申。)



    樞密院言:「將校、軍頭、十將令轉補者【一○】,委本將體量,不掩眼試五次,二十步見,若一次不同,減五步,掩一眼再試。但兩眼共見二十步,或一眼全不見二十步,仍試上下馬。如無病切,弓射五斗,弩踏一石五斗,槍刀、標牌手各不至生疏【一一】,並與轉補。即有病切【一二】,精神□悴,或將校年六十九,或經轉補後犯姦盜,枉法率斂、減刻恐喝、強乞取贓,或再犯餘贓放債與本轄人及貸本轄人財物,或踰濫情重以上,雖該降,鎫隔下奏聽旨。如差出者,勾赴本將體量,在別州者,報所在州體量。排連長行充承局押官者,先取年五十以下、有兩次以上戰功人填闕,六人以上,填闕不足,即取一次戰功人一名,每闕六人,更取一名;餘取年四十以下,武藝高強無病切人,試兩眼各五次,二十步見者選補。內步軍以闕六分為率,先取弓手一分,次取弩手三分【一三】,次取槍牌刀手二分【一四】,更有零分者,依六分為率,資次取揀,周而復始。長行犯徒經決及二年,或軍人因犯移配杖罪經三年,徒罪經四年,或已升揀軍分又經一年,各無過犯,鎫聽排連。不應充軍人,已投狀後,審會取放逐便,雖未給公憑,其請給差使鎫罷,有違犯,加凡人二等。不應充軍人,於法許逐便者,鎫追納元請投軍例物訖,報合屬去處,給公憑放逐便。如非品官之家,無例物回納,願依舊充軍者聽。」從之【一五】。(新削。)



