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秋佩雨力战众侠客 童海川双钺分双剑

    第十一回 秋佩雨力战众侠客 童海川双钺分双剑 (第2/3页)

侠招术发动,北侠身法更快,两个人的道袍长衫兜起风来,真像穿花蝴蝶,难解难分。开始每招每式还能看得出来,到后来就看不清了,遍体纷纷,如飘瑞雪。内行外行,台上台下,无不点头赞叹!



    侯振远老侠也称赞,看来练到老,学无止境,看了这二位的武艺之后,就不必再谈武啦!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哪。南侠司马空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不动手,言归于好,那就万事皆休啦,现在动上手了,有道是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你是北昆仑,我是南昆仑,我不能把一生的名誉断送!自己是个出家人,跳出三界以外,不在五行之中,酒色财气完全抛去,可荣誉难求哇!北侠秋田也自忖:我原与人无隙,与世无争,哪位动手我都能客气,唯有司马空,丝毫不能让!你既是了事人,为什么到擂台来了事?



    分明借南昆仑的威名来压我,我是个泥人儿,也有点儿土性吧。秋老侠看道爷的身法剑法,实受高人传授,无懈可击,想着走后留招,看他追我不追,北侠用剑奔南侠面门刺来。司马道爷“老子坐洞把门封”,用剑一闭,秋老侠猛一回身,脚尖儿点台板,噌的一下,蹿出去有一丈挂零。司马道爷一看,秋佩雨走后留招,便道:“无量佛,秋老侠别走。”左手剑诀一搭右手腕,这招叫“长河斩蛟”,唰!一纵身追过来,剑尖对准秋田后腰便扎。秋佩雨“鹞子翻身”,大宝剑往下一落,剑身平着,正落在司马道爷的剑身上,两口剑搭上啦,秋老侠的剑尖儿入了司马空宝剑的吞口以内。这样一来谁也不敢松劲儿,如果南侠的手腕乏力,那么北侠就可以把南侠的剑绷出去,然后剑往里扎,南侠就有性命之忧。相反,北侠腕力不及,南侠也一样,北侠就有性命危险。呛亮一声响,北侠左手剑诀搭于右腕,右脚在前,左腿往后一撤,气贯于腕,躬登步的架式。南侠蚕眉一立,二目圆睁,左腿一绷,右腿一弓,气贯丹田,达于右腕,老二位一用力,“唰”的一下,两口剑平着就拱起一个桥弯儿来!二位侠客的浑身骨节,咯嘣嘣地乱响。这可就凭借功力啦,看谁的劲儿长,功夫深,把对方耗倒,那么谁就能赢。台上台下鸦雀无声,看台上的宾朋,全都楞住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燕子三抄水,有人从东看台飞身而上,正是新出世的英雄童林童海川,双手合着子母鸡爪鸳鸯钺,轻巧地落在二人的中间。好大胆量,双钺高举,气力贯足,往下就砸。耳轮中就听“呛亮亮”,好大的劲头,不是二老侠的腕力足,就把宝剑给砸出手了!这正是:南北仑昆会,双钺分双剑。二老侠各自纵身出去,拎宝剑捋银髯,注目观看。这一下儿看台上群雄的心,才从嗓子眼儿落下来。台下看打擂的人唿噜噜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个乡下人,怎么这大胆子?”旁边的人搭茬儿道:“老兄,上次你没来吧,就是这位把大和尚的脑袋给打漏了的,你往下就看热闹吧。”好哇!您要问双侠的剑都是宝刃,海川怎么敢砸剑哪?因为剑身是平着的,真要是立着刃儿,海川绝对不砸。秋老侠用手点指:“你是什么人?”



    海川一阵狂笑:“阁下要问,我就是你必欲杀之而后快的童林童海川。”老侠一听,蚕眉直立:“噢,你是童林?我钻冰取火,轧沙求油,千里迢迢,从塞北来到江南,寻找于你,一定要为我师弟法禅报仇雪恨!来来来,你我在此较量!”南侠真不敢下擂台,唯恐海川有失闪,又不准站在台上,只好退到大帐前观战。海川分钺发威:“姓秋的,我童林也正要会会你这倚老卖老,昏庸无知的野蛮侠客。进招来!”海川分双钺往这儿一站,虎视眈眈。



