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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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三十日改成都【二二】,元符元年正月九日,仍知河南。嫉清臣者,猶風監司窺清臣,而謹審至無隙以伺,迺以中書舊事奪清臣大學士。初,宰相蔡確貶死,至是其母明氏令其孫渭上書訟確冤,前此,宰相劉摯等亦貶矣,因而奇禍誣摯等以自解,書留中不出。渭又詣待漏院訴之,清臣心知其誣,而念渭嘗以聞矣,卻之不可,乃封其狀省中,而嫉者竟以是擠之。令監司窺清臣,殆指周秩也,事在王鞏雜記,已附清臣知河南時。劉跂辨謗錄載:靖國元年三月一日,就東府見李清臣,說封起蔡渭狀,幾欲赤族,誦其落職詞,云「力護凶邪,公為蔽匿」。今詞乃無此兩語,當考。跂載獄事凡十來段,已附注五月辛亥,今重見此。凡紹聖末所起獄事,皆可參照,不但同文一獄也。劉跂辨謗錄云:建中靖國元年正月十一日,跂就東府見韓治,言紹聖初蔡渭便曾陳狀指論元祐大臣懷姦逆之意,其狀李清臣在中書封起。紹聖年又陳狀,具言安燾、李清臣沮抑不行。方下邢恕檢文及甫書,恕猶對人言,小子鎫不商量,遂繳上。真本是竹紙。由此差官究治,具言及甫書及供通語言,鎫與後來所見案牘本中書無異。又說,據尚洙書札是一庸人,惟渭狀甚有倫理,明是潤色,意謂卞輩。跂案韓治說上件事時已盡見案牘真本,但隱傳聞。治又言,及甫供通朋類稱葉濤、孫諤、南京人詹適、孫升、龔原皆劉摯黨人;二蘇、范祖禹等非劉之黨,自是姦黨。跂據後來所見錄本案牘卻無葉濤等姓名,必是錄不全。治又言,有訴劉摯以不死之語。治又云,邢恕服除赴永州,路逢蔡碩。及甫書一本與碩。碩嫁女與文康世,因到西京視女,親見及甫所說粉昆謂韓氏,專怨魏公,冊後來到官所供乃不同【二三】,碩貋許并亦曾如此說。治又言,往年親見邢恕,言粉昆謂何晏兄也。治又言,頃任京西路提刑【二四】,本路常平李均【二五】,即安惇門人,素親厚,常從容為治說,惇昔日密說同文事,恨無的驗,只得潞老一手札足矣。又,正月十二日,跂就府第見安燾,跂說近得知尚洙子細,聞之甚喜,卻說周秩曾言,龔原在徐邸與劉摯書柬交通,哲宗意卻不以為然,究問得果無有,周秩尋被責,故朝旨報出十九日章中亦不載。又正月十二日載,牛實是先父門下故吏,充三省行首,到跂安下處,今月九日,左僕射取中書門下房文字【二六】,偶見頭簽有尚洙字,略就房吏拖看一篃,鎫見先相公名,因省記紹聖四年內有官人都堂出頭令引在按此下原書脫八百十字,今從劉跂辨謗錄增入。暖閣內,就桌子上供狀甚久,自納與章相公了,退去,乃是尚洙官人。即不知所供何事。實乃先父門下故吏,充三省行首,跂到京,凡親舊皆託體問尚洙事,故實特來說此事。又正月二十二日,跂詣張舜民相見,舜民時任吏部侍郎,言去年秋四次登對,皆乞早辨宣仁疑謗,則諸臣僚家誣搆事皆釋然,金口謂,當日誣謗,自不分明,今日卻不用分明辨之,問曾見邢恕責詞否?此乃辨宣仁也。對未曾見。後來又責周秩廣德軍,上又云亦辨宣仁也。舜民又說婁后語言本是章惇說出,指以為邢恕所言,恕曾上章乞與賊臣惇各五本對辨于御史府,不降出。舜民曾乞降此章付外,上不允。又,正月二十八日,李格非說,龔原紹聖間為范鏜所脅甚窘,鏜再三言不若實說了,恐後來轉不便,原只稱實無。