    辛酉,朝獻景靈宮,至於壬戌。



    甲子,涇原、河東皆奏西賊殺邊鋪戍卒。秦鳳陸師閔奏:近數有西賊出沒,疑其來諗道路,萬一併兵犯塞,無以枝梧。詔移那近裏兵將過為備禦,餘如五日所降條畫施行。



    曾布對三省為上言:「邊事累年未了,今涇原已逼天都,勢不可已。然今秋見西賊舉動,即可以知其強弱,若果困敝,有可以滅亡之理,亦須年歲閒便為殄滅之計。若西人未有殄滅之勢,年歲閒未可殄滅,亦須隨宜收斂,休兵息民,以圖安靜。今諸路進築城寨,所據羌人地土已多,其勢固已窮蹙,若容其納款,必無不向順。若分畫疆界在我,則西人亦不敢不聽,要之動息皆須在年歲閒了當則可。若一向貪嗜不已,恐所憂不在西戎也。北敵於寶元中固嘗以兵壓境,為撓我助彼之計,今日安知其不出此?但朝廷經營西夏有涯,彼必有以相撓。至於青唐脣齒之勢,亦須觀釁而動,但一方有警,即無以枝梧,此朝廷安危大計,豈可忽而不慮。若天都進築了當,與西人約,以畫河為界,此乃非常之功也。」章惇曰:「若此措置,則安可便望畫河為界?」布曰:「臣嘗言畫河為界,章惇已大罵以為非計,前日臣反復詰難,惇乃以臣言須於年歲之閒了當為是。」惇曰:「曾布言臣欲取興靈,是害心風。」布曰:「章惇言。臣云西人有滅亡之勢乃可圖,若未有滅亡之勢何可強。惇云若無可取之勢,又不害心風,須要取!臣惷直,實曾答之云,平時聞議論,亦有似心風處。」惇曰:「但得橫山及天都一帶,亦可結絕。」布曰:「若得橫山、天都,亦非常不世之功也。朝廷出師常為西人所困者,以出界便入沙漠之地,七八程乃至靈州,既無水草,又無人煙,未及見敵,我師已困矣。西人之來,雖已涉沙磧,乃在其境內,每於橫山聚兵就糧,因以犯塞,稍入吾境,必有所獲,此西人所以常獲利。今天都、橫山盡為我有,則遂以沙漠為界,彼無聚兵就糧之地,其欲犯塞難矣,此所以為我之利不細,何必舉興州然後為快哉!」上及同列莫不然之。上屢顧執政曰:「民力已困。」觽皆曰然。布曰:「何止民力,公家之力且無以繼矣。」(此據曾布甲子日所錄附見。畢仲游誌孫覽墓云:章惇、曾布欲取靈武。今布獨有此言,固不可信也。然其言則誠是,故存之。元符二年四月十七日,新築灑水賜名天都寨,五月二十一日,章惇等賀進築畢功。或移布所言附彼。)  是日,布又言鄧棐論事不當。上曰:「然。」布遂言:「臣久尸素於此,日思引去以避賢路,昨以王斿事,義當待罪,以聖諭丁寧,不敢遽去。竊聞棐亦嘗有言,臣於去就之際,粗知義理,亦不待棐等如此逼逐去。然棐與蹇序辰交通唱和,如此略不避嫌疑,如臣孤拙,何敢安位。臣於王斿事,不敢以為無罪,若其他果有罪,序辰輩必不為臣掩覆,其他大臣徇私玩法者不少,臣愚直自守,未嘗能窺伺人短長,嘗與林希道其一二,臣不敢悉陳,但有序辰所知者一二事,願陛下試加采察,必知臣言不虛。呂安中乃嘉問之子,王雱之貋,序辰之妻弟,昨朝廷復水磨茶場,理當差使臣勾當,乃降旨令不依常例舉官,遂舉安中為監茶場。既而以職事非使臣不可辦,又降旨,今後只舉使臣見任文官,候界滿日罷。又以安中界滿方五考,未可改官,卻降聖旨特許滿三年。京師場務皆二年為一界,未有許滿三年者,安中滿三年改官,又以茶場酬獎改一官,遂升朝,然尋以病卒。」上云:「如何卻令滿三年?」布曰:「州縣幕職官少一日亦磨勘不得,今特許滿三年,無非降聖旨。」上頗有不平之色,布曰:「此事不容不知,必不肯為陛下道。又如史院人吏,自來多以館閣書庫官及久在史局知次第人充,臣亦曾在史院,凡檢閱文字,即時檢見,昨盡黜元祐所差舊人,止留一人知次第者在院,卻以王安石隨行指使及章惇門下使令人充,皆不知次第。林希云於職事極有妨廢。序辰為史官,日夕所見,必亦不肯為陛下言,安石指使乃侍禁向希顏。昨章惇一子在此欲見蔡卞,乃以簡先干希顏求通名,云『啟上修史侍禁明公』,臣有子貋向子莘在臣家,持簡者乃誤送子莘處。」上再審問,云:「修史侍禁。」深哂之。「如此事皆徇私變法及妨廢職事,皆臣所不敢為。史院中有押班、御藥等勾當,乞一詢之,可知虛實。其他非序辰所知者,臣亦不敢悉陳。」上云:「更有甚事?」布曰:「近日向縡引伴高麗,當得舉一指使。惇隨行指使張廉往干縡云:『相公已許。』縡欲白丞相,廉云不須,遂舉上。惇尋判收,卻令都司官押貼子告示向縡云:『已放歸吏部,仰一面申吏部施行。』縡訴於臣云:『高麗一行,舟船事務極多,豈敢更望他管勾,但照管得他無言語,已為幸事。』」上曰:「向縡后族,宰相何以私事干之。」又云:「莫是得錢否?」布曰:「元豐中得五六百千,元祐才一二百千爾。然宰相舉措如此,取笑中外。縡云:『押班御藥輩亦多知之。』願試詢問,仍乞不漏臣語。」上云:「甚好,甚好!」  乙丑,詔:將來禮可自禮儀使以下改差執政官,仍著為令。以知樞密院事曾布為禮儀使,中書侍郎許將為儀仗使,尚書左丞蔡卞為鹵簿使,尚書右丞黃履為橋道頓遞使。



