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第六十回 (第2/3页)

有这般福分,本来是预备着侍候陛下的。正德帝听了说道:”你可是真话吗?“刘瑾答道:”奴婢怎敢打谎?“正德帝大喜,便命撤去酒筵,自己拥下那美人竟去安寝。



    一宿无话。第二天上,正德帝也不去临朝,只着刘瑾去代批章奏,重要的事委李东阳办理。从此正德帝天天和那些美女娈童厮混着,把那个地方题名叫作豹房。那时刘瑾见正德帝沉迷酒色,乐得代秉国政,往往等正德帝游兴方浓的时候,刘瑾故意把外郡奏牍呈览,正德帝怎会有心瞧看,吩咐刘瑾去办就是。



    刘瑾巴不得皇帝有这一话,就老实不客气,将大吏的奏折,随意批答。又把廷臣们也擅自斥逐,凡不服刘瑾处置的,一概借事去职。如大理司事张彩,每见刘瑾即远远拜倒在地,滕行上前,口中连声呼着:“爷爷!”刘瑾微笑道:“这才是咱的好儿子。”于是不多几天,擢张彩为吏部尚书。又有兵马司署小弁焦芳常往刘瑾私第侍候刘瑾,十分小心。刘瑾因他勤慎,升他为光禄副司事。焦芳得列各朝班,侍奉刘瑾越发兢兢,不敢稍有失礼。



    一日刘瑾骑驴上市,焦芳方朝罢回去,忽见刘瑾骑驴过来,慌忙就地磕了个头,腰中插了象笏,竟朝衣朝冠地替刘瑾拉驴,引得市上的人都掩口嗤笑。焦芳一点也不知羞耻,反昂着头似乎以拉驴为荣。倒是刘瑾以四品京卿朝服在前牵驴招摇过市未免太不像样了,令焦芳去换了朝服再来,焦芳正唯唯退去,半腰里又来了刘宇。官衔比焦芳更来得大,是一位都宪御史,也是刘瑾的门人。值他下朝出皇城来,恰好撞着刘瑾。刘宇本是个无耻小人,他已认刘瑾为义父,常常对着刘瑾自称孝顺儿子。



    当时见刘瑾骑着驴儿,也不顾得什么仪节,竟做了焦芳第二。



    一时市上的人瞧着都宪太爷替太监拉驴儿,谁不掩了鼻子,刘瑾见去了一个又一个来了,弄得自己都好笑起来了。



    刘瑾权力既日大一日,又恐别人在他背后私议,便派高凤为西厂副使,专一探听外面的议论,有稍涉一点宦官的,就去报知刘瑾,刘瑾命把议论的人立时提到厂中,即用厂刑拷问。



    刘瑾又嫌国刑太轻,有几个硬汉还能熬刑,因和高凤私自酌议,拟好几种极刑来。



    第一种叫做猢狲倒脱衣:系一张铁皮,做成一个桶子,里面钉着密密层层的针锋。加刑时将铁皮裹在犯人身上,两名小太监一个捺住铁桶,一个拖了犯人的发髻从桶中倒拉出来。但听得那犯人一声狂叫,已昏过去了。看他的身上时,早被锋利的针尖划得那肤肉一丝地化开,旁边一个太监持了一碗盐汁等待着,问人犯招供否,如其不应,就把那盐卤洒在血肉模糊的身上,可怜这疼痛真是透彻心肺,不论你是一等的英雄好汉,到此也有些吃不住了。



    第二样叫作仙人驾雾:将一具极大的水锅,锅底把最巨的柴薪架起火来,锅内置着满满的一锅醋儿,待煮得那醋沸腾的时候,把犯人倒悬在锅上,等拿锅盖一揭,热气直腾上去,触在鼻子里又酸又辣,咳又咳不出,这种难过非笔墨所能形容得出来,也不是身受的人可得知道其中厉害的。做书的不过听见人家讲过,到底怎样却是不曾晓得底细的。



    又有一种叫作茄刳子:把一口锋利无比的小刀刺进人们的肠道中去,那痛苦也就可想而知了。最是伤心惨目的,要算披蓑衣了。什么叫做披蓑衣?是把青铅融化了,和滚油一齐洒在背肩上。肌肤都被灼碎,血与滚油迸在一起,点点滴滴地流下来,四散淌开,好似披了一袭的大红蓑衣一般。更有一种名挂绣球,是令铁工专一打就的小刺刀,刀上有四五个倒生的小钩子,刺进去是顺的,等到抽出来时,给四五个倒生的小钩儿阻住了,如使劲一拉,筋肉都带出来,似鲜红的一个肉圆子,以是美名叫挂绣球。其余若掮葫芦飞蜻蜓、走绳索、割靴子之类,多至二十几种,都是从古未有,历朝所不曾见的毒刑。只算京师内外以及顺天一郡的百姓受灾,略为嘴上带着一个刘字,就对不起你,马上要受这种刑罚了。有许多畏刑的人民,尽愿自己屈招了,只道不会受那刑罚,谁知刘瑾生性狠毒不过,不管你有供没供,凡是捉到了犯人,劈头就要施刑,以为这样做去可以惩儆后来,一般被冤蒙屈的人民怨气冲天,奈满朝文武大半是刘瑾的党羽,虽受了奇冤也无处诉苦。吓得市上的人,一闻刘瑾的名儿,就变色掩耳疾走唯恐不及。



    刘瑾心里还觉不足,亲自改装作一个草药医生,向街衢市廛一路上打听过去,说起刘瑾,众口一词地赞美。到了海王村中撞着了个念佛的老妪和那里几个人讲闲话,不知怎地提起了刘瑾,老妪便怒气勃勃,指手划脚地大骂道:“刘老奴这个贼阉宦,人们收拾他不得,将来必定天来杀他了。”刘瑾听了,假意含笑地问道:“老婆婆和刘公公有甚冤仇?却这样怀恨?”老妪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丈夫只说了一句闲话,被刘瑾这贼奴用天剥皮的极刑害死的。我长子也死在这刘贼手里,如今一个小儿子远逃在他方,三个月没有音耗了。我好好的一家骨肉团聚,被刘贼生生地拆散,不是仇不共戴天吗?”老妪越说越气,含着一泡眼泪,又狠狠地大骂了一顿。旁边的村民深怕惹出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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