格非言龔純篤,稍有分毫,必被脅出。跂謂前見安燾,說周秩所言究治無實,恐後是章惇親改,曾委范鏜。又,正月二十八日,韓治說,祖禹、劉安世同論雇覓乳母再責降詞,云「規欲動搖」,是章惇親改。最以劉、范為造端之人,及甫究治所供狀,通安世而不通祖禹,不曉其意。又,二月初三日,李格非說,會見鄭雍,言惇相在位,誅戮斬伐之語不離口,每言斫十數大姦首級,使其子孫流離惡地,豈不可觀。又,二月初七日,宋喬年到跂安下處,說蔡元長既召蔡蕃,相見從容,蕃問曾聞邢恕言于人【二七】,自謂與劉某甚有恩。京言曾有之。京將上殿,恕適相逢,牽京衣袖,言劉、梁二族,在此一舉,公其念之。喬年又說,蔡元長、安惇究治未明的確閒,一日卞告以惇相密議別差官勘鞫。京大怒,因以急速請對,遂陳述惇素與臣有嫌,若別勘,必差路昌衡,此人不惟覆兩族,必以縱反者陷臣等,遂再三哀懇。上笑言不別勘,再三言不別勘。蔡蕃者,摯長女貋也。又,二月十一日,王摭說,曾有省部文字下書鋪告示元告人尚洙等,劉某、梁燾已身亡,更不施行,所知委去【二八】。又,二月二十日,跂累見安厚卿稱張士良內臣,獄中百端誘脅,鎫無虛說,人甚奇之。又見韓治說,士良供通,別是一卷,與及甫不相干,但同在究治所耳,累欲見之未得,今就白鐵班所居處見之。說自白州編管,令過闕,既到城外,開封吏監送軍巡寄禁,半月日,忽夜送一處簾前詰問,先示以知而不告同罪條,又許以見聞贖罪。凡四五十日,郤送白州。問以及甫事,乃不相干。跂更不敢復問。又,二月二十二日,跂在相,客次逢馬玿,玿說往年守官京東運判時,邢恕自青州過鄆,已去,運副黃實密語玿,非久有一極大事必作。是邢說,但不得其詳。跂是年未赴蘄陽侍下,在鄆見恕經過,曾往謁之,其人平日於先父及跂何所不說,今雖異趣,謂其尚相存恤,而辭氣乖忤,踧踖如不遑,乃所懷如此。又,三月一日,跂就府第見李清臣,亦說封起渭狀,幾欲赤族,誦其落職辭,云「力護凶邪,公為蔽匿」。清臣再執政,惇相尚未去位,曾密問向者王、司馬、劉、梁等數事,相公皆施行,的確有何照證,到今未若曉得。章但云別無他事,各自別有因依。終不肯說。清臣又言,惇曾因奏事上前,自言此數事,王、馬、劉、梁等皆是邢恕說與臣,因此遂責恕,恕上章乞與惇對吏,不降出,是金口曾諭。跂謂此與張舜民芸叟所言同,韓治亦曾說如此,當是的實。又,三月七日,跂見劉唐老,唐老言,丁丑年六月中,文康世告妻父蔡碩,言及甫與唐老密謗時事,言不久必變,惇必族滅,餘執政必竄。又云,康世見劉唐老親說,碩使康世形於手筆,攜往見蔡卞,遂有旨下監司周秩根究,此事未了,九月中同文事又大作,遂先攝及甫下同文獄,後來方興洛獄。跂見曾右相,說先因劉唐老事,後有文及甫事,與此相符,然不曾問得洛獄後來如何結絕【二九】,必有知之者,當問。) 御史蔡蹈言:「臣伏睹近降敕旨,以李清臣昨任中書侍郎封起明氏指陳劉摯等謀逆狀,不曾進呈,落資政殿大學士,其尚書省有失催舉,係章惇、安燾、鄭雍鎫特放罪者。臣切以人臣而謀姦逆,凡戴天履地者之所不能容,而機政大臣受遺先帝,宜以宗社大計為心,朝聞夕行,無復疑慮。而清臣承狀,緘閉彌日,無意進呈,回互稽留,幸其獲已,容姦若此,褫職尚輕。而惇與燾、雍既判其狀付中書省,久留無報,亦合檢舉催督,進呈取旨。緣明氏所陳摯等姦逆,事體不細,不當置而不問。清臣欲蓋摯等之姦,故無意進呈,惇與燾、雍又庇清臣之私,曾不檢舉。三省乃陛下所倚以為腹心,而不思聯事合治,以昭陛下誅賞之大柄,能無負乎?臣愚竊謂清臣雖已落職,而居守之任未協觽論;惇與燾、雍釋而不治,甚非行法自貴近者始之意也。伏望聖慈留神省察,特賜施行,以允公議。」
