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救命稻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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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救命稻草(1) (第1/3页)

彭群早早就起床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而这习惯的养成可以说是始于兵站那几年的历练。只要有车队停靠兵站,早早的就要起床,检查车辆情况,遇到冬天还要提早拿上喷灯和木材,给车辆水箱解冻和加温,以便使车队战友们睡醒之后能顺利地启程,这是兵站的责任,也是战友们之间友爱的体现。兵站一年到头,没有车停靠的时候很少,这种情况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夏季供应比较充足的时候,车队一次的运输可以供应高原驻军很长的时间。一种就是严寒的冬季,大雪封山,无法正常的运输供应,驻军就只好靠储备应付严冬。一般这两种情况都不会维持很长的时间,因此平日里车队总是不断,有时虽然没有车队,只是一两辆车,这是兵站更应该重视的时候。一两辆车的运输,或者是执行重要任务,或者是运送重要的设备和物资,哪个时候就要排班连夜执勤,维护车辆,以使战友们的任务能顺利完成。正是这样的特点,使得彭群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不管睡得再晚,早上准能按时起床,这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

    今天早起,不但是习惯,还有偶遇的想法。昨天没有机会与黄副省长单独的交谈,总让彭群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更想知道,昨晚饭前谁给他打了电话,使得他的情绪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而且昨天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很想听听黄副省长的看法和指示,希望能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或者暗示也可以。

    昨晚被黄副省长冷淡地请出了房间,彭群不敢造次地早上敲门。他知道黄副省长有早起晨练的习惯,而且也是坚持了很多年了,所以早早起床,邂逅似的陪省长晨练,也可以多少有个说话的机会。

    可从早上五点多,一直到将近七点,也没有看到黄副省长晨练的身影,更没有从哪个房间传来什么异样的声响,看来黄副省长爽约了,是哪通电话,还是昨天太过劳累,彭群猜测还是电话的原因大一些。

    没有看到黄副省长晨练,就更不能贸然与省长共进早餐了,接待都是县委办专门人员负责,一个县的主官陪同吃早饭,无论如何不合时宜,也不合规矩。

    彭群只能继续等待,早饭后黄副省长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会议室,听平原县党政班子领导的集体工作汇报,这是安排好的议程。

    黄副省长很耐心地听着汇报,不断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些要点和数字,频频的点头微笑,似乎很满意平原的工作。在认真听取了彭群和郝涵的工作汇报之后,黄副省长发表了重要指示,充分地肯定了平原经济的发展和进步,特别肯定了平原党政班子的团结和协调一致形成的合力。“党委支持政府班子的工作,在把控重大问题和重大方针政策不走样的前提下,放手让政府开展工作,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这与班子成员的互帮互让的分不开的,面对工作中出现的这样那样的问题,要立足解决问题,化解矛盾,稳定局面,促进发展的思路开展工作。”黄副省长特别强调了骗贷和民间融资,以及其他已经暴露的问题,要冷静,更要分清问题的实质,要敢于负责,敢于承担责任,勇于为上级机关分忧解难,甚至必要的时候要有牺牲自己的准备。说到这里,黄副省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彭群一眼,接着谈起了改善民生和发展经济的关系,但彭群却再也没有听见什么,只有牺牲两个字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由于时间的关系,黄副省长还要陪同北京来的领导们去往河海机场赶飞机,因此汇报和指示匆匆忙忙地结束了,平原县的党政班子成员集体将黄副省长和北京来的领导送下办公楼。在送别黄副省长上车的时候,彭群紧紧握住黄副省长的手,眼睛里是希望,是渴求,甚至有些乞求的意味,黄副省长客气地拍拍彭群的手背,轻轻地抽回手,温煦地笑着向送行的人挥手告别,转身上车离去。

    彭群的心空了,心绪仿佛被飞驰的车子带走了似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车子慢慢地在眼帘中消逝。

    送走了领导们,彭群出奇地与大家伙寒暄了几句,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了愣怔的郝涵和常委们,不知该何去何从。按照往常的惯例,领导视察走后都要有一个简短的常委会,一则是布置落实领导讲话精神,二则根据精神安排下一步的工作,可今天彭群似乎忘了这些。

    “乔主任,你回头到彭书记办公室请示一下,是不是需要开个小会统一一下思路。”郝涵微笑地看着乔商,交待着。慢步同几位常委转身往楼上走去。

    乔商得到郝涵的指令,赶忙快步上楼,往彭群办公室走去,敲敲门后推门进去,看彭群正坐在沙发上沉思着什么。等了一会,不见彭群说话,就小心翼翼地放低了声音问:“郝县长让来请示一下你,接下来的常委会还要不要开?”

    一席话好像立时将彭群从沉思中惊醒,他愣怔地看了乔商许久,才似乎恍然明白乔商话中的意思,定了定神,缓缓地说:“就不开了吧!你去跟常委们通知一声,改日再安排时间开吧。”说完定了一会,看着乔商转身要走,就补充着说:“你去跟郝县长说一下,让她代表县委政府到会展中心,感谢一下来参展和洽谈的客商们。”说完挥挥手让乔商离去了。

    看着乔商离去的背影,彭群立即觉察出自己失态了,不但郝涵看了出来,所有常委也都看出来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问话。想着乔商到小会议室通报各位常委后各自的表情,肯定会带来更多的猜测和疑问,可现在彭群却没有心思理会众人的猜测,甚至无力站起来走到会议室去跟大家解释,他的心被瞬间抽空了,而抽空他心绪的就是“牺牲”二字。看来这回黄副省长是要牺牲他彭群以保全自己了,而且势必也知道彭群手中掌握着的东西的份量。这也是彭群来到平原之后,对于黄副省长的利诱,