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崔命儿害人反害己 童自大得寿又得儿

    第十八回 崔命儿害人反害己 童自大得寿又得儿 (第2/3页)

花,昏昏晕晕的,二人道:“原来这件美事不但可以当饭,而且可以当酒。”



    本阳对他说话时是脸对着脸,就借这个意,搂着亲了个大响嘴,道:“这样美味,你后来度着了,才知我的是真话。”又将他双手抱住,嘴对嘴道:“若同一个少年美男子共卧,不要说弄,就是脸挨脸,嘴对嘴,四只胳膊搂着,两双腿压着,胸贴着胸,股叠着股,亲亲嘴,咂咂舌,也就酥麻得要死了。”佛姑儿听这些话,急得一脸火,牝户中也就流出些清水,心中撩乱,着实难过。把他拧了一下,嘴中强着说道:“我到底不信。”本阳放开手,又说道:“这件事定要亲身历过,才知道有这些妙处,空对你说,你自然不信。胯裆中的一条缝儿,如何就乐到这样地位,我虽然亲身经过,过后想起来,还解不出这宗道理,何况于你。”



    本阳同他说着话,伸着手将他遍身抚摩,紧紧的两个乳饼贴在胸前,身上又光又滑,摸见他裤子虽然穿着,却不曾系带子,趁势一伸手下去,摸着他那件鼓蓬蓬光滑滑的宝贝,一条细缝,微吐着一点鸡舌水润得潮潮的。笑道:“你既说不信,怎也动了心,淌出水来了。”佛姑也不回避,任他摸,笑道:“你说我,你还不知淌得怎样的呢。”本阳道:“不敢欺,我是见过世面的,不像你这样馋,不信你摸摸看。”佛姑正想摸摸经过男人的是怎么样儿,听说,就伸手一摸,短短的一大些毛,一条大缝,果然干干的,没一点水,却有核桃大的一个大疙瘩,顶上微微有些黏涎浸出。惊问道:“你这是甚么?” 



    本阳因摸了他一会身子,又摸着那件妙物,说话时候嫩脸厮挨,脂香沁脑,就是铁石人也没有不动心的,忍不住突出一个龟头,却死命的缩住。笑着说道:“这是我从小生来的一块努肉,先还小来,如今渐渐的大了,要狠努一努,竟努出三寸多来。”佛姑道:“你努了看看。”用手摸着他的,果然努出有三寸多长一个光头。佛姑道:“男人的可是这个样子。”本阳道:“虽不同些,我的这个也可以同女人弄得的,我同你做做看。”就脱他的裤子,佛姑此时也心浑意乱,任他脱下。本阳也脱了,爬起来,叫他仰面的睡平了,把两条腿揸开,他伏上身,先把他牝户中抹了些唾沫,用指头挖挖,真是未经阳道的原物,紧揪揪,妙不可言。自己龟头上也抹了,然后慢慢轻轻塞了进去。佛姑虽然疼痛,但他情急得很了,也顾不得,咬牙忍受。那本阳放将进去,就不是那个三寸多了,全身尽入,佛姑忍受不得,皱着眉道:“胀疼得很。”本阳道:“你忍着些,到后来自有乐处。”浅抽慢扯,弄了一会,佛姑虽觉得渐有意思,却因他的那努肉太大,撑得甚疼,说道:“你下来歇歇再顽罢,我里头痛,不好过。”本阳依他,拔出来。



    他枕傍有一条白汗巾,拿过来把牝户揩一揩,拿上来一看,因他年纪大了,虽无猩红点点,也还有些淡红颜色,说道:“被你理出血来了。”伸手去摸他的那块努肉,竟成了铁一般七寸来长一段巨物。大惊道:“我说怎么这样疼,的来长得这般大了,你像是个男人来哄我的罢。”本阳拜着他的嫩脸,亲了个嘴,道:“亲亲的心肝,我果然是个男人,听见你生得十分美貌,又年纪大了,耽误着你的青春,故此来同你做伴。”又搂过脖子,亲了一个大响嘴。那佛姑也是求之不得的事,况弄已被他弄了,还有何说,欢欢喜喜相搂相抱。睡了一会,重又弄起。这一次不比起先,佛姑虽然还痛,似可忍受多时,也稍得了些乐境。



    过了数日,他这块又粗又长不软不泄的努肉,弄得这佛姑竟成了一尊快乐自在佛,面上红光飞舞,喜笑颜开,那蔺馥同于氏见女儿大不同往日那苦面愁容,以为是他得了个仙姑的妙谛真诠,明心见性,才有这番乐态。



    本阳因爱佛姑过甚,到那十分高兴之时,把那菩萨甘露不由得滴几点在他那两片肉莲瓣之中,这却弄出祸来了。过了几个月,这佛姑眉低语慢,腹大胸高,这些丫头仆妇见他二人言语嘻笑之间,也见了些破绽,因这位仙姑是老主夫妇供养活神仙,何敢轻言。这蔺馥、于氏只顾念他的佛,那里知道女儿佛姑的腹中竟有了道姑的仙种。



    一日清晨,一个丫头在房中扫地,见被拖下地来,忙将被拾起,掀开帐子,送上床去,不想他二人脱得精光,道姑仰卧,佛姑骑在他身上,搂抱着鼾呼大睡。这丫头动疑悄悄将他下身一看,佛姑的阴门两瓣,道姑的努肉长拖,忙走去告诉自幼带佛姑的一个老仆妇。这老仆妇近来见他二人的举动,也有些疑,听了这话,更留心伺察,夜间听得床上笑语喁喁,那淫媾之声,夜静了,明明听得。



