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第十回 (第3/3页)

,万事都有我相机而行,总有一日,可以如愿的。”说着,便趋近月娥身侧,亲手替她拭去泪痕。月娥此时已将身体许于希崇,也就任他代为拭泪,不再拒却。



    两人正在互相偎依,互相劝慰的当儿,那个去侦察陆孟俊的兵土,已经回营。希崇忙舍了月娥,步出后帐,问他打听得什么消息?兵士道:“陆元帅回营之后,虽然得了杨百万的家财,却因他的女儿月娥小姐未知下落,没有如愿,心中好生不快,便传了几个善于侦探的兵丁,命他们四出打听,务要将月娥小姐的下落查访出来。又传下将令道:”无论军民人等,有人知道杨月娥的踪迹,前来报信者,赏银百两;倘若隐匿不报,一经查出,全家斩首。‘这令下了之后,并且写了告示,在潭州城内,到处悬挂,好使百姓大家知道,前来报告。“马希崇听毕,也赏了一份羊酒,命他退下。刚才回到后帐,月娥早已迎着道:”适间兵土的探报,妾已听明。那陆贼悬了重赏,购缉于我,倘若有人知道将军将妾隐匿在营,前去通风报信,岂不要波累着将军么?“希崇不让她再说下去,便接口道:”你也脱嫌过虑了!我若没有这个胆量,也不敢将你隐匿在营中。



    况且我们已是一家人了,很应该祸福相共,生死相偕,你尽管放心!如有什么意外,绝不抱怨的。“月娥见希崇果是真心对待自己,便一心一意跟着希崇,做了他的姬妾。希崇深恐军中藏着女子,容易打眼,倘若漏了风声,不是玩的,便叫月娥改了男装,充作自己贴身的跟随,免得被人疑心。那部下的兵将,都因希崇平素恩威相济,人人悦服,个个倾心,虽然知道这事,也不肯泄漏风声的。所以任凭孟俊怎样察访,也不知道月娥藏匿在希崇营中。过了些时,又奉到唐主手敕,命陆孟俊镇守泰州,马希崇镇守扬州,二将奉了旨意,各率本部人马,分头前去。



    希崇到了扬州,因离开了孟俊,并且各为镇将,不相统属,非比在潭州的时候,乃是孟俊的部下,要受他的节制,不得不令杨氏改扮男装,遮掩耳目。现在到了扬州,可以不用避忌,便叫杨氏仍旧恢复了本来面目。两人相亲相爱,住在扬州这繁华地方,十分快乐。唯有杨氏因为大仇未报,思想起来,时常哭泣。希崇再三相劝,叫她暂时忍耐,等到一有机会,总要替她报仇的。这样的蹉跎下来,到得赵弘殷奉了周主之命,攻取扬州,那时韩令坤充当弘殷的先锋,带了人马,势如破竹,直抵扬州。马希崇率兵迎战,被令坤杀得大败亏输,退入城中,闭门坚守。弘殷大军到来,与令坤合兵一处,将扬州团团围住,悉力攻打,希崇把守不住,独自遁去,把杨氏遗在城中。弘殷克了扬州,安民已毕,便命令坤居守,自己带了部兵,西还入滁。



    那令坤是个少年心性,孤眠独宿,如何能够忍耐得住?早知南唐守将马希崇是有家眷的,城破之时,独自逃生,有个爱妾杨氏,遗留在此,久已存了染指之意。只因碍着弘殷不敢行事。现在弘殷既去,令坤镇守扬州,没人管束,便把杨氏纳为偏房,十分宠爱。杨氏当扬州失守,希崇独自逃走之时,本要图个自尽,只因梦见父亲杨金山向她说:“不久便可手戮仇人,报仇雪恨,后来还有大福享受,须要耐心静守,随遇而安,万勿轻生自误。”杨氏得了这梦,方才绝了短见的念头,所以令坤纳她作妾,也就委屈忍受,不再拒绝。果然过不到几时,陆孟俊从泰州领了人马来侵扬州,经不起令坤一战,就生擒活捉了来。杨氏闻知孟俊被获,便哭求令坤,要他作主替自己报仇。



    令坤问了根细,便把孟俊赐给杨氏,任她怎样处治,以泄冤愤;只吩咐将首级保全好了,预备解赴行场。杨氏谢了,令坤即命军士,排起香案,写了杨氏父母的牌位,焚起香烛,杨氏拜褥过了,军士将孟俊押上,杨氏从袖中取出一把解腕尖刀,交于一个军士,命他将孟俊洗剥好了,推至香案之前,慢慢细剐。



    直待将身上的皮肉,割到将尽,杨氏方从军士手中要过尖刀,亲手刺入胸内,挖出心肝,祭奠父母。当下祭祀已毕,方把首级割下,其余的尸骨,都抛弃在郊外旷野之地,喂饲禽兽。杨氏忍耻受辱,跟随令坤一场,总算报了父母的大仇,也不枉了她这番的失节。这且暂时不提。



    单说齐王李景达,奉了唐王之命,做了元帅,本要攻取扬州,又怕韩令坤英勇无敌,不敢径取扬州、料想六合地方,周兵必无勇将镇守,便想先取六合,以断扬州之路。当下领着人马来到六合,哪知六合已有赵匡胤据守在那里了。景达闻知匡胤也在六合,不觉吃了一惊。



    未知胜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