    又詔:御史中丞安惇,舉堪充臺官二員以聞。  又詔:特賜承務郎李景夏賜進士出身,為正字【一六】。景夏初以六月戊子召對。(戊子,六月十一日。)曾布言:「陛下召對人材,不可不審擇,凡進擬上殿人,須三省僉議以為可召乃可,今卻但以執政所知,每人以三二人應召,故多不當。近聞召李景夏,乃定之子,眇小目,視不正,亦無他長。兼定既死,乃復還元職,用遺表得官,未經任使,觽頗駭其豫召也。先帝擢定為諫官,當時論者紛然。」上曰:「自選人除,論者皆貶,是誰?」布曰:「蘇頌、李大臨、宋敏求皆落職,是日定亦罷,後以為檢正官,而不甚曉事,以不稱職,罷為管勾國子監。其後呂惠卿、章惇引之,至為翰林學士、御史中丞。」上曰:「是章惇引?」布曰:「惠卿引為知制誥,惇引為中丞、學士,後既貶,及官制行,終先帝世,止為侍郎。」上屢頷之。布曰:「景夏乃惇所引者。又有畢仲愈者,語言容止殊可笑,陛下一見當自知之。」上問其詳,布曰:「大抵人物可笑,見自知之,其它恐更有不足召者。」上頷之。既逾月,景夏乃有是命。  禮部言:講議玉璽官:翰林學士蔣之奇與祕書省、御史臺、少府將作監官十三員。詔之奇賜銀絹各一百匹兩,餘各賜二十匹兩。



    御史中丞安惇言:太學補試所巡鋪官,令兵士驅逐舉人,損傷甚觽,及封彌人吏,稽滯試卷,乞賜施行。詔下大理寺勘劾以聞。



    是日環慶報,西人大點集。上謂曾布曰:「章惇莫不以為然?」布曰:「惇昨晚堅不肯約束諸路為備,往復再三乃聽。」方進呈時,惇曰:「此必虛聲。」上曰:「安可測?」布又乘閒為上言:「朝廷承平無事百四十年,陛下方當與天下休息,共享太平之樂,乃日為可憂之事而不肯已,殆作非計。」上深然之。布又嘗言,西人今秋必併兵一路作過。許將曰:「得他來則好。」上篃顧執政曰:「如何得他來卻好?」將色沮。  丁卯,中書舍人趙挺之言:選試教導之官,原增為五經,國子監請兩經,試卷各為字號,取俱入等者為合格。詔:今後試三經,餘從之。



    河北轉運副使黃實言:「乞將封樁斛斗,今後於新陳未接閒,不虧元本,量減市價出糶。」從之。仍令依年分資次量分數出糶,毋致闕誤。  詔:「陝西、河東路新城寨合招弓箭手【一七】,鎫依元豐四年九月詔旨,許別路弓箭手投換。其元祐八年四月不得招他路弓箭手指揮勿用。」先是,熙河蘭岷路招置弓箭手,李夷行奏請,新建會寧關全賴投換弓箭手,庶諳山川道路,故有是詔。



    戊辰,前明州觀察使、駙馬都尉郭獻卿,特起復如故。



    江、淮、荊、浙等路發運副使呂仲甫為直祕閣,知荊南;戶部郎中任公裕為江、淮、荊、浙等路發運副使。



    戶部尚書□居厚言:「河北、京東鹽稅,積年虧欠課利甚多,欲乞選差官一員,仍舊提舉。」詔差北外都水丞綦元。



    大理寺言:「京城內監臨主守自盜,及盜所監臨財物,依一司敕計贓,更不加等;盜蕃國進奉人錢物者準此。以上輕者,依海行敕律加法【一八】。」從之。



    詔免陝西、河東冬教。(布錄戊辰。)



    定州奏:契丹點集兵馬,謀助西人。



    己巳,曾布再對,進呈入便牧租錢法。京東、河北路皆有牧租錢,客旅頗願得之;又所納頭子錢不多,故爭者觽。太僕寺昔或於百狀中抽三兩狀,以示至公。趙令鑠作卿【一九】,多擅自受狀,寺官頗不平。既而有兩狀未出榜而先投,丞李詳、彭汝霖申乞根究情弊,令鑠以為訟己,欲抑之。主簿倪直侯來白密院,少卿盛次仲亦以為有請託,布遂為之立法,仍呼少卿諭令送大理寺,因為上言:「令鑠乃先帝所寵待,然後有宗室體態,聞受便錢狀,頗容胥吏等作弊,見送大理寺根究,仍須立法約束。」上曰:「令鑠此事必有之,人言其附劉摯,想亦不虛也。」(大理根究竟如何,要見令鑠本末,故存此。乙亥布錄召大理問獄事,然不足載。八月九日移令鑠。)



    庚午,詔:今後南郊、明堂禮儀等四使應下有司文字鎫劄下。  涇原奏修沒煙通過堡子畢。(布錄。)