    次日,冷眼看他,见佛姑穿着一件对衿小衫梳洗,乳大腰粗,虽然勒着抹胸,带子放得大长,高腆着一枚鼓肚,约似乎有半载胎胚的样子。那老妇见事体不妙,料瞒不住,不敢向老主夫妇说,悄悄告诉蔺通。这个蔺通虽然心中恨甚,也还在疑信之间。



    那日道姑出来去了,叫人请了妹子到他屋里来,着他妻子强氏按住一摸,果然一个大肚,还恐他是有病,扯下底衣,将他牝户一看,两片皮大张,已成了紫黑颜色。强氏觉得比自己嫁久了丈夫的阴门色道虽同,其形状似乎觉宽几分,就尽情告诉了丈夫。蔺通气恨填胸,叫妻强氏留着小姑娘在房中,不要放他去。瞒着父母,到外边等道姑回来,叫家人拿住他进来,审问妹子情由。那佛姑赃证俱明,遮饰不得,实告是道姑的点缀。蔺通出来,将本阳带着,同到县中来禀见。



    知县素常着实爱他。他见了,求避回了众人,他跪下哭诉父母佞佛好道,以致恶棍假冒道姑奸淫了他妹子,求恩尽法处治。但求毋究妹子之事,恐张扬丑名,无颜在衙门中站立,叩恳天恩。做官的人听见了这样的事,可有个不发指痛恨者,即刻升堂,带进道姑,审问他是何处人,敢男假女装,私入良家内室。他供是扬州府江都县人,执定是女峰,并无假扮情由。知县大怒,命拶起来,敲了数十,他咬牙不招。知县吩咐传了两三个稳婆来,互相验看,都禀道:“虽无阳物,却与妇人各别。”再命剥去他衣服,将奶头验看,却与男子无异。这知县是个明理的人,说道:“这是缩阳法子。”命取了些猪油用盐蘸着,叫衙役擦在他胯下那缝中,叫牵了狗来舔。狗闻了那油味,一阵舔。【阅此,偶想起火氏来,不知尚用此法否?】狗舌最热,不多时,那道姑忍缩不住,紫强光鲜一条大肉棍突出。衙役禀知知县,叫带上来,怒骂道:“你这个恶奴,也不知被你玷污了多少妇女。你罪万劫莫赎,本县要申文上台,徒污我纸笔。”吩咐众役:“可拉下堂去,你们各持板棍,替我乱打,以死为度。”众人也动了公怒,上前乱斫混打,顷刻之间,化成了一堆肉酱。知县怒犹未息,叫拉出去喂猪狗。



    蔺通看着事完了,官府退堂,叩谢来家,立逼着妹子自尽。做了个绳圈儿,系在梁上,请君入套,不由那佛姑做主。他夫妇二人抬他上去挂上,看着吊死了,才出了这口恶气。然后去禀知父母始末详细,请母亲到房中去亲验妹子的尊腹同下体。那蔺馥、于氏是他两口子自做错了的事,抱怨不得儿子,这是敬僧重道持斋念佛的好报应,又说不出来,女儿又死了,要选个好佛的女婿,不曾遇着,倒替一个假装的道姑殉了死,自悔佞佛之愚,已无及了,生生自己坑了一个女儿。他夫妇痛哭了几场,替女儿念了有几千遍往生咒。蔺通只说妹子病故,装殓抬出,一火焚之。蔺馥、于氏念佛之暇,即互相抱怨说,误留了这个假道姑,倒送掉个真佛女。隐恨在心,不久双双下世。



    这话儿吹人崔命儿耳中,闻知道姑如此死法,心中大畅,道:“这个负心奴撇了我,别恋情人,应了前誓了。”一日,正在房中闲坐,见妙炎引进个美少年来,命儿将他一看,虽然穿着一身布服,却生得俊美非常,十分可爱,见他:



    面如红玉,类汉室之韩嫣;肤若凝脂,拟晋时之卫玠。齿齐编贝,开口常喷荀令之幽香;唇赛涂珠,吐语一似秦青之娇啭。论丰姿,宋朝未必能强;说容貌,弥子或堪与匹。体穿旧旧布衣,恰称身材窄窄;髻挽丝丝黑发,偏宜美貌翩翩。贪淫女自应魂迷,光头尼霎时魄荡。



    命儿一见了,喜孜孜笑脸相迎,忙让了坐下,心中暗想道:我每常自负,以为自己是极美的了,疑妇女中尚无我之俦匹。不想他一个男子,竟这等标致,与我相形起来,我真要拜下风了。两只眼睛盯在他的脸上,连眨也不眨一眨,倒把那少年看得颈红面赤起来。元品随即捧上茶来,吃了,就送上绝精的果点来,斟上佳酿相待。那少年也爱命儿的娇容,吃着酒,不转睛的着他。命儿笑吟吟相让,饮过数杯。古语道:



    三杯竹叶穿心,两朵桃花上脸。



    又道:



    酒是色媒人。



    那命儿一见他时,恨不得把他就抱上肚子。此时吃了几杯,淫情大动,锁不住意马心猿。他那徒子徒孙都是做惯了,早巳走开,只他二人对坐。命儿见他年幼,恐他虽然有相爱之心,而无动手之胆,反拿话先勾引他。笑说道:“你这样个标致少年,在街上行动,不怕把妇女们爱死了么?”那少年可有不知局的,也笑答道:“像师太这样的俊庞儿,难道不怕爱杀了男子么。”彼此相视而笑。命儿按纳不住了,拿了一杯酒,拉过椅子,走过来,同他并肩坐着,一递一口的吃。那少年也就捏腕捧腮,便相携上床。上边先做了个吕字,下面就做起串字来。



    这少年不但貌美,且腰中之物更美,这样个俏小身材,竟有六寸来长一件的妙具。命儿爱他至极,不忍采他,任他高兴。事毕之后,命儿紧紧的搂着他在肚子上,问他的姓名年纪,他说姓富名新,今年才交十六岁。命儿舍不得放他起来,做出许多骚模骚样,富新也十分爱他,又风流了一度,方才穿衣而起。命儿同他携手并肩共坐,又问他的家世。他将家中只有老母,贫穷度日,尽情相告。命儿又爱又怜,取出二十金相赠,又在奁中拣出他向日关头的一根金如意簪,替他关在顶上,道:“这是我当年关发的,今日赠你,切不可抛我脑后。”叮咛他常来走走。富新见他美情,也就领谢别去。此后一月之中,他也来五六次。



    这富新就是贾文物的内侄,富氏的族侄了。他父亲亡后,亏得富氏与他那三十两银子,过后又送了几挑米几挑柴与他助丧。他父亲去世,又折了四两奠仪,他母亲将他的父亲殡葬了,将所余者留为盘费,自己仍前纺绩,以供薪水。他母亲也因儿子生得太美,恐他年幼,被人引诱了去做龙阳,走了下流的道路,不容他出门寸步。【孰知他桃花星照命,到底不能免,奈何?】教他朝夕温习经书举业,服满之后,正值岁考,叫他去观场,府县都取了。到了道考,这宗师是个少年科甲,极喜少年玉荀门生,见他生得如美女一般,问起只十六岁,【这宗师要是福建人,便有些不妥当了。】已自心喜。看他的文章也还明白,看少美两个字,竟高取了。这学中朋友见他这样个青年,谁不想来亲近,但他自幼被父母管教着,不曾多会人,迂迂板板,从不喜同人谈笑。众人见他如此,疑他是少年老成,倒不敢同他儿戏,就有很羡慕他的,也只好看他两眼罢了。他自进学之后,他母亲就放松了些,也就时常出来走走。听得人说慈悲庵有个绝色的姑子,又如何风流善战,有美少年到那里,皆欣然笑纳。他一个少年情性,未免也就心动,问了慈悲庵的去处,走了来看看,不意蒙崔命儿相待为腹上之宾,以脐下之美味相款,且格外垂情,又有朱提金簪之赠。他不但慕色,且又感情,时常走来相看。



    那日,正同命儿坐着说话,又进来了一个翩翩少年,这人姓司,双名进朝,年方二十有二。他父亲名司导,现任广东粮道署按察司事。母亲金氏,他家有万余之富,这司进朝是个独子,父母珍爱,留在家中照管。他是一个恩监,他生性倒也还豪爽,腹中也还有些墨水,只有一椿毛病不好,别的都不甚爱,只在一个色字上专做工夫。【世上富贵人家子弟,不在此字上做工夫者,能有几人?】他的妻子空氏,也是大家子闺秀,生得那身材容貌,也算得一个十全的女子,比他小一岁。那空氏:



    虽不能赛古时有名的美女。



    也可以算今日无对的佳人。



    他还四处访求,娶了两个美妾。一个姓庞,是扬州人,年方二八。一个是姓巩,苏州人,才十七岁。又觅了四个美环,一名雨棠、一名风柳、一名雪梅、一名月桂,都是他朝夕钻研的。这四个丫环都学会了弹唱,内中雨棠、雪梅更觉风骚,司进朝也分外钟爱。他身边有了这些家藏美味,心犹不足,尚各处寻觅野食。他又酷好男风,人将他的名字借音而改,都叫他做色精骚。



    他偶然一日同朋友们谈及男色一道,内中一个道:“我不知此辈是何肺肠,此事于正妻则不可,既有妾有婢,那小官有的,他身上也有,不过同一粪窟耳,岂男子者又有别味耶,何必舍此而取彼,真是舍近而求远了。”司进朝笑道:“如此说,兄竟是门外汉,倘如尊言,自古就不该留下这一件名色了。虽男女之味相同,而其趣大相远绝。难道古时候帝王宫中岂无美女之后庭,而取赵高、董贤、弥子瑕、龙阳君诸人耶?” 他虽相与了些后庭朋友,每以未遇一殊丽者为恨。他闻命儿之名,相与久了。命儿因他是个大护法,常有余遗,不敢过采他,要留下做个耐久朋友。他也甚爱命儿,不时来同他做些乐事。他前在文庙中看迎学的那一日,见了富新,暗诧道:“何物老妪,生此尤物。”不觉心魂飞越,无故不好去相亲,不想今日在这里遇着了这五百年风流孽冤。满脸堆下笑来,彼此揖逊坐下。司进朝说了许多假亲热渴慕的话,又询及家中尚有何人,在何处居住,富新也一一相答。司进朝听他只有寡母,心中越发暗喜。命儿忙叫收拾茶果蔬饭吃了,因两个都是心爱的厚朋,不好偏留,两人都辞了出来,各自归家。



