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诸宰辅魂断爱州地 皇国舅命丧系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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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 诸宰辅魂断爱州地 皇国舅命丧系白绫 (第1/3页)

    侍中韩瑗上朝后回家,坐在饭桌前一直发呆。



    饭菜早已凉了,他还没有动筷子。最后,他让仆人干脆撤去饭菜。他一点食欲也没有。



    自从他的好友褚遂良被贬到荒远的潭州以后,一直没有一封信来。这当然是遂良怕给他惹麻烦,不敢写信。但他因为同样的原因,也不敢给遂良写信。他知道任何文字落到有关方面的手中都会给自己今后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可是,遂良的形象时时浮现在他的心头,这令他越来越感到不安和自责。



    他知道,遂良在立武昭仪为新后这件事情上在朝中力谏,是代表长孙无忌和自己的意见的。可是遂良却在几千里地以外的山区受苦;而自己呢,却仍然在京城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虽说表面看来,他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可是自从武后得势以来的这一年,他简直是度日如年。因为他自己和中书令来济也在立武后以前在皇上面前上表极谏过。他已感到厄运就在他的头上徘徊,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



    他还清楚地记得,就在遂良还笏于朝那次谏争之后,他还找到一次机会向皇帝哭诉、劝谏。但皇上没有采纳他的谏言。



    第二天,他又去面见皇上,力陈立新后的危害,以致激动悲伤得更加厉害。但皇上不但没有被打动,反而很反感,竟然让太监把他拉出宫去。后来他又上了一本正式奏疏,疏上说:



    “臣以为就是平民百姓之家娶亲,也要慎重选择新妇,何况天子呢!皇后母仪万国,对天下的风教影响极大。所以嫫母辅佐黄帝,天下大治;妲己左右纣王,殷室倾覆。《诗经》上说:‘赫赫宗周,褒姒灭之。’臣每鉴前古,常兴叹息。如果陛下不取法古圣贤之道,臣恐定会被后代耻笑。



    “臣知道这样大胆冒犯圣意是罪该万死的。但臣以为只要是为国效忠,臣死而无憾!以前吴王夫差不听伍子胥的劝谏,结果姑苏城变成麋鹿奔逐的荒原。臣私下确实担心,如果陛下一定要这样做,就会引起四海黎民失望,大唐的宫廷也可能变成荆棘丛生的荒园,皇室的宗庙也会得不到后代的祭祀供奉。臣以为这一天的到来并非遥远了。”



    上疏以后,韩瑗日夜盼望皇上的回复,但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上面的沉默令韩瑗更加紧张。看着皇上对自己漠然视之的样子,更使他感到,不定哪一天他也会得到老友褚遂良同样的下场。



    不久,武昭仪立为皇后的大典如期举行了。



    韩瑗已经向家人做了交待,准备随时被捕流放。可是,有一天皇上突然召见他和来济,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其实他的上疏,武后早已过目。之所以皇上没有批复,是因为武后将这个奏疏压下来,留中不报。她准备将来老帐新帐一起算。



    当她看到韩瑗借古讽今,把她比做妲己、褒姒时,柳眉倒竖,脸带冷笑,心中早将韩瑗判处了死刑。不过,她又觉得自己尚未登上皇后的宝座,目下还不可太露锋芒,于是就耍了一个“欲擒故纵”的手段。



    在她当了皇后不久,她就向皇帝上了一表,说:



    “陛下以前欲立臣妾为皇后,大臣韩瑗和来济曾在朝廷上多次谏争反对。臣妾认为他们都没有私心,只是一味深情为国。乞请陛下对这两位大臣加以褒奖。”



    高宗看到武后上的这份表奏,大为赞叹。俗话说,宰相的肚里能撑船,高宗觉得武后既往不咎的海量简直无人可比。所以今天才召来韩瑗和来济,并把武后的这张表当面拿给他俩看,夸耀武后因公忘私的贤德。



    但是,饱经宦海浮沉的韩瑗和来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们甚至由共生疑窦发展为更深的忧惧。他们觉得这件事太反常了。



    他们知道,按道理讲,应该先召回流放在外的褚遂良,使他先受到褒奖。但是上面这样做的一点迹象也没有。可见,以武后的阴险毒辣决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现在故做这个姿态,只不过一方面用来迷惑皇上,一方面将他们稳住,等待时机成熟罢了。她为了达到攫取朝廷大权的目的,能够不动声色地掐死自己刚生下来的亲生女儿,惨杀自己的恩人王皇后,难道她反而会饶恕竭力反对她的人!



    他们越想越觉得可怕,几次向皇上申请辞去大臣的官职,告老还乡。但是每次的请求都被皇上驳回不准。



    他们已经感到武后手中的铁鞭正高悬在他们的头上,何时给他们致命的一击,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所以这正是韩瑗不思茶饭,噩梦缠身,显得更加苍老的原因。



    特别是他的心里话没有人听他诉说。因为上朝时武后的耳目众多,言语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拜访老朋友的路也被堵上了。他知道,大臣府第的内外都有武后布置的暗探在活动。无忌家原来每周的例会更不能开了。无忌和来济等人也都像他一样被一道道无形的栅栏给分割开,人人都处于孤立无助的境地。



    可是他还有一个幻想,这也是封建士大夫的通病,那就是寄希望于皇上的回心转意。他想皇上总是先帝太宗的亲生儿子,在他身上,总不会没有一点太宗给他留下的睿智明察的遗传因子吧。他总是一个大丈夫吧,总不会长久受制于一个妇人吧。只要多向主上进献忠言,也许会促进主上醒悟。如果真是如此,不但会给他自己和忠于朝廷的同僚带来好运,也会给大唐的重新振兴带来希望。



    于是他精心构思,拟好疏奏一本,想再找一个机会面奏皇上。



    一次快退朝时,韩瑗忽然走出行列说道:



    “臣韩瑗有疏上奏。”



    高宗命太监将疏奏呈上,展开一看,上面写道:



    “右仆射褚遂良,忠心报国,捐身忘家。其节操如风霜之高洁,其心志如铁石之刚烈,实是社稷之旧臣,陛下之贤佐。去年因劝谏得罪,斥去朝廷,内外官民,共感嗟叹。臣听说晋武帝宽宏大量,不对忠臣刘毅加诛;汉高祖仁心爱臣,不给直言的周昌定罪。



    “遂良被迁谪后,已经一个寒暑,南方瘴蛮之地,令他备受苦楚。违忤圣意,已受惩罚。臣伏请陛下开恩,体恤遂良老迈小过,令其回朝,为国效力,以安民意人情。”



    高宗看后说:



    “遂良的情况,朕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个人的脾气实在太执拗,又喜欢犯上,所以才罚他出京。你这样说似乎是把小事说大了吧。”



    韩瑗说:



    “臣并非小题大做。遂良不是一般的臣子,而是社稷的重臣。他被阿谀逢迎的小人诬毁而蒙冤。陛下应以史为鉴:微子愤然出走导致殷朝灭亡,而张华能在位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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