    老侠秋田一听,用手相拦:“等一等,你我动手,各凭己能。为什么辱骂老夫!”“哼!你本就是野蛮无知的剑客!”“不对,话说不明,如同钝剑杀人。你说说,我怎么个野蛮无知?”“你不用问,遇见文王讲理义,每逢桀纣动干戈,跟你说你也听不进去!”“童师傅,你还是说出来的好。”“好,你既然要问,我就跟你说说。海川从误伤老父,江西学艺,奉命下山,丢失路费,头结一掌仇,夜探家宅,老父染病,风雪困京师,王府当更头,地坛会二侠,二结一掌仇,丢失国宝下山东,油坊镇行刺,才知二小盗国宝;请兄长相助,杭州立擂,法禅无礼,欲报两掌之仇,才有掌打法禅之事,童林王命在身,怎奈法禅无礼,二次开擂;我童林原以为你这威名的老侠来到杭州,不难解决,因为圣旨赐限期百日,不想你倚仗艺业高强,执意黩武穷凶;将我等战败,方显你出人头地呀!话已说完,你进招来吧。”海川口似悬河,滔滔不断,凡是听得见的人无不赞叹。老侠秋田把宝剑还鞘:“朋友,你说我无知野蛮,我并没想给法禅报仇哇?再说我也有难言之隐哪!”“老侠客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秋佩雨一声长叹,说出一番话来,使海川伤心落泪。



    塞北宣化府正南十五里,有个大村子叫秋林寨。一百多户人家,大部分都姓秋,没有有钱的财主,当然别的姓也有几十户。本寨东口路北有个关帝庙,叫红马关帝庙,因为关羽在四十岁以后曹丞相送给他赤兔马,所以叫红马关帝庙。西口路北还有个关帝庙叫白马关帝庙,因为在他四十岁以前骑白马,所以叫白马关帝庙。秋林寨这村子又叫双马关帝庙。白马关帝庙受香火,有和尚主持,求财求福,都要到庙里烧股香。可这红马关帝庙就不成了,年久失修坍塌倒坏,破烂不堪,断瓦残垣,栋折梁摧,已经是无法居住了,不过还有两间正殿,凑合着遮风挡雨。有一天,村里的头目村长王焕早晨起来,到村口遛个弯儿,他发现破殿里走出一个人来,是位出家的道长,而且长得很古怪,又矮又瘦,细长的脑袋,挽着发纂,穿青布道袍,系丝绦,厚底云鞋,长眉朗目,云绺墨髯。王焕可就过来啦:“道爷您早哇?”“无量佛,您早您早。”“唉,真不知道,仙长爷几时来的?”“昨天晚上才到。”“哎呀,这座破庙都坏啦,没法住人,道爷您太受委屈啦,这样吧,我叫几个壮年人来,给您收拾一下,修葺修葺。”王焕这人是热心肠儿,他到村里叫了七、八个年轻小伙子,两三天的时间,殿上殿下都修好啦,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锅盆碗灶准备齐全。王焕一看老仙长随身的东西太简单啦,有个大蒲团,一小包裹行李,引人注目的只有一口大宝剑,王焕看着高兴:“道爷,您怎么称呼哇。”“王檀越,贫道姓谷双名道远,还有个道号叫知机子。”



    这个老仙长就是前文提到童林他师父尚道明何道源的亲师弟谷老剑客。谷道爷身怀绝技,云游四海,他来到宣化地面,一看本地老乡,朴实厚道,想在这里找个品德好的年青人,把武艺传授给他。老仙长说出名姓,王焕很喜欢这位道爷:“谷道爷,您来到塞外,指何为生呢?”“唉,我本是个化小缘的出家人,随遇而安,化一点粗茶淡饭以充饥渴就可以啦。”“道爷还带着宝剑哪?”“啊,防身之物。”“您一定会武艺呀?”“无量佛,是啊。我想教几个弟子,村长问问有没有学的?”那年月上元甲子,人人好武好练。



    王焕点点头:“道爷,咱们这儿的年轻人都很能干,可也有个不好的风气,都爱耍钱赌博,说真的,到时候输急了眼,房子土地都押得出!妻子老小,全跟着受罪。俗话说得好,久赌无胜家,您要能教他们些武艺,健体防身,到了农闲的时候,也省得赌钱闹事。先问问您,每月束修多少哪?”老仙长也说得好,“愿多给就多给,少给就少给,实在穷苦的可以不给,金银财宝都是身外之物,出家人视如粪土,没有钱不成,钱多了也无用。”王焕大喜:“老仙长好痛快,您看需要什么东西?”道爷画了个兵器架子的图,又把该买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全写好。王焕派人去买兵器,找木工打好架子,拉了几车土,砸好了地,又搭起了硬顶儿天棚,一切准备就绪。