    司进朝想了一夜,想出一个主意,次早就到富新家一拜,且要登堂拜母。回到家,忙吩咐预备下酒饭,不多时,富新来回拜,留在书房小饮,富新要辞了回去。司进朝道:“弟极喜相与朋友,久慕长兄之名,不敢造次奉谒,昨得幸遇,故今早竭诚奉拜,又蒙赐顾,岂有空坐之理。弟还有一事相商,屈驾片刻。”富新见他美意谆谆,也就坐下。饮酒中间,司进朝道:“弟近来为家务萦心,学业都荒废了,欲请一位朋友到舍下,彼此切磋砥砺,做一番候场工夫。弟想来,这除非得一知心契友,方才有益,正无其人,若兄长不弃,肯来赐教,弟决不敢以异姓相目,竟如手足一般。老伯母二年薪水之费,并衣服等项,都是弟这里供给,免分兄读书之心。兄竟长在舍下下榻,或忆老伯母,间回府一看,兄长尊意如何,可肯赐教否?” 富新家中贫寒,听见这话,心中也暗喜,答道:“承老兄长雅爱,但弟年轻学浅,不足以谈举业,况弟也不敢自主,还得禀命于家慈,看家慈之意如何,弟再来复命。”司进朝道:“禀明尊堂,这是自然,要说别的话,就是兄过谦了。”吃罢酒饭,富新别了回家,将此事向母亲说了。他母亲见儿子进学之后,常往外边行走,正恐他游荡坏了,又知司家是富豪乡宦,不但儿子去,可安心读书,况又许送盘缠衣服,有何不肯,连连应允。富新次日复了司进朝的话,司进朝大喜,即刻封了二十两银子,又送了许多柴米小菜腌鱼腊肉之类,择了个日子,写了个红全柬,请他进馆。



    差人送至富新家来,他母亲见了,喜出望外。他家升米束柴买了多年,今忽然得了这些东西,真是陡然富贵。忙忙的收这样、收那样,收完了,道了几百个谢字。又忙叫富新拿块银子,押了五百文大钱来,送众人做劳资。富新到了日期,到司进朝家中来,又是绝丰盛的酒席相待,饮到半酣,司进朝说道:“承兄不弃,肯来赐教,弟想来,你我二人皆无兄弟,何不结盟,做一个异姓骨肉,更觉亲厚。”富新道:“弟一介寒儒,兄长簪缨世胄,何敢仰攀。”司进朝道:“兄一个读书君子,如何也作此市井之见,古云:斯文骨肉,同在斯文一道。即如骨肉了,何况你我如此相契。”富新道:“兄既不鄙寒贱,弟敢不从命。”



    司进朝叫家人预备香纸,二人次早焚香设誓:异日寒盟,定遭恶报。拜毕,富新又拜了盟兄,两人携手同到内书房。这是外人到不得的地方,与上房咫尺相连,只一门之隔。司进朝道:“我们如今既做了弟兄,便是一家了,贤弟今晚就在此下榻罢。”【富新到此,虽是身入泥途,司进朝也是引贼入室。】因叫小子道:“快看酒来吃。”随即掇上酒肴,各饮了几杯,饭罢之后将午,又叫拿了果碟来吃酒,吩咐小子道:“传到上边,去叫雨棠、雪梅带了乐器来伺候,你们都出去。”不多时,两个丫环来了。【这是两个迷魂阵的先锋。】富新举目一看,好一双标致的艳婢,都是桃红纱衫,石青露地,纱比甲,月华裙,家常吊着桃儿,戴着茉莉花,金簪珠坠,下边微露尖尖小脚,穿着白纱褶裤,大红平底花鞋,不觉那魂灵儿竟钻到他两人身上去了。司进朝向他二人道:“这是我的盟弟富相公,叫你们出来,每人唱个曲儿,敬一杯酒。”那两环见了富新这样个美少年,也十分心爱。【先是命儿见了爱,司进朝见了爱,此时两鬟见了爱。后日空氏诸妇见了爱,至于流贼见了也爱。冶容诲淫,不独女子为然。即如红颜薄命,亦不独妇人。自古来美男子虽多,或有知者,有不知者。如潘安、卫玠,则无不知其美名耳。卫玠以怯病死,潘安以杀死,男子红颜亦皆薄命。】雨棠忙斟了一大钟酒,笑吟吟双手递上。富新忙立起来接,雨棠用尖尖指甲将他手背轻轻一掐,两人相视微笑。雨棠弹弦子,雪梅拍板,雨棠露皓齿,吐娇音,唱一只小曲。道:



    雨初霁,海棠娇,赛过胭脂鲜俊。俏佳人摘一枝,试问郎君,你看这花容胜,还是奴容胜。郎君故意道:“花容好。”佳人听说怒生嗔,将花揉碎洒郎身。夫君呵,今夜你就同花去寝,我再不与你相交颈。



    富新听得骨软筋酥,见他唱完了,忙把酒饮干。雪梅又斟上一钟,他弹琵琶,雨棠掌板。雪梅开檀口,放娇声,唱道:



    雪里梅花早放,南枝春光先透,忙向园中折一枝来,最爱香幽,试问丫环,我比梅花谁清谁瘦,丫环说道,梅花虽瘦无烦恼,姑娘你,憔悴了花容为郎愁,学只学白梅花,冰清玉洁的无忧。他开放时,独占名园,百花魁首,任着那浪蝶狂蜂去寻花问柳。【二鬟所唱即以已名为曲,妙甚。】



    富新听他音韵悠扬,虽非绕梁裂石之音,那歌喉婉啭,几不能自持。腹中又有了几杯,忘其顾忌。见他两人如左瑶草而右琪花,东顾西盼,两只眼睛直射在他二人身上。司进朝看了他那个样子,忍不住暗笑,又见他脸上如桃花瓣相似,越增心爱。那两个丫头也望着他微微含笑,又敬了数杯。司进朝笑着道:“富相公不是外人,你们把风流的曲儿再唱一个,不妨村俗。”他二人笑着,同唱了一个三调弯儿:



    俏冤家,偶来到园中观眺。猛见那花茵上了一对狸猫,那狸猫不住猫猫乱叫。公猫咬住母猫的颈,母猫回头望公猫。一根竹子节节高,送与冤家做管箫。口儿噙着,口儿噙着,埂指尖尖搂抱着腰。小娇娇喘喘气儿再一遭。左眼儿观,右眼儿瞧,观定狸猫鸾凤交。狸猫调情人心动,不好了,再看再看一会狸猫。俏冤家,你的银红裤儿湿透了。



    那富新听得只是嘻嘻笑,司进朝一来爱他的那个骚态,来要引动他的春心,说道:“你们前日学的那叠落金钱有趣,可唱与富相公听。”再敬一钟,二人斟上酒,又唱道:



    花园里去采花,花园里去采花,咿咿哎哎哟,进得门楼撞见他。我的冤家咿咿,双手儿搂抱到那花枝下。奶头儿在手里拿,奶头儿在手里拿,咿咿哎哎哟,舌尖儿在口中咂。我的冤家咿咿。既然不肯,你给我摸摸罢。



    唱毕,又每人奉了一钟,富新也有了几分醉意,掌上了灯,才散了。富新这一夜翻来覆去,达旦无眠,将闭上跟,不是听得弦索响,就隐隐像他二人唱,又惊醒来。【此数语写得入情入妙,非身历者不知也。余幼时入学,围棋无日不下。到卧时,满眼皆是棋子,又惊醒来,不过此同一理。】那司进朝带着两个丫头进去,到了密室,遂将心爱富新,故骗他来家,要想采他后庭的好一朵木樨花,恐他不肯,要他二人去做个香饵,引诱他动了心。【起心原自不良,后日之妻妾被淫,亦难独罪富新。言悖而出者,尚亦悖而入,又何况于此也?】慢慢游说他,若肯了,许他二人交换,若事不成,倘先有私弊,决不轻恕。



    这两个丫头先见了富新,也眼中冒火,正想怎得这妙人儿相伴一宵,也不枉人生一世。今听了主人这话,奉此美差,欢喜非常。满口儿应承道:“相公放心,我两个包管成了你的美事。”司进朝心想富新,也动了火,就拿他二人要大弄,一来权当做他。【到底当不得他,若当得他,又可不必寻他矣。】二来做开手赏赐。司进朝次日又叫裁缝替富新浑身彻底做了两套纱绸衣服。【这也是蜘蛛丝的。】连鞋袜都换了,更觉好看。司进朝同富新名说读书,但司进朝要支撑门户,亲友家冠婚丧祭的事,并人情来往,都要他亲身去应酬,回来家,就想陪吃酒,叫了丫头来弹唱侑觞。富新一个少年,到了这个局中,也不过把书翻翻,那里还看得下去,一心只想着那两个欢喜的冤家,也巴不得司进朝来共饮,好同他二人亲近。数日,都熟厚了,司进朝饮酒中间,或推有事出去,让他们个空儿,好施前计。



    那两个丫头奉了主人之命,要成就主人之事,又是为着要成就自己的好事,岂不上心。见主人去了,便走到富新跟前,挨挨擦擦,这个让酒,那个唱曲的奉承他,或互相调笑。富新先虽爱极,尚还不敢放胆,见他二人先来赐顾,可还肯做那假道学,也就涎着脸。先还用口说笑,渐而便用手捏腕摸胸,久之,连接唇咂舌,把那妙处都抚摩起来。二人俱笑而不拒,只是要做实事,他二人便推辞说道:“你爱我们,我们难道不爱你的,但恐主人知道,不敢奉命。”把个富新急得要死,常常求告,他二人只以主人为辞。



