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清真寺海川会筛海 僧道俗三次比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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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回 清真寺海川会筛海 僧道俗三次比神功 (第1/3页)

    上回书正说到:吴成王府访童林,被海川“啪嚓”一掌击上,尘土飞扬,砖渣乱撞,再找铁罗汉吴成,踪迹不见了。这可把冯昆、石勇吓坏了:“哟,吴师傅到底哪里去了?”众人都在找。吴成自己说话了:“众位,快帮忙,把我抠出来,我嵌到砖里啦,动不了劲儿,快呀。”众位寻声一看哪,不由得暗笑,原来海川这一掌,把吴成正撞在西窗下的砖墙里。一来是海川借力发力,劲头很足,二来是吴成有独到的功夫,所以他碰到墙壁时,砖撞碎了,衣服破了,人只是嵌到砖里出不来了。吴成一通喊:“快着呗,把我抠出来呀!”海川心里非常害怕,这要把吴成给打死怎么办?大家过来,七手八脚揪住他的胳膊把他给拽出来了。众人一看,吴成什么事儿都没有,嘿!倒把墙撞出一个人坑来。海川心说:这吴成身体还真叫棒!“哎呀,吴师傅,您这功夫还真不错呀。”“您甭说了,我就问问您,这是您输了,还是我输了?”



    海川一想:这叫什么词呀?就说:“我都把你打到墙里头去了,那么是谁输了?”“是吗,是我输了?那要是我输了可就有事了。刚才我跟您说得明白,我赢了您没事,您赢了我,我拜您为师。”海川便道:“我赢了你也不要紧,咱们刚才说的话不算数。”“那哪儿成啊,咱说话得算数啊!”他连衣裳都不整理,“扑嗵”跪下了:“得了,您得收留我。我瞧您刚才那一下就好,您一抄我小肚子,我可把这招学去了。”后来吴成拿这招打了不少人。“我拜您为师了。”海川最喜欢这样的人,说话算话。但嘴上仍说:“吴师傅,咱们俩人闹着玩呢。”“哪能闹着玩呀?我这人一辈子不跟人闹着玩。我说话算话,您赢了,我就拜您为师,我就给您磕头,师父在上,弟子吴成有礼。”



    咣、咣,磕上头了。海川一看:“唉!收下你。”石勇、冯昆过来给童侠客爷道喜。海川说:“咱下不为例,今后不准再给我往这里带人。”“行了您哪。”“吴成你起来。”“唉!我起来了。有师娘吗?”海川道:“没师娘,不用给师娘磕头,见过你众位师兄。”刘俊等众人过来,吴成一一行礼,行完礼之后都进了屋。海川马上把管事的叫进来,吩咐立即收拾房子,又给吴成找了一件比较合适的衣服,让吴成换上。吴成说:“没关系,我家里有的是衣服。师父,我跟您打听打听,您一月要多少钱哪?”海川一想:怎么问钱呢?就说:“我一个子也不要,你要愿意住这里,就把行李搬来,跟你师兄们住一块,每天下场子练功。你要愿意回家,你就每天来。”“师父,我每天来吧。”“好嘞,只要你坚持每天来,风雨无阻就行。”这时,冯昆、石勇对海川说:“童侠客爷,我们可要跟您告假了。”“好吧。”海川一再嘱咐:“下次不许再带人了。”冯昆,石勇回家咱先不表。



    海川进来之后跟吴成聊了聊,吴成就把自己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当年云霞道士杜清风救了我,十年来这般这般……。我学了一手‘靠山背’,我外号叫铁罗汉。师父,你可得教给我一手好能耐。”海川知道吴成家里是大财主,就对他说:“吴成哪,你回家吧,把家务事安置安置,以后你每天就上这儿来,师父我教你本事。”“谢谢师父。”打发吴成走了,刘俊这些人这乐呀:“师父呀,您瞧见没有?这一下咱们十两银子都不够,他撞碎了多少块哪!”海川说:“练武有这么句话:不怕你千招会,就怕我一招熟。



    就这一手‘靠山背’,不大离的把式匠就赢不了他呀。“刘俊说:”师父,还真是的,您又给我们收了这么个傻师弟。“海川对刘俊说:”明天,我还得去趟城南,你带着师弟们好好在家里练功。“



    第二天早上起来,练完了早功,海川喝了点儿茶。把子母鸡爪鸳鸯钺的包裹包好了,腰里围上落叶秋风扫的宝剑,嘱咐刘俊好好地带着师弟们练功看家。吴成也来了,跟着一块练。海川提拎着钺包袱可就由打家里头出来了。