    王焕挨门挨户去喊:“有愿学武艺的,束修不限,去到村公所报名。三天后全到村公所,我领你们去拜师学艺。”



    到了正日子,红马关帝庙喜气洋洋,天棚下摆着桌子,祖师牌位,三柱香两支腊,红毡子铺地。王焕带着足有三十多个小伙子,名单交给仙长,叫一个名字过来一个拜师磕头。典礼完毕,叫徒弟围了一个大圈儿,道长坐在椅子上,给弟子们上第一课。告诉弟子们练武艺为了健体防身,将来为国家效力,绝不是为了打架斗殴,谁要学会了武艺去仗艺欺人,为师可不许。从这以后给大家盘腰腿站架子,万丈高楼从地起,树从根处水从源。



    一晃就几个月过去啦,弟子们都有长进,谷道爷暗中一考察,这三十多人里,真能练艺的才两个,一穷一富、一僧一俗。穷的是本寨南街卖豆腐秋宝善的儿子秋田号佩雨,为人忠厚,品行端正,只是家里太穷。秋田还有老母康氏,勤劳贤惠,一家三口,指卖豆腐为生,连练武的束修银子都给不起。



    另外一个是白马关帝庙的小和尚法禅,因为庙里香火盛,师父又疼他,有的是钱,每月法禅都要多给师父几倍,可是这个人性情暴烈,非常急躁。秋田家里穷,在师兄弟里不多说不多道,显得不合群儿。法禅因为有钱,显得跟谁都合得来。法禅学艺,领悟得快,他自己认为别人不如他。晚上弟子们各自回家,秋田也要走,谷老师把秋田叫住:“秋田哪,等师兄弟都回家之后,你打扫院子,擦擦兵刃再回家吧。”“是,弟子遵命。”其实他还要回家推水磨去哪!众弟子都出庙啦,法禅显得多知多懂:“师兄师弟们,你们知道师父为什么把秋田留下吗?”“不知道哇。”“告诉你们,这个月我正好跟他一齐交钱,我给了师父十两银子,你们猜秋田哪?”“他交多少?”法禅一伸两只手:“交了这么多。”“那是多少?”法禅两只手一拍巴掌:“他交了两巴掌,就让师父听了个响儿,一分没有!”“师父可能叫着他,催他给钱吧?”法禅摇头:“不对,秋田家穷得挂了糖锣儿——叮铛乱响,急了眼也就交二斤豆腐呗。师父叫住他替咱们干活。”“对!”大家伙儿也是这么想。过了两天,秋田干完活,给师父行完礼要走。谷道爷微笑,“秋田哪,你知道叫住你干什么吗?”“师父,弟子不知。”“秋田,你的性格内向,不好与人争斗,更兼你骨格清奇,适于练武,每天你晚走一些,为师教你一些武术精华。但有一节,不得无故卖弄,也不准往外透露。”“弟子谨记就是。”,这样,就每天晚上给秋佩雨说拳脚套路,完全拆开,并且给秋田还招,这就是学以致用的意思。有这么一句话:念书不讲等于种地不耪;练武不拆招,等于没有学!因为你不会用。



    这一来,经过三年的苦功夫,秋田大有长进。早晨起来,弟子们全到啦,遛腰遛腿,谷道爷出来啦:“徒弟们都过来。”大家围上了老仙长:“师父,您有什么吩咐?”“你们都练了好几年啦,今天叫你们动动手,验证验证自己的功夫,咱们按擂台的性质,由一个人出场,另外的师兄弟可以攻他,谁败了谁下去,不要用力过猛,以免伤了对方,大家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啦。”“好,现在开始吧。”法禅素常就看不起大家,他早就擦拳磨掌,跃跃欲试啦。到了现在,一个箭步蹿到场子当中:“弥陀佛,来吧,谁不怕挨打就过来吧。”法禅扬眉吐气往当中一站,一个小伙子叫周武,过来举拳就打,法禅用左胳膊一架,抬左脚正踹在周武的肚子上,“嘭!”踹出一溜滚去,疼得他直不起腰来,双手捂着肚子“唉呀唉呀”的转了好几个圈儿,才缓过这口气来。又过来一个叫郑旺,也叫法禅打了个嘴啃地。一连气儿法禅胜了六阵,还有人要过来。谷道爷给拦住啦:“秋田,你和你师弟比一比。”



    “师父,弟子不是师弟的对手。”“无量佛,俗语云,文不加鞭,武不善坐,当场不让步,试试吧。”“是。”秋田过来道:“师弟,我来给你接接招。”



    法禅把嘴一撇:“秋师兄,你成吗?留点儿神。我会打出你的豆腐渣来!”