    一日,司进朝坐了一会出去,富新拉他二人到跟前,笑嘻嘻把肉具取出,胀得挺硬,向他二人道:“你二位纵不怜我,只当可怜他,你看看,差不多要胀裂了。”他二人一见,粗而且大,比主人的放样了许多,心中喜得劈劈乱跳,眼中火星乱飞。说道:“只有一个苦肉计可以做得来,你可肯不肯?” 富新道:“你有甚么妙计商量了看。”雨棠道:“我家相公酷好男风,你要舍得后边的那一件,就可以换我们前面的这两件了。”富新红着脸道:“一个堂堂丈夫,这事如何行得,岂不叫人知道笑骂么?”雪梅笑着道:“而今世上半是此类,恐笑骂不得这许多。”雨棠见说他不肯,心中一急,眉头一蹙,又想了一想,道:“你若肯依从了,还有一百二十分的好处呢,不但我二人属了你,我家奶奶同两位姨娘都有绝世之容,你若做了我们的主人外眷,我二人替你做个红娘,引诱主母姨娘。他们若见了你,焉知不做了你的外室,你舍了后面的一个圆眼,就得了我们前面的五个扁窟。你便宜多了,你想想,好不好?” 那富新听了这些话语,也有些顾不得,便道:“话虽如是说,就算着依了你们行,一个朋友家,怎么就好做这样勾当?”他两个道:“甚么相干,你果然肯,多吃几杯酒盖着脸,就不妨了,你对相公说要我们同在一处,大家混弄起来,越发不觉,只做过头一次,后来还怕甚么。”富新想了一想,实在心里忍不得了,说道:“罢。【这个罢字,古今来,千万万的人坑在内中。】讲不得为你两个,我舍了身子罢。”他两个见他依允,心花俱开,跑去向主人报功。



    司进朝欢喜欲狂,忙走进,向富新深深一揖,道:“蒙贤弟厚爱,生死难忘。”富新红着脸笑道:“弟不惜贱躯以奉兄,兄亦当以此二美赠我。”司进朝忙道:“贤弟若爱,我何敢惜。”忙叫取了酒来,斟了一钟,双手递与富新。道:“敬此一邑,愿永谐盟好。”富新也笑着接过饮了。司进朝就命两婢挨着富新左右坐下,猜枚豁拳,饮够多时,都有酒兴了。富新被这两个冤家挨在身傍,那里还忍得,说道:“酒止罢。”司进朝已十分兴动,不好催他,见他说止,忙道:“既如此,贤弟就请安寝。”向两个丫头道:“你两个陪富相公同睡。”富新也有了七八分醉意,二手搂着一个,同到床上。三人脱得精光,富新就把雨棠弄将起来。司进朝也脱了上床,抱住富新,笑道:“得罪了。”将他粪门并自己龟头都抹湿了,款款顶入,司进朝的阳物只有一虎粗细,四寸余长,富新虽系初时开荒,也不大觉受创,弄了不到半个时辰,司进朝早已告辞。雨棠乍遇他这件伟阳,又有司进朝在他背后抽拽,两人之力下桁,已被他弄丢了两次。富新见司进朝完了下来,他探起身,看那雪梅,两颊鲜红似火,两眼汪汪滴水,急得那样子,又好笑,又可怜,忙将他放倒,大肆抽弄。有几句说他四人。道:



    五体投席,腹背相攻。马走吴宫,夭桃斗红。俱笑日兔奔月窟,采梅含翠共摇风。摇风娇影随流动,鹊绕枝栖。笑曰:香浮隔岸,丰鸿来渚。道:瑶鸟变翔,冲破玉壶开妙窍。芳丛蝶乱,潜游金谷觅花心。此中适酣,彼亦大乐。两男畅美于榻中,二婢消魂于枕畔。



    两人干了一会,也就事竣。此后这两个丫头朝夕陪伴着他,总不上去。司进朝虽好色而力不及,既外边同富新盘桓,又要顾内里去应付,三五日才同富新弄得一次。却便宜富新同这两个骚精每夜行乐,间或日间他们偶然高兴,或遇着司进朝来,便做那柳穿鱼的解数。富新但同雪梅、雨棠交媾,弄得他二人爽心的时候,便以空氏同二妾的事相恳,要他践前日之言。他二人要富新尽力,也极力应承,许他缓缓图谋,造次不得。



    且说那司进朝这人,也是无美不爱,真算得个色精。他家中谁算上了富新,过几日定去看看崔命儿,赏鉴他的妙牝。命儿见富新许久不到他庵内,心中时刻想念,偶然同司进朝说话之间,问他一向可曾看见富新。司进朝不好说在他家做了男妾,但道:“我约他在我家同读书呢。”命儿甚喜,托他下次来时约他同来走走,或叫他自来亦可,再三谆嘱。司进朝应诺回家,向富新说命儿十分记念,约他去走走,他也不答。后来司进朝要去看命儿,约他同往,他因恋着雨棠、雪梅,日里要做一番生活,决不肯往。【头一个,负心于命儿。】司进朝怎好拉了他去,屡次如此,只得将约他不肯来的话复了命儿。命儿暗恨道:这样一个少年,原来如此负心短幸,我初会你,就不惜厚赠,今日约你一会,都不肯来,这等无情无义的人,会他也无益,遂把他撇于脑后。



    再说雪梅一日有事上去,空氏叫他到跟前,问道:“你们两个,相公为甚么叫了出去,况且相公又不常在外边过夜,是甚么缘故。”雪梅只是笑,空氏再三追问,他才把富新的话细细告知。空氏道:“这人怎样个美法,你相公就肯把你两个换他。”雪梅屡受富新之托,借这意儿耸恿道:“若说模样,果然是少有的,不要说男人,若女人中赶得上他的还少呢。此时相公不在家,奶奶何不去张张。”空氏听说得高兴起来,就同着雪梅往外走,刚到院子里,迎头遇见庞氏,问道:“奶奶往那里去。”空氏又不好回来,又不好告诉他,笑说道:“你也同去看看。”到了外边,一个人也没有,悄悄走到窗下,往里面一张,见那富新之美,心中私爱是不消说,又浑身赤露,如一块无瑕白玉,竟像放光的一般。他把个雨棠按在一张椅子上伏着,挺着六寸长多的一个大物,隔山取火,狠力着乱捣,捣得那雨棠受用得像临死挣命的样子,喉中格格有声,四肢乱抽乱扭。