    现在海川对北京的大街小巷,多少熟悉点了,他仍然出前门走李铁拐斜街奔五道庙,穿骡马市、菜市口,一直赶奔牛街北口,再往南就到了清真寺。海川站在角门,抬头一看,清真寺建造得十分庄严富丽。牛街清真寺在全国都很有名,据传说是从辽代圣宗十三年建成,距离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了。明朝正统七年重新修建,到了清朝康熙三十五年,又照原样大修了一次。海川看见的就是康熙三十五年重修后的清真寺。过了大影壁,一过山门有望月楼,再往里有梆歌楼,这梆歌楼就是教民们做礼拜的地方,又叫唤醒楼、宣礼楼,阅台两边有两个碑亭,坐西朝东的礼拜殿。这个礼拜殿能容一千多人,殿的西北角有木制的宣讲台,这里是讲经的地方。礼拜日呀,或者是节日呀,教民们全都在这里听经。碑亭是明代弘治九年制的,望时楼在门里。里面还有恒堂造的大铜香炉,乾隆四年造的大铜锅,清真寺年代久远哪!海川到了角门这里,角门开着。海川还按照咱们汉民的规矩站在角门这里喊了几声:“回事呀!回事呀!”没人答应。海川纳闷:这么大的清真寺,怎么没有回事的呀?其实,人家教民来了随便出入,这里没有回事的地方。海川喊了半天没人言语,一想:我进去吧。就顺着北面这个角门往里来了。刚走出不远去,铁三爸从里边出来了:“哟!童侠客爷,您来啦!我还正要去接您呢。”“噢!



    铁三爸,您好哇。“彼此请了安。海川问:”我喊了半天回事,没人言语。“



    铁三爸解释道:“咱们寺里头没有回事的,不瞒您说,教民进出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噢,原来这样。”海川随着铁三爸往里走,一层殿一层殿顺着北边这角门往东来,走到第二层殿,路南就是大月台。东大殿前出一走廊,巍峨壮观,斗拱重檐,十分讲究。



    正这个时候,北屋的帘子板“叭嗒”一响,打里边出来一个人,铁三爸高声喊:“童侠客爷来了。”海川一看,嚯!这不是辅成镖局的镖主、鼓上飞仙丁瑞龙、丁大爸吗?丁大爸光头没戴帽子,顶还没谢呢。花白剪子股小辫,花白的眉毛斜飞入天苍,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鼻似玉柱,唇似丹涂,一对元宝耳,上嘴唇一字齐口,颔下寿毫有一尺来长。嚯!丁大爸还真有份儿。铁三爸可说:“童侠客爷,这就是我哥哥鼓上飞仙丁瑞龙、丁大爸。”



    又对丁瑞龙说:“哥哥,这就是童侠客爷。”丁瑞龙过来了,抢步进身请安:“侠客爷,丁瑞龙给您请安。”“哟,丁大爸,童林不敢当,童林给您请安。”



    两个人彼此打横都请了安,都有爱慕之意。海川先说道:“听铁三爸提到您,我早就想跟您见个面了,一直不得机会。这次,铁三爸到我家里头来送信,我今天才来,与阁下相逢,堪慰平生之愿哪。”“侠客爷,您太客气了,久仰您的大名,听我们寺里头老爸爸经常提到您呢,不瞒您说,您的大名鼎鼎,我丁瑞龙早就有耳闻了,也想到府上去拜望您,就是不得机会。侠客爷,此处不是讲话之所,里面一谈吧。”铁三爸把帘子撩起来,二位进来,室内的陈设也十分讲究。眼前八仙桌角站着个人,海川一见这人,瞧着有点儿眼熟,个不高,精瘦儿,一身土黄布的衣服,腰里煞着绒绳,搬尖洒鞋,白袜子高腰。黄黄的眉毛,一双大眼睛,闪闪地有神气。岁数在五十上下,脸上有几块伤已经定了痂。“二位认识吗?”“丁大爸,这是谁呀?”“哈哈哈,你们二位见过几次面了,就是没打过交道。”海川瞧得出来,这人的脑门、鼻梁骨都有伤。这人过来就请安:“侠客爷我给您请安了,真对不起您,我访了您好几次,就是不能跟您见面,因为我不敢哪!侠客爷我可栽在您的跟前了,我栽了,我栽了!”“噢!”海川明白了,这可能就是领着我四次溜城墙的那位。海川忙说:“不,朋友,是我童林栽了。”“不,侠客爷,我栽了,我栽了。”他拿着手指头一指自己的脑门子和鼻梁骨:“您瞧瞧,我这里有痕迹呀,我栽了!”“不,是我栽了。”丁大爸乐了:“你们二位不打不相交,他也是我们教的一个兄弟,神形无影伍金堂。他只是腿快一些,能为不成。侠客爷从江南押着盗宝的钦犯来到北京城,从菜市口一走,他就在西鹤年堂冲天招牌下站着呢。瞧见您后,他总想拜访拜访您,可又不敢,所以他才领着您去溜城墙。”伍金堂搭上话了:“第四次您已经把我截上了,我扭头一跑,就觉着有人抄我的脚脖子,把我从城墙上扔下去了,好像我听见这么两个字:淘气。您瞧我这栽的。”“不,伍兄,还是我童林栽了,您在我大褂上拴了城砖,又掐我的辫穗,我都不知道。”“不,我没那能耐,我只是两条腿不慢,跟您比比腿,拴城砖绝对不是我伍金堂干的。”海川心有所思,就凭伍金堂伍爷的本事,能掐我的辫穗,大褂提摆上拴城砖?我也有点儿不相信,那么又是谁呢?神形无影伍金堂和童海川客气了一番,丁大爸又说:“咱们也就不必客气了。”