三省言:「劉摯等黨人王巖叟,前後論事,包藏姦心,最為凶悖。范祖禹、劉安世、朱光庭仍累疏誣罔聖德,陰蓄邪謀,雖各行遣,累據臣僚上言,乞賜施行。」詔:「范祖禹移化州安置,劉安世移梅州安置,王巖叟、范祖禹、劉安世、朱光庭諸子鎫勒停,永不收□。」 初,李清臣封起明氏狀不進呈,章惇及安燾、鄭雍皆與聞,惇等初不引咎,至議定清臣罪後二日,黃履乃獨啟,以謂三人者與清臣皆有罪之人,上遂令放罪。惇亦無一言,但令下榜子謝放罪,觽莫不笑之。前一日惇留中甚久,既而遂下榜子,觽莫知其所陳也。曾布言:「惇昨日門謝,中外頗嗤笑之,祖宗以來,宰輔未有放罪者。」上曰:「元豐中曾罰銅。」布曰:「唯元豐曾罰金,聞是時執政曾開陳,竟不曾罰。」上曰:「當時為甚事?」布曰:「以蒲宗孟擅押頭子支材料修東府事。」上曰:「此事極小,今日之事極大。」布曰:「惟其如此,在惇尤為失體,初不引咎,既為人所指,言與清臣罪同罰異,亦不自陳,而使致謝,尤為不可。兼此事豈清臣所敢專,非惇令收,清臣豈敢封起。」許將曰:「中書有一實封櫃,凡文字,須觽議當封起,乃敢入櫃。但中書官於封頭上著押字爾。」上曰:「此書云有司馬昭之心,事體不小,清臣豈敢獨收,此亦觽議無可疑也。」布曰:「蔡京累年施行未盡,意正在惇爾。」上頷之。(惇門謝在八月丁丑,布云云在戊寅,今附此。)
辛未,三省言,內殿承制致仕王棫奏:「元豐八年久未建儲,臣聞高遵裕言王珪姦邪,因見邢恕具道所言,恕即去見宰執。今朝廷已追貶珪,褎贈遵裕,臣獨未曾霑恩。」詔王棫為供備庫副使,仍落致仕。棫與恕實共謀誣造珪廢立事者,恕既黜,棫乃被賞。(九月五日,知寧化軍王鞏甲申雜記云【三○】:武臣王棫為邢恕教令上書誣宣仁於哲宗有異心,及教蔡渭等上書論元祐及元豐末辭事,其書一篋悉存,皆恕手筆,其間塗竄者非一。棫於哲宗朝論之,得閤門職名,既卒,其子直方時出其書示親密,自元豐末至宣仁上仙,無不被誣者,而祖禹、王珪尤甚。蔡蕃奉議常謂直方曰【三一】,使王氏子竭產亦願得此書也。蔡倅潤過高郵為予言之。王居東京九龍廟側,此當刪取附王棫落致仕後。王鞏云得閤職,邵伯溫云知北平軍。據實錄初但落致仕,除供備副使,九月五日乃知寧化軍,其得閤職則在元豐時,曾布所錄可考,鞏及伯溫記錄皆不詳審也。邵伯溫辨誣云,王棫京師人,有口辯,好議論,熙寧中,為熙河路走馬承受,致仕,家富,游公卿之門,與邢恕為死黨。伯溫嘗見王棫、尚洙、李洵于恕所,皆妄人也。後章惇因恕交篤,落棫致仕,除知北平軍。未幾棫死,子直方不以父為然,每為士大夫言,父晚年病心。直方後亦死,無子,與晁載之相善,以平生所收書畫歸載之。觀直方所留書畫,於其間得王棫與邢恕往來書一通,皆共謀誣造諸人廢立事者。)
左朝議大夫致仕韓維卒。(先以崇信副使,均州安置,上幸睿成宮,復左朝議大夫。)
壬申,夜,雲霠蔽天,地震,良久乃止。
癸酉,樞密院言:「乞今後投充效用人,依元豐八年三月詔旨,令經略司試驗材武給帖。其元祐七年二月令所在將官試驗知通或軍馬司保明申經略司給帖指揮勿行。」從之。(新無。)