    空氏庞氏看到这种光景,头发根一麻,遍体酥软,几乎瘫在地下。见他两人事完,富新拔出阳具,仍然坚举,粗而且长。空氏、庞氏益发酥了,心中虽恋恋不舍,又怕他出来看见,只得扶着了雪梅,一步步挣了上去。



    空氏到了房中,悄悄向雪梅说,叫他做媒,匣中取出个鸳鸯玉坠,床里拿出一只凤头绣鞋,用一条大红绣汗巾包了,汗巾头上还有一副金三事,一个同心盒,送与他做表记。又叮咛了几句话,若遇相公夜间出门不在家,千万约他进来一会。雪梅接了藏好,才走到院子里,庞氏点手叫他到房中,手上摅下一对比目鱼的金戒指,身上脱下一件喜相逢小纱衫,再三央及他转赠,约他遇巧进来。雪梅也袖着,到了书房,向富新道:“我才上去,两个妙人儿托我带了几件东西来送你,看你怎么谢我。”遂将几种宝贝取出。富新一见,喜到百分,笑道:“好姐姐,这是谁送我的。”雪梅道:“好自性儿,轻容易就告诉你。”富新道:“你不过是刁难我索谢,等我来奉敬。”遂将他抱到床上,脱了衣裤,奋力谢了一谢。伏在肚子上,又问道:“这端的是谁给我的。”雪梅道:“我才不在这里,你同棠姐几乎把椅子都摇散了,这只算是补我的数,谢礼我还不曾领情叫。”富新笑道:“罢了,说不得了,我再奉申谢敬。”又竭力弄了一阵。雪梅才告诉他如何空氏问话,如何诱来张,恰遇庞氏一齐同来,怎样张见他两人干事,回去叫送了这东西来,改日有空相约。把个富新喜得心窝乱痒,把住他亲了十来个嘴,才要下来,雪梅一把搂住,道:“你不谢谢媒就想跑。”富新道:“我该谢,该谢。”正要抽动,雨棠将富新抱住,道:“要谢先谢我,他若不见我们在这里演武,还未必就动心呢。我的功有七分,你只有三分,如何僭得我的先。”雪梅道:“积阴德的姐姐,你让我这一会儿,我只略领领他的谢意,酒醉后来客,后边有多少都让你就是了。”雨棠笑着放了手。富新又抽了一会,雨棠见雪梅像是丢了,就把富新生拉了下来,二人高兴了多时,各整衣服起来。雪梅又说:“主母同庞姨再三嘱咐,东西要收好,若被主人看见,大家都有不妙。”富新道:“此处如何藏得,我送到家中收了再来。”忙忙的回去收好。他母亲要问他话,只匆匆答了两句就跑来了。



    过了几日,司进朝人家请去吃戏酒,有一夜不回。空氏得了这个空儿,叫雪梅约进富新来,以完心愿。掌灯时,富新雪梅进来,到了房中,见空氏独对银红,手托香腮坐着,忙近前一揖。空氏虽约了他来,但他一个少年嫩妇,忽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到身边,而且还要做那件事,由不得满面娇羞,侧身还了一福,低头不语。富新上前携着他的嫩手,到灯前细看。灯下看佳人,越觉美貌,情兴勃勃,一把搂过脖子,就要接唇。空氏微微含笑,把脸略扭,富新越觉魂消。只见他:



    一段娇羞,百般骚浪。一段娇羞,两颊微红,虽是含羞而却带喜色。百般骚浪,双眼斜窥,虽作娇态而实是勾魂。面上似笑而非笑,口中欲言而不言。粉颈微扭几回,朱唇略抿数次,知是他春心发动,难禁我淫兴攻来。



    他二人也无可扳谈,相携上床。富新替他宽衣解带,他惟闭目佯羞。脱光了,富新在灯光之下将他浑身细细一看,宛如一园瑞雪,由不得遍体酥麻,怎见得他的妙处,有个七字令赞他道:



    妙,好。女乔,马蚤。柳眉弯,樱桃小。眼波淫淫,腰肢袅袅。尖尖玉指柔,窄窄金莲小。酥胸嫩乳团团,玉骨冰肌皎皎。动人情处不能夸,红沟微绽真奇宝。



    这赞他不尽,还有几句道:



    眼儿饧,唇儿笑。发儿乌,容儿俏。乳儿仅仅一捏,腰儿刚刚一抱。腿儿白白光光,脚儿尖尖跷跷。腹儿软软如绵,脐儿小小一窍。看到胯下那一件,肥又肥,紧又紧,红又红,紫又紫,滑又滑,香又香的美物,真个是尽皆佳妙。



    富新看得兴致倍浓,一下捣了进去,不歇气盘桓了有半个更次。空氏乍经大敌,娇声呖呖,嫩体摇摇。富新如在仙界中快活,越加怜爱。歇了片时,又见那空氏口中微有声息,腰肢咯咯款扭,富新愈觉兴豪,越加用力。不多时,只见他浑身打了个寒噤,用手搂过富新脖子,度过舌尖来。富新知他乐极了,含咂了一会,空氏就将他紧紧的搂了两搂,臀儿向上凑了几凑,富新知他兴尚未足,又大肆驰驱,尽力冲突。猛听得空氏叫了一声:“哎呀,罢了我了。”瘫于枕席之上。富新见他这样子,也不觉浑身一麻,一泄如注。伏了片刻,互相把舌尖咂了咂,下来相搂相抱,同卧了一会。