    正这个时候,铁三爸把里屋的帘子也给撩起来了,由打里间屋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说道:“瑞龙哇,把我和海川,我们爷儿两个介绍介绍,哈哈哈……”声音宏亮!海川一看,眼睛一亮,这位老者,中等身材,猿背蜂腰,身上穿着米色长衫,腰里煞着绒绳,脚底下福字履鞋白袜子,白棉绸的汗衫;赤红脸,大白胡子半截黄,两道蚕眉斜飞入天苍,微抬眼睑,二眸子金光炯炯,亚赛两盏金灯。喝!老头笑容可掬,风采可爱,捋着颔下银髯站在那里。



    丁瑞龙丁大爸可说话了:“海川,跟老爷子见个面吧!”海川可就愣了:“丁大爸,这位老人家……”“怎么啦,你不认识了?呵呵……你琢磨琢磨,这是清真寺,老人家能是谁呢?”“噢!您是老前辈,老筛海爷吧?”“嗯,哈哈。海川呀,你那徒弟没有跟你提过我?”“哎呀!老筛海爷,老前辈在上,请受晚生童林一拜。”“清真人不受礼,请个安就得了。”海川赶紧跪倒了给老爷子请安。老人家伸手相搀,海川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位是金元金老剑客爷。



    当初徐源、邵甫、刘俊,三小被困在八卦山十八棵杨,多亏老人家骑着千里追风骑赶到了,救了三小,并且提出来下广东请王十古会太极,才把二小拿住,国宝还朝。说真的,老前辈对我童林有恩哪!海川至至诚诚地给老人家道谢:“孩子们多亏您老人家搭救。”“哈哈,海川哪,不用客气,徐源、邵甫是你哥哥侯振远的弟子,跟我另有渊源,将来你会知道的。你的孩子也不属外,这是我应当责份的事。我从江南早就回来了,最近你倒好哇?”



    “托老人家的福。”“快坐下,快坐下。咱们把这事情说穿了,铁木金我叫他在寺里边担点儿事就行了,伍金堂几次拜访你我都知道,我对他说,你也不是坏人,就跟海川见个面,可是他又不敢,因为他就是脚程还比较快点儿,别的能为不行。我说你要这么样干,海川要是拿你不当个朋友,你可有点儿危险。最后呢,他还是栽了跟头了。至于你说到拴城砖的事,他倒是没跟我提,这个小孩还不会说瞎话。得了,我们大家伙儿坐下,献上茶来。”



    大家伙儿喝着茶,先从铁三爸提起,又提到鼓上飞仙丁大爸,海川也把自己的事情说了。爷儿们喝着茶,交着心,谈着话,这个工夫可就不小了。



    老筛海爷喝着茶问童林:“海川哪,我听说你奉师命兴一家武术,叫八卦绵丝盘龙掌。说真的,这趟功夫,我这么大年纪只是听说过,还没有看过,海川,你今天既然来了,能不能到月台以上,练趟功夫让我们爷儿几个开开眼呢?”别人让海川这样练,海川不一定练。可老筛海爷一说,海川可就不能不练。因为是老前辈,甭说对自己,就是对自己的哥哥侯振远,老人家都有恩。自己最敬仰的人让自己练一趟功夫,怎么能不练哪?而且自己练出功夫来,让老前辈看看,哪一招,哪一式,功夫不到家,老人家给指点指点,这不是好事吗?“泰山不让寸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



