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老虎欺心献毛鳖 小儿饶舌得银蛇

    第六十三回 老虎欺心献毛鳖 小儿饶舌得银蛇 (第2/3页)

要路近,便敢走。”那一个小些的孩子道:“小灵哥,有甚路走得进去?我也要进去耍子。”大孩子瞅了一眼道:“虎多着哩,你敢进去,送他做一顿点心!”小孩子吓得掩着耳朵,翻了翻眼睛,害怕起来。素臣道:“那里便有甚虎!你且说多少路儿?”大孩子道:“虎就没有,猪獾、狗獾、狐狸、獐子,却多着哩,你老敢走这路却近。”



    把手指道:“那不是一棵大树吗?大树东半边山坳里,有一个洞儿,通过去便是,算五里路罢了,只怕不敢进去哩!”素臣笑道:“只怕没路,进去何难?”锦囊自恃其能,兼仗素臣,便欢天喜地的,望着大树而来。走近山坳,果有一洞,只一二尺宽;走了数十步,便开阔起来,上面透下一线天光,照得石笋玲珑剔透,笋上斑藓,五色具备,陆离可爱;凉风逼来,爽快无比。素臣赞叹,与园里一线天仿佛,可称奇景。正是快活,渐渐的洞口收小,天光隐灭,黑腾腾看不清楚。锦囊道:“不好,前边想是没路,吃这孩子骗了去也!”此时阴气逼人,素臣、锦囊俱已穿好衣服,一步步摸将进去,只听有酣息之声。素臣吃惊道:“此必野兽巢穴,真被孩子所骗矣!”正待转身,只听响的一声,一件东西直撞过来。素臣急起一腿,那物大叫一声,大地乱滚,更有许多东西,望外乱蹿乱滚,滚窜得锦囊怪痛怪叫。忽然眼前一亮,鼾声已息,见一大獾直扑上来。地下那獾爬起,便咬锦囊,锦囊方觉着慌。素臣两手一分,两獾平倒过去,响震如雷。许多小獾,没命的跑掉。一獾原已负伤,挣扎不起,被锦囊用力死踢。那一只挣起便跑,被素臣一手扯住尾巴,倒拉转来,在粪门上一连三两脚,满口喷出鲜血,呜呼死了。锦囊踢的那獾,兀自叫唤,素臣赶上,把脚在肋上一蹬,登时断肋而死。



    看那亮处,却并无出路,是石罅中透出来的亮光;在石罅内定晴细看,空洞洞的,也像是一个石洞,高处透下天光,半明半暗。锦囊道:“这会不知是甚时候?前面没路,转去又远,又怕真有虎来,怎么好呢?”素臣道:“孩子骗我们来,也是前定之数;若有虎来,怎留得这獾在?我看那边也是个石洞,只隔着这层石壁,若打开来,或者真通得过去。亦且这般奇景,可惜埋没掉了,莫非由我而显?”锦囊吐舌道:“这石壁是天成的,怎打得开?”素臣道:“我且试他一试。”扯起手来,用力一拳,侧过身来,猛力一腿,震得石上訇訇的响,爆下许多石块来,那石壁依然如旧。素臣料是没用,欲待转身,又是不舍;因复脱衣服交给锦囊,用带紧勒腰裤,使出浑身力量,拳脚肩肘,交加迭上,那声响便似春雷隐隐,石壁便岌岌动摇,细碎石块,满脸乱打将来,吓得锦囊抱头喊叫道:“相公住手,这石壁倒下,就压死人也!”素臣住手,仔细看那石壁,仍然无恙,暗觉好笑道:“此真蜻蜓撼石柱,可谓不知量矣!”因取过衣巾,正欲穿戴,忽见石罅中有物摇动,用手一按,堕下一块石来,那罅便大了许多。把衣巾掠还锦囊,伸进手去,撬了一会,又卸下些石皮,这手便透了过去,用力攀将转来,觉有松动之意。因复用肩靠进,用手攀回,连连摇撼,那石四面俱脱了笋缝,露出碎影。素臣大喜,拔出手来,飞身而起,做一个大鹏展翅之势,扑翻身躯,直挫下来,把脚照准那摇动之石,尽力一腿,只听轰天价响,石块如雨点罨下,眼前忽地大亮,石壁上开了一个大窟窿,一块大石,已踢过那边去了。素臣喜极,拉起锦囊,钻过窟窿中来,看那石时,有一尺三五寸厚,一丈一二尺多长,以红石寸方核算,约有十万八百寸方,一万六千多斤,把地皮压低了三五寸下去。锦囊吐舌不收。