    这日,庞氏也知司进朝不回家,再三托雪梅邀富新赴约。富新同空氏弄了这场,心中记挂着庞氏,假说的司进朝回来要出去。空氏也心满意足,体乏要睡,就放他起去,再三嘱定后期。富新穿衣出来,又同雪梅悄悄到庞氏房中。他早已睡下,富新上床,掀开被摸他,尚穿着衫裤,替他卸下,自己也脱了,就弄将起来。庞氏的姿容虽不及空氏,而被底风流过之,也诌了几句他二人这番光景:



    庞氏腹上驮着个美男子。一杵中撑,两膝跪榻,忙忙的横舂竖捣。富新身下压着个俊娇娃。两片分开,双足高跷,急急的上送下迎。两张嘴正相亲,四只臂紧紧互搂。富新道:“俏心肝,我爱你百种风流,你的俏心儿,切莫要又向着别人去使。”庞氏道:“小宝贝,我同你千般恩爱,你的宝贝物,千万不宜别做负心的奴。”上一个笑吟吟,思舂破了他内中嫩皮,方才意足;下一个喜孜孜,欲歪断了他腰中硬棍,始觉兴阑。



    两人直到四鼓,方才别去。富新见庞氏与他同岁,枕席上别有一种风情,更觉嘉喜。此后但是有空,便来同他两个应酬一番。久之,巩氏同风柳、月桂也知道了,如何放得过。



    那一夜,司进朝有一个父执雪给事七十整寿,他送了礼去赴戏筵。富新同空氏弄了一度出来,就到庞氏处,两人正在如此云云。巩氏打听得知,走将进来,一手掀开帐子见了,说道:“好好,相公不在家,你们做的好事,我要不叫破了,后来连我也拉在浑水里头没么?”富新惊得连忙拔出爬起。庞氏笑道:“好姐姐,你不要假撇清了,也来大家乐乐罢。”巩氏道:“侬是弗稀罕事个,渠弗要拖人下水。”庞氏知他口硬心软,向富新使了个眼色。道:“你就不求求姐姐,他肯依么?”富新忙下床,赤条条跪在地下。巩氏见他浑身雪白,如月宫玉兔一般,腰间横着一根玉杵,一跳一跳,由不得都心沉身软了。笑道:“要不持你的面,侬这-吆喝起来,大家子弗成。”富新见他口松,起来一把抱住,放在床上,就去扯裤。巩氏道:“侬弗声张罢了,你倒敢做格样事。”嘴里说着,任凭他脱下了,就弄起来,上身衣服也被庞氏替他脱光,富新便将他弄了一阵,猛抬头,见风柳、月桂站在床前,巩氏是同他两人约了来的。说道:“侬罢哉,你同渠两个耍子一歇,做个大家欢乐。”富新见他两个模样也还不俗,就下床搠他二人按在春凳上,每人都见了见。此后空氏同他六个人都做了一路,只有司进朝尚在鼓里,一丝毫不知,还时常送柴米送盘缠与他老母,也混了年余。



    忽一日,广东有家人来到报丧,说老主在任病故,夫人差来接小主去搬灵,阖家大哭了几场,一门挂孝。司进朝要去搬父柩,接母亲,遂将家务事内托空氏,外托富新,又吩咐家人,小心听服富新使令,如同我一般,不然回时重责。又嘱雨棠、雪梅好生陪伴他,才起身去了。



    这时家中去了个大猫,该这些老鼠出来成精了。富新同这几个妇人公然明弄到夜,夜睡到明的大乐,竟像亲夫妇一般,毫无忌惮起来。那空氏也恐家人有口声,将家资任富新挥霍,富新拿出那田完买齐的手段来,把不心疼的钱,家中男妇大小都沾厚惠,又拿出柳盗跖的本事来,暗盗了这许多银子回去,他这几个男妇都弄昏了,也不想一想,这项银子将来司进朝回来,作何开销。富新也竟把司进朝的家俬,当是自己的,任意施为,毫不顾惜,这众家人又得了重贿,心中不胜感激,背地念他一个权印的主人,比正经主人如此的厚恩,有几个老人家贿虽受了,却心中不忿。道:“我主人好容易挣来的家俬,却被他如此撒漫。”因-个是主人,-个是主人的盟弟,且又是极相契厚,况主人临行之时,又切切吩咐要着实小心,故此不敢多言。



    他们也乐了有几个月。司进朝回来了,将父亲棺木寄在聚宾门外普德寺中。同母亲到家。亲友来吊唁者终绎不绝,也无暇同富新相叙。富新同众妇人热闹了几个月,今日一旦分开,那雪梅、雨棠因老主母来家,自然要上去,只他独自一个孤孤凄凄在书房中,还想司进朝来同做他那背后的生活。别的妇人不敢望了,得这两名美婢来干干前面的事务,以消岑寂。



    不想过了几日,司进朝事体稍暇,那两个老人家将家中之事细细禀明主人。司进朝悔之无及,去查点家资,少了三千余金。问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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