    不能因为我是泰山了,我这土多,再来的土块儿我不要,那还成呀?什么土到我这儿我都吸收,以巩固我的大;我是河、我是海,给来几滴水,我不要,那不成呀,什么水我都要,只有其它的水来了才能帮助我的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我有能耐就不能拒绝老前辈的指点。海川虚怀若谷,是个谦虚的人。



    “老人家,按理说我不敢班门弄斧,既然老人家吩咐,弟子倒要献丑,请老人家指点指点。”“海川,你太客气啦,哈哈……那么好吧,我们大家伙儿都到月台上吧。”海川把包袱放在桌上,大家伙儿都从北屋里出来了。



    月台设在西殿和东殿的中间,上头铺垫得十分平整。在这个月台上练功夫,那是天然的一个好场子。月台有两尺多高,海川一个人上了月台。“海川,好好练呀。哈……,我来看看。”老筛海爷是老前辈,不过有点儿放份儿了。海川规规矩矩一躬到地:“老前辈,丁大爸、伍爷、铁三爸、大家给我瞧着点儿。”就看海川脸冲着东,往那儿一站,气贯丹田,二目凝视,心无杂念,左手从前,右手在后,左脚虚,右脚实,拿桩站稳,龙骧虎座,提顶调裆,二目凝视,脚下不丁不八。站好了以后,取无极之势,然后晃动身形,走开了过步,双掌揉动。喝!当初老师在卧虎山怎么教的,现在就怎么练,因为老筛海爷是高人,海川不敢疏忽大意。八八六十四式八卦绵丝盘龙掌,外加三百八十四爻尽命连环掌,运用自如!说真的,海川自己都感觉到美呀。



    咱们这也不是捧海川,八卦掌练到童林这份儿,真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想到哪儿,练到哪儿,自己心念合一。这个招术一出来就非常的好看,功底扎实。鼓上飞仙丁瑞龙一瞧,心说:哎呀,我丁瑞龙受老师铁掌赛昆仑方飞、方四爷的亲传十六载,南七北六十三省闯荡江湖,我总认为自己的能为不错,到现在海川把功夫施展开了,人家可比我丁瑞龙胜强万倍呀!丁瑞龙非常钦佩海川。伍金堂一瞧呀,两眼发直,暗道:幸亏我没叫他逮住,要是逮住把我当成坏人,我的命就没了,人家童林功夫确实好,盛名之下,名符其实呀!不枉人家南下七省露过脸。铁三爸这么一瞧,暗自思忖:我三顷二十亩,再把我那俩哥哥六顷四十亩搁在一块,我把它们都卖喽,也练不出来!我遇不到这样的名师,看来这武术是练到老,学到老,真正的功夫不遇名师,很难有所造诣。大家都以钦佩的眼光看着。老筛海爷一瞧,童林的功夫确实不错,三十岁的人,功夫能到这种程度,那可就不简单了。不过老筛海爷看海川练八卦绵丝盘龙掌时,洋洋得意,心里可就有点不高兴了。他想:这小孩儿有点儿狂,我得打打他的狂气。老头乐了:“海川哪,别练了,我当是什么南七北六十三省,赫赫扬名的八卦绵丝盘龙掌,敢情也是弹腿。”



    其实老筛海爷这话没说完,他的意思是,你这个功夫也是从弹腿里演化出来的,那么这个话也算不错。南京到北京,弹腿出在教门中,说真的,清真门弹腿那了不起。从武术来说,各门武艺之长都能把弹腿的精华演化进去,这样说也未尝不可。没想到,老筛海爷刚说到这儿,童林把架式收住了。心说:啊!师父让我兴一家武术,我这功夫是弹腿呀!教给我弹腿,我兴得出去吗?



    弹腿是人家清真门拿手的功夫,师父怎么还让我兴一家武术?别人说这话,我就跟他翻了,甚至当场跟他较量!可老筛海爷是武林之中的老前辈,说出话来,哪能无根无据呀?海川心里一阵难过。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有几个人从西往东走来,口诵:“无量佛!”“弥陀佛!”声音宏亮,十分有力。海川和老筛海爷等众人都回过头来往西看,来了四个人:两道一僧、一俗。前头这位老仙长,肋下佩剑,银灰色道袍,银灰色中衣,厚底云鞋,一部银髯飘洒在前胸,两道蚕眉斜飞入鬓,一双慧目神光足满,准头端正,四字海口,一对元宝耳,谢了顶挽发掐冠、竹簪别顶,背插尘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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