    素臣复走进去看那石笋,天光比外面百倍,玲珑剔透,紫泥红粉,绛石丹砂,五色灵芝,参差历落,真个观之不足,玩之有余。曲曲折折,约走一二百步,那洞只顾小了,地下流出水来。走不多路,水势渐大,各脱鞋袜,放下足去,齐吃一惊,素臣道:“原来是道温泉。若在园里,早晚便可坐汤。天遣这孩子说谎,开出这福水,为丰城县增一胜地也!”一步步走去,越走越深。锦囊道:“不好,水浸到肚子上来,走不得了!”素臣道:“不妨,走去再看。”正说不了,只见水中蹿出一条十余丈长,雪白也似的蟒蛇,张着银盆大的阔嘴,吐着信儿,直奔锦囊。锦囊大叫一声,倒在水里。素臣忙抢过一步,举手向蛇首一击,那蛇头便自粉碎,如打破的水晶玻璃,向水中乱落如雨。头便打碎,那蛇尾同素臣面上直甩过来;素臣用手一,接个正着,那蛇往水深处便蹿。素臣抓住蛇尾,用力死拉,休想拉得他住,冷气逼得满手生疼。素臣不舍,被那蛇尾倒拉过水去,那蛇便往地下钻将进去,连素臣半只手臂都带入泥里。素臣着急,一手撑住石壁,一手用力猛提,目大叫:“孽畜休得无礼!”只听“刮辣”一声,蛇尾碎,纷纷堕地,都是雪白的银锞。



    素臣惊异,看手内时,却是一锭元宝,上刻字迹。地下银锞,一齐滚入泥里。素臣拨开看时,原来满地窖着白镪,并没小锞,锭锭都是元宝。因把手中这锭元宝,也掷下去,暗暗祷祝道:“若是我应用之物便罢;若非我物,速行敛迹,不得戏我!”素臣祝毕,锦囊满身泥水,拿着浸湿的衣巾,已走近来。素臣道:“锦囊,你且看这地下的银子。”锦囊道:“银子在那里?”素臣指与他看,锦囊笑道:“是一角泉水,相公怎说是银子?”素臣遂不更说,把发起来的黄泥,仍复盖好,压上一块大石。穿起鞋袜,再向前走,愈走愈窄,刚刚只容得一人。又走了数十步,忽然宽敞,又是一洞,洞内石床石凳,周遭罗列,宛如人工造作铺设,洞尽处,也有石罅,透出天光。向那石罅中看时,又惊又喜,大笑道:“四姐你们都在这里么?”那边难儿吃惊道:“这不是二相公声口?秋香姐你听见么?”素臣大喊:“我在这里。”秋香忙爬上石磴看时,喊道:“二相公在这里。”难儿道:“这是天生的石壁,怎得过来。”玉奴、赛奴、小躔一个个都窜上石磴,向石缝中窥看;自亮窥暗,却看不清。素臣道:“你们都下去,待我打开这石壁来。”秋香笑道:“二相公,你说的好大话!这天生石壁,怎生打开?”锦囊道:“已打过一层了。”难儿等忙教秋香等下来,素臣真个拳打脚踢,肩撼肘冲,却打些零星细石,在这边剥落下来,那边却不动分毫。秋香道:“这样打法,就打到一千年,也不中用!我们去拿铁锄来,锄他百十锄,便锄得开。”小躔道:“我们去扛一块大石来撞,敢就撞得开。”素臣道:“你们在那边锄的锄,撞的撞,力乏了就歇。我在这边接着踢打,踢打乏了你们再锄再撞,少不得要弄开来。”秋香便去取一柄铁锄,一柄钉耙,与难儿两个,用力耙锄,击得火星直迸。不一时,耙齿尽折,锄口亦缺。小躔、玉奴、赛奴去扛了一块千余斤大石来,难儿、秋香帮同掇撞。田氏、璇姑、素娥、湘灵及一干仆婢,陆续俱到,看着冲撞。撞得火星乱喷,声震岩谷,洞顶乱石,大爿小片,粗块细屑,蜂蝗一般满头打下。田氏等俱被吓坏,喊道:“快些歇手,这洞倒下来,大家都压死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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