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闯房间莽客怒生波 圆好梦良宵花解语

    第十九回 闯房间莽客怒生波 圆好梦良宵花解语 (第3/3页)

    正在为难之际,恰好辛修甫等听得秋谷将他打倒,恐怕秋谷一时不分轻重,打出事来,大家联步进房。修甫一眼看去,就认得他是炮台统领金建屏的儿子金和甫——修甫与他同席几回,所以认得——便连忙上前拦住秋谷道:“此人与我素来相识,你且放他起来,大家坐下,有话慢慢的说。”秋谷的意思本来不要打他,不过警戒他的下回罢了,见修甫上前相劝,顺水推船,趁势把脚一松,回身坐下。金和甫也从地下扒了起来,满面羞惭,与修甫相见。刚刚坐下未及开言,修甫先拦住道:“你们今日的事情原是大家鲁莽。你既然把房间占去,不该出口伤人,以致这位章秋翁忍耐不住动起手来。你虽然跌了两交筋斗,幸而并未受伤。据我看来大家都有不是。俗语说得好,不打不成相识,你们二位从此打成相识,各不介怀,改日我在西安坊摆酒请你二人,与你们做个和事,你们以为何如?可肯听我旁人的劝解么?”那金和甫本来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瞒着金建屏在外闲闯,惟恐被金建屏查了出来,巴不得有人替他和事,就满口答应道:“既是辛修翁的朋友,彼此多是相知,大家不知不罪,只是章秋翁也要释然才好。”秋谷微微一笑,答道:“金和翁言重了!我拳脚无情,多多得罪,改天当得负荆。”金和甫连称不敢,面上生红,回身又与修甫说了几句”仰仗费心”的话,自觉坐身不住,拱手告辞。秋谷也不相留,任他带着众人,狐兔成群一哄而去。



    金和甫既走之后,陈文仙方从后房走了出来。云髻半偏,花钿不整,眼含泪晕,颊褪红潮,含怨含颦的向秋谷道:“谢谢耐,帮仔倪格忙,格格断命杀千刀,格付架形,赛过是格长毛,人也杀得脱格!倪拨俚吓得来,主意才呒拨格哉,勿知拿俚那哼仔格好。区得耐刚刚跑来,拿俚赶仔出去,勿然是直头一塌糊涂哉!想起来,总是倪做仔格断命生意勿好,随便啥人才好出倪格花头,换仔倪是好好俚格人家人,俚阿敢碰倪一碰?”说着,牵了秋谷的手,泪流不已。秋谷也不觉凄然,安慰了好一会,文仙方才止住,拭干眼泪,走到镜台旁边,一面招呼相帮摆好台面,一面重施朱粉,再画蛾眉,收拾去满面啼妆,平添出一团春色。换好了衣服,移步上来斟了一巡酒。



    这一席酒,因是秋谷把金和甫赶走,大家十分高兴,连房间里娘姨大姐也十分巴结,竭力招呼。文仙坐在秋谷身后,虽然不讲什么说话,他两人默默相对,眉目之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况流露出来。秋谷忽回头,见春树叫的金小宝刚刚走进,便问他张书玉的事情,可曾到院中去过,小宝道:“俚耐来是的来歇,不过倪听见说俚要勒浪张园里向等着仔倪,要坍坍倪格台,倪也勿见得怕仔俚勒勿到张园去,随便俚去那哼末哉!”春树笑道:“张书玉要同你吵闹,你只要请章二少保镖,还你无事。”小宝认他取笑,回道:“倪勒浪讲正经闲话,耐咿要来瞎三话四哉。”春树笑着,把方才的事一一同他说了,又道:“他有了这样本事,你请他替你保镖,还怕什么张书玉么?”小宝听了,似信不信的看着秋谷,笑道:“倒看耐勿出,阿是真格介?”文仙又代说了一遍,小宝方才相信。那席上的倌人听了,大家凝视秋谷,眼波脉脉,俱有欣慕之情。正是:银灯依约,香迷六曲之屏;宝篆温存,春满九华之帐。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