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第一百回 (第3/3页)

尚有数万。度宗皇帝尚有一子,竟可嗣立。天意若不绝宋,尚可恢复。”群臣乃共立卫王昺为帝。适有黄龙现于海中,遂改元为祥兴,升碙州为翔龙县,乃由杨太妃听政。都统凌震、转运判官王道夫又克复广州。张世杰择得广州外海的厓山,以为天险可恃,即奉帝昺驻跸于此,令士卒入山伐木,筑行宫军屋千余间,以便居住,即葬帝昰于厓山,号为端宗,进陆秀夫为左丞相。秀夫尚日书《大学》章句,训导帝昺. 文天祥收拾散兵,奉母与弟,同出海丰,至丽江浦,上表厓山,自劾兵败江西之罪,有诏加文天祥少保衔,封信国公,张世杰为越国公。湖制置使张烈良等也起兵响应,厓山、雷琼、全永与潭州人周隆贺等十二人,亦同时举义。元主乃命张宏范为都元帅,李恒为副,再下闽广。又促阿里海涯速平湖广。阿里海涯兼程至潭州,周隆贺等十二人不及防备皆为所害,张烈良亦战死,进掠海南。宋琼州安抚使赵与珞,逆占白沙口,为州民执降元军,被磔而亡,海南一带,遂为元有。李恒由梅岭攻广州,凌震、王道夫屡战皆败,遂奔厓山。张宏范从海道进攻漳、潮、惠三州。



    文天祥屯兵潮阳,邹凤、刘子俊剿海盗陈懿、刘兴。陈懿被诛,刘兴引元兵入潮阳,天祥与部下走海丰。母与长子皆已遇疫而亡。天祥尚始终要想复宋,行至五岭坡,方才造饭,元先锋张宏正引兵迫到,众尽逃散,仅余天祥,邹凤、刘子俊、杜浒等数人被执往元营。天祥吞脑子不死,邹凤自刎。刘子俊欲脱天祥,说天祥是假的,自己方是真文天祥,彼此互争,后由俘卒辨别真假,子俊以欺诳受烹,杜浒不食死。宏正执天祥至潮阳见宏范,左右叱天祥拜谒。天祥毅然不屈。宏范亲为天祥解缚,待以客礼。天祥请死,宏范不许,令居舟中,凡天祥族属被俘,皆令与天祥同处一舟。天祥还想忍辱恢复,所以不死,在舟中居住,满腔悲愤,尽付诗歌。宏范又令天祥作书,招降张世杰,天祥不从。宏范固令作书,天祥乃书其诗句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宏范付之一笑,乃进兵攻厓山。张世杰联舟为垒,结大舶千余,作一字陈,碇泊海中,四周起楼棚,奉帝员居于中,为必死计,将士皆以非策。世杰叹道:“频年航海,何时得了,不若拼死一战,胜则国家之福,败则君臣同尽罢了。”压山两门对立,北面水浅舟不得进。宏范乃绕大洋,由南面入攻,世杰之舟坚不可动,宏范遂用茅茨沃油,乘风纵火,世杰早有防备,舟上尽涂水泥,火不能燃,宏范无法,只得令人对宋军道:“你们陈丞相已走,文丞相已擒,尚欲何为?”宋军不答。宏范以舟师据海口,断宋军樵汲之道,宋军坐困。李恒又引兵来会,宏范令守北山,自分部下为四军,传令诸将,宋军舣舟厓山,潮至必遁,宜乘潮进攻,闻我作乐出战。



    祥兴二年二月六日,早潮骤涨,李恒先以舟师进攻,世杰率兵死战,相侍至午,胜负未分。忽闻乐声大作,宏范之军又至,两下夹攻。宋军大败,旗靡樯摧,波荡舟摇,翟国秀、凌震等,皆降于敌。世杰犹死相争,直至日暮,凤雨大作,昏雾四起,咫尺不辨,料知大事已去,遂与苏刘义断缆出港,引了十六舟而去。陆秀夫在帝昺舟上,见诸船相连,知难逃脱,即对帝昺道:“国事至此,陛下当殉社稷,勿为德祐皇帝之继,再去屈辱虏廷。”即负帝昺,同沉于海。后宫诸人从死者不知其数。杨太妃闻帝昺已死,大哭道:“我忍死至此,只为赵氏一块肉,今还有什么盼望呢?”也投海而死。世杰舟至海陵山下,飓风大作,将士皆劝登岸,世杰仰天祷祝道:“我为赵氏,已力竭了,一君亡,又立一君,今又亡,我尚不死,还望敌人退后,别立赵氏以存宗社。今风潮若此,想天心欲亡赵氏,不令我再生了。”祷罢,风流益大,竟覆世杰舟,溺海而亡。苏刘义遁出海洋,为下所杀。文天祥被执至燕京,越三年,受刑于柴市;又越七年,谢枋得被胁北行,绝食死节。后世称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为三忠,三忠皆死,南宋已亡,与北宋合并计算,共得三百二十年。



    编书至此,总算告竣,因作七律一首,作为全书的结束语:和战纷争敌已来,两朝事迹一般哀!



    攻辽未必非计会,亡宋皆因少将材。



    空有中兴名自在,终难恢复恨长埋。



    厓山遣憾留千古,沧海桑田剩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