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爹回来娘气绝

    死爹回来娘气绝 (第3/3页)

回来了,但却是被两个工友用推车推回来的,他在井下挖煤时,煤层塌方,他为了救一个工友,自己没能爬出矿井。

    爹的尸体就摆在我们娘俩面前,他比两年前更加瘦削,皮肤黑得流油,但已黯淡无光。嘴角挂着沉静的微笑,那么安详,那么高贵,我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伙同两个工友和我们开着吓人的玩笑。

    爹尸体的两边,一边站着一个工友。左边的又黑又瘦,个子高高的,右边的又黑又胖,但个子很矮。他们都低头顺目,似乎在哀悼爹的亡魂。

    我摇晃了几下爹的胳膊,他一动不动,我便趴在爹的身上号啕痛哭起来。虽然我年龄小,但我知道爹已经回不来了,就算他的躯体回来了,他的灵魂也回不来了。他不会再给我买好吃的,也不会再叫我“小兔崽子”了。

    娘就那样怔怔地望着爹的脸,眼泪一直在打转,但就是流不下来。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无边的绝望,心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麻木了,僵硬了,哀莫大于心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娘对着天空嘶哑地哀鸣两声,然后双臂张开,抱着我和爹的头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直哭得声音暗哑,喉咙喷火,天色黯淡,昏厥过去。过了许久,娘睁开昏花的泪眼,抬头发现周围已站满邻居亲朋,有的沉默不语,有的擦着眼角,气氛庄重而沉闷。

    我哭累了,坐在地上发呆。娘捂着脸,头发披散在胸前,抖动着双肩,压抑地抽泣。

    终于有人上来劝说我娘,杨霄哥哥站在我的身边,手摩挲着我的背,我抬头看到噙在他眼里的泪花。当然,更多的人在小声地议论着,冷眼旁观。

    看娘的情绪稍微稳定,那个瘦高的工友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我娘,他低沉道:“这是矿上赔偿杨大哥的两万块钱,嫂子请节哀顺变!”

    那个矮胖的工友也塞给娘一个较薄的信封,几乎哽咽道:“俺,俺和杨老弟是矿上的铁哥们,这,这是工友们凑的五千块钱。弟妹,别哭了,赶明给俺杨兄弟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天黑透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万家灯火在散发着微弱的黄光,映照得天空黑中透着神秘的蓝。犬吠声一波接着一波,划破了夜的宁静。[www.kan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