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登大位文武弹冠头 戒奢纵百姓额手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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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 登大位文武弹冠头 戒奢纵百姓额手赏 (第1/3页)

    没有宝历皇帝的宝历三年(827)正月初八日,是新皇帝文宗在宣政殿举行登极大典的好日子。



    寒冽的严冬,随着荒淫无度的敬宗的逝去而逝去;喷薄的春日,迎着新皇帝的诞生而放射着明媚的曙光。



    大唐都城长安已清除去宦官弑君血战留下的疮痍污垢,早早地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大街小巷到处闪动着绰绰人影,在晨曦中忙着黄土垫道,清水洒街,四街八坊、六部九衙的大小衙门、店铺张灯结彩,贴红挂绿。高挂着贴有“一元复始”、“新春大吉”、“万象更新”、“国泰民安”喜条的大红灯笼,在朝阳照射下红光闪耀,分外夺目。



    担负京城宵禁的金吾军将队伍整齐地巡逻在城中的主街道上,守护着京城的祥和、安宁和繁华……



    巍峨壮丽的皇宫,更是笼罩着一派既热烈喜庆又肃穆庄严的神秘气氛。



    午门和宫门上都高悬着用黄色彩绸扎成的硕大绣球,绣球的缎带同插遍殿前的龙旗、凤旗、飞虎旗在晨风中轻盈地舒卷着;从午门到宣政殿前的御道和台阶铺上了猩红的氍毹……



    盔甲鲜明、衣饰华丽的神策军在王守澄指挥下,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地手持戈矛笔直地分列宫殿内外,甚是威武。



    众文武百官经历了一个阴暗严寒的冬天,看到春天已姗姗走来,好像看到大唐即将中兴的希望,也一个个朝服艳丽,神采飞扬地未及五更天便来到朝房待漏,等候着文宗临殿即位那神圣的一刻。



    卯牌时分,皇宫内骤然传出悠长悦耳的钟声和活跃欢快的鼓点,接着八音齐奏,丝竹悠扬,钟磬齐鸣,惊得午门外钟鼓楼上的宿鸟扑楞着翅膀飞出窝巢,在碧蓝的天际展翅翱翔,使喜庆的气氛又增添了欢乐的动感……



    钟鼓乐曲中,宣政殿那钉着金钉的朱漆宫门徐徐启开,当值的大太监手持拂尘走出宫门,站立在殿前丹墀上高声喊道:



    “新皇登极,文武上殿恭行朝贺大礼喽──”



    众文武听宣,个个振衣弹冠,手持玉笏,在裴度、韦处厚、杨承和、窦易直、路隋等大臣前导下依次出朝房,踏氍毹,进宫门,步入宣政殿内,按官阶分立御前站定。



    此时,年轻英俊的江王李涵头戴镶金垂珠的平天冠,身穿黄缎衮龙袍,腰系八宝蓝田玉带,足登团龙六彩朝靴,端坐在龙案后的金交椅上。他激动得脸色通红,激动得身上都有些发抖,连平天冠上的冕旒也在簌簌抖动。



    王守澄今日特意穿了一件大红袍,挺着一张黄腊腊的丝瓜脸,腆着肚子挺立在龙案左侧,俨然以功臣自居。



    他待文武百官上殿后,干咳了一声,示意宫廷乐伎暂停,从龙案上拿起诏书喊道:



    “大唐天子诏书,众文武听宣──”



    众文武皆躬身持笏,肃立聆听。



    只听王守澄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惜天不假年,致朕兄崩叔薨,奸宄作乱。幸今内难新平,四海靖定。承众卿三表劝进,又以太皇太后令,册命即位,新登大宝,主事朝堂。今更涵为昂,定年号为大和元年……”



    待王守澄读罢即位诏书,众文武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在裴度、韦处厚率领下举行朝贺,三叩九拜,依次相参。但闻钟鼓齐鸣,宫乐缭绕,山呼万岁,手舞足蹈,场面壮观,甚为热烈。



    接着文宗封赏三宫、朝臣。



    首尊生母萧氏为皇太后,奉居养老宫;尊穆宗母郭氏为太皇太后,奉居兴庆宫;尊敬宗生母王太后为宝历太后,奉居义安殿,合称三宫太后。文宗每五日问安一次,恪尽孝道。



    擢韦处厚为同平章事,同裴度共理朝政。王守澄、梁守谦等宦官官升一品,仍然掌管神策军大权。仇士良赐封内务总管,众文武百官皆有擢升封赠,皆大欢喜。



    朝事已罢,文宗又率百官去朝拜宗祠社稷。午时三刻,又登上玄武门接受外国使节和众百姓的朝贺。王守澄又在玄武门上当众宣读了文宗皇帝新登大宝大赦天下的诏书,众百姓欢呼雀跃,熙熙攘攘一直闹到红日偏西……



    是夜,文宗宿在内宫寝殿。



    这里原是敬宗安歇之处,装饰摆设远胜江王府千倍。但文宗躺到象牙雕花龙床上,望着芙蓉锦被、鸳鸯玉枕,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睡不着并非全是初登帝位的兴奋、激动,更多的是忧心、焦虑。



    自“安史之乱”后,国家的元气一直未能得到恢复,财政税赋的收入一直未能增长,百姓们一直在战乱灾荒苦难中挣扎,未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偏偏父皇沉溺于炼丹,皇兄又耽于荒淫,致使国库日虚,百姓愈苦。我今虽有中兴之志,但积重难返,又该从何做起呢?



    他越想越乱,头脑里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索性又穿衣坐起,高燃红烛,拿起《贞观政要》细读起来,想从先祖太宗那里讨教治国之道。



    他翻着翻着,翻到“奢纵第二十五篇”,读到贞观十一年侍御史马周为太宗上疏议政一事。马周陈述了“穷奢极侈”对朝政之危害,并列举了前朝炀帝的教训,指出“今京师及益州诸处营造供奉器物,并诸王妃公主服饰,议者皆不以为俭。”劝诫太宗要以德治天下,“国之兴亡不由蓄积多少,惟在百姓苦乐。”



    太宗闻后,说:“近令造小随身器物,不意百姓遂有嗟怨,此则朕之过误。”乃命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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