涇原路奏,折可適十八日出界討蕩,又所築四堡、五烽臺皆畢。詔役兵戰士鎫特支。(布錄癸酉,又云,孫咸寧依格四赦放逐便,張若訥放罷,皆元祐麟府敗事之人也,此合考。八月三日斬五百級。)
先是,上顧執政曰:「北界牒宜早與發下。」曾布曰:「已得旨七月下旬,教二十一日便下雄州矣。」是月甲子也。
甲戌,同呈邊報,西人云已干北界求通和,尚未報見點集次。上問北使回牒已下否?布曰:「已下。」又問何時回?布曰:「八月中旬。」上曰:「不遲否?」布曰:「數日亦不足校也。」(三月癸酉可考。)
乙亥,大理寺言:「重法地分劫盜死罪會降,乃災傷減刑,皆配遠惡處;流罪皆配廣南;徒罪及流罪會減降應減等者,皆配三千里;應原者,配五百里。除依條給賞外,仍以其人產充賞,死罪全給,流罪給半,徒罪給三分。其妻子鎫編管,死罪千里;流罪及死罪會降,若災傷減等者,五百里;徒罪及流罪降至徒罪,鄰州。以上劫盜及其妻子應編配者,會恩不移放,即妻子已編管而再遇赦者,依常法。」從之。(新削。) 注 釋
【一】合行「合」原作「令」,按文義當作「合」,形近而訛,據閣本改。
【二】涇原路山前山後堡寨不少「寨」字原脫,據閣本補。
【三】即仰更切相度穩當「當」原作「審」,據閣本改。
【四】或徑趨賊後老小孳畜「畜」原作「蓄」,據閣本及上文改。 【五】詔令諸路帥臣詳此「詔」原作「召」,據注文及文義改。 【六】其被盜之人速隨近官司「速」疑是「訴」,音近致訛。
【七】巴宜「巴」原作「已」,據閣本及下文「詔張詢、巴宜體量鍾傳上奏首級」云云改。
【八】上云張詢須罷黜「黜」原作「點」,形近而訛,據閣本及下文改。
【九】詔令別舉官「詔」原作「召」,據閣本改。
【一○】將校軍頭十將令轉補者「令」,宋史卷一九六兵志作「各」,疑應作「合」。
【一一】槍刀標牌手各不至生疏「槍」原作「搶」,據閣本、宋史卷一九五兵志改;「標」原作「摽」,據同上宋史兵志及文義改。
【一二】即有病切「即」原作「改」,據宋史卷一九六兵志改。
【一三】次取弩手三分「三」原作「一」,按以六分為率,則弓手一分、槍牌刀手二分,弩手當是三分,今據宋史卷一九六兵志改。
【一四】次取槍牌刀手二分「槍」原作「搶」,據閣本、宋史卷一九五兵志改。
【一五】從之「從」字原脫,據閣本、宋史卷一九六兵志補。
【一六】為正字「字」原作「事」,據閣本改。
【一七】陝西河東路新城寨合招弓箭手「合」原作「令」,據閣本改。 【一八】依海行敕律加法閣本「加」下有「等」字。
【一九】趙令鑠作卿閣本「趙」上有「近」字。
【二○】三省言「言」字原脫,據閣本及文義補。
【二一】記舊蓋布子紡著其父之言也「紡」,今本南遊記舊作「紓」,疑是。
【二二】十二月三十日改成都「三十日」,閣本作「三日」。
【二三】冊後來到官所供乃不同「冊」,疑當作「而」字。
【二四】頃任京西路提刑「京西」原互倒,按宋無西京路,當是京西路,今改。
【二五】本路常平李均「本」原作「水」,據閣本改。 【二六】左僕射取中書門下房文字「字」原作「事」,據閣本改。 【二七】蕃問曾聞邢恕言于人「邢」原作「刑」,據閣本改。
【二八】所知委去「所」,閣本作「取」,義長。
【二九】然不曾問得洛獄後來如何結絕「曾」字原脫,據閣本及文義補。
【三○】王鞏甲申雜記「記」原作「見」,按王鞏有甲申雜記一書,據閣本改。
【三一】蔡蕃奉議常謂直方曰「常」疑當作「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