    法禅往前栖身,左手迎面一幌,上右步右拳“泰山压顶”打下来了。人家秋田可不是硬接硬架,他一甩脸,往左微微一错步,伸右手立着一穿,法禅往回下一撤右手,秋田“叶底藏花”。左手横在法禅的胸前,又叫单扛掌。就听“扑通”一声,法禅仰面冲天摔在地上。秋田赶忙过来把法禅扶起来:“师弟,摔着没有?”法禅一甩袖子:“姓秋的,你少来这一套,硬打软热和,我和尚懂得。这回我没防范,再来!”说着,冷不防双拳走“双风贯耳”,“呜”地一下,就奔秋田的两太阳穴下狠手了,秋田手急眼快,他猛地往下一矮身,右脚照定法禅的迎面腿骨上踹来。法禅闪躲不开,真的用上三成力,他的腿非折不可。可秋田只是轻轻地用脚尖儿一点,法禅坐在地上了。法禅站起来,黑脸一沉:“嘿,真没想到哇,花银子练的武艺跟花豆腐练的武艺比,咱还不成,太新鲜啦!”谷道爷来到法禅的面前:“法禅,同是一样学艺,看来你不知用功,今后好好地练吧。”老仙长一摆手:“都回家去吧,只有秋田一个人留下收拾。”



    众弟子从里面出来,法禅很不乐意:“众位,怎么咱们这些花钱的,这杂毛老道不教真能为?姓秋的不花钱倒比咱们强啊?”有的弟子可就说啦:“法禅,师父说得对,你不好好地练功啊!”“不对,要说练功,咱和尚从不偷懒,看来老杂毛吃着咱们,喝着咱们,他暗地里净教卖豆腐的,像话吗?”



    刚说到这里,就听山门里念佛:“无量佛,法禅你真个大胆!”法禅一看,“哎哟”吓坏啦,正是老师谷道远。老人家面沉似水:“法禅,你背地里竟敢辱骂为师,要知道一日为师,终身是父!你骄傲自满,不思上进,还敢出口不逊!恨师怨弟,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吗?怠慢师尊,天诛地灭!你小小年纪,羽翼未丰,尚且如此桀骜不驯,我门户之中岂能容你这害群之马?从今后你不必再来见我!”说完,老仙长转身进庙。法禅无法,回到庙中,自己苦练。后来白马庙方丈圆寂,他就各处飘荡,寻师访友,来到八卦山,才跟李昆结了义兄弟。他对秋田始终不满意。



    后来,谷道爷的门下弟子也越来越少了。这天晚上,秋田练完功告辞要走,谷道爷跟他说:“秋田哪,现在庙里弟子不多了,我的收入也只能糊口而已,宣化城里为师有个亲戚,过些天要办个喜事,为师准备随个人情,无奈我没有一件干净的道袍,你回家跟你父母商量,记住我的身量,设法借一件,等为师回来再还你。可以吗?”秋田立即答应:“师父放心,这能办到,不知日期远近?”“还早哪,下月今天。”秋田答应着回家了,他可就犯愁了,秋宝善夫妻看出儿子为难,问:“秋田,你这孩子到底心里有什么事?



    快说出来。“秋田把师父相求的事一说。然后又道:”爹知道,我师父比我的个头儿还矮,想借一件,无奈咱这一带连个道观都没有,即使是有,也不见得合适。真的合适,人家也不见得借呀。“秋宝善一听:”噢,就为这件事发愁哇。佩雨,谷教师对你额外恩施,几年来一文束修没要过,又知道咱家十分贫苦,他不是山穷水尽,不会求咱们,上山擒虎易,开口求人难!作为你来说也应该孝敬师父一件道袍吧。“”爹所说的,也正是孩儿想的,可咱家的情形,没有钱哪!“老人一笑:”哈哈哈,你别着急,咱抽出半套豆腐的本钱不就成了吗?“商量好了,次日清晨,到城里买来青布,回到家里,秋田说出尺寸,康氏老安人亲自裁好做得了。秋田到庙里见师父,练完了功便问:”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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