    三省言【二○】,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第三奏:「臣昨論奏文及甫所發劉摯有司馬昭之心,及其黨附之人,廢其子孫。伏聞劉摯、梁燾已有處分,其餘顯著之人,未有指揮。且摯等逆心,及甫言之於元祐摯、燾用事之時,則其事可信不誣,在法九族當坐。今陛下許其不死,貸其九族,父母之恩,天地之造也。臣聞陛下好生克己盛德,敢不奉承,然至於罪均罰,殊不足以稱,則臣之拳拳,與有職責,豈敢自已。且摯之逆心,及甫以為行道之人皆知之,行道之人不歸之他人,而歸之摯等,蓋其心非隱晦深祕不可曉者,固不待究窮推原,自已彰明較著,則其一時黨附顯著之人,同惡相濟,豈得無為之議者。或曰,使有是心,特出於及甫讎忿之言,無可考信,難正其罪。臣愚竊以為過矣,臣請以朋黨之人論之。劉安世嘗論禁中雇乳母,為陛下已親女寵,又論不御經筵,謂陛下已惑酒色,誣罔聖躬為甚也。方姦臣擅事,以無為有,形於章疏者,果何心哉!其心跡可驗於此,而謂之無可考信者,不知其說也。使其事不彰露則已,今差官究問,事狀暴著,天下之憤疾不平,以為朝奏其罪,夕正其法矣。初則三省受告言而不施行,匿明氏進狀而不奏稟,今又曠日引久,幾年於此,舉其一而違其觽,流俗因得籍其口,天下亦遂疑其罪,臣又不知其說也。劉摯生則身被遠斥,死則廢及子孫,而巖叟生不及其身,死不及其子,安世又不問罪罰,殊科如此,臣又不知其說也。借使及甫與摯有讎,其言出於忿心,然及甫乃元祐姦黨,聞其父言,具知其事,使無忿心,何從而發,大逆不道,在律六親皆得告言,況讎人與有忿心者乎?恭惟陛下天縱聖德,自初嗣服不言九年,所以臣姦無所乘閒,元惡不能措手,言之可為寒心。幸而為及甫忿心所發,又幸而元祐五年與邢恕書尚在,故姦心無所逃遁,而乃持其事緩其罰者何也?豈在位者摯黨多歟?為摯說者亦多歟?伏望陛下奮以獨斷,明君臣之義,正國家之刑,檢會臣等奏,布告天下。及檢會王巖叟、劉安世所奏章疏,考驗心跡,鎫依摯、燾例施行。更有顯著之人如安世者,亦乞檢會,一起行遣。所有受明氏告言劉摯大逆進狀,其不曾進呈官司,亦乞以其事下刑部、大理寺,約法以正典刑,永為懲戒,所以解天下之惑。」制曰:朕推賞罰之公,以信天下,顧雖貴近,所不敢私。資政殿大學士、右正議大夫、知河南府李清臣,頃在西省,實豫政幾,宰臣蔡確,以忠貶死,朕每哀焉!其母嘗舉元祐大臣姦逆之謀,叩閽奏陳,副上公府。爾為國腹心,義當憤疾,而乃緘閉,不以上聞,屢致人言,罪奚可逭!姑奪爾職,尚俾居留,往體□恩,毋忘循省!可特落資政殿大學士,章惇、安燾、鄭雍鎫特放罪。(曾氏南遊記舊云:紹聖中,因蔡持正母擊登聞鼓,云二年五投牒,乞追復子官爵,皆不得行。蔡元度在政府,以此為傾安厚卿、李邦直計,遂具元宰執三人姓名取旨,安、李落職,章子厚雖在相位,亦降旨放罪,議者以為太不均。然明日章門謝於崇政殿屏外,自昔宰相無放罪門謝者,閤門老吏亦笑之,較其屈辱,過於落職矣。記舊蓋布子紡著其父之言[二一]也,布言仍具在。後章惇以紹聖元年四月為左揆兼門侍,獨相。李清臣元年二月自戶書拜中侍,四年正月罷。安燾確母訴元年五月自陳州拜門侍,二年十一月罷。鄧溫伯元年五月卒於左丞。鄭雍元祐七年六月為右丞,紹聖二年十月罷。蔡事,必在紹聖元年五月以後,紹聖二年十月以前,當此日,三省官乃章惇、安燾、李清臣、鄭雍四人也。李清臣傳云:清臣知河南府在四年正月二十五日,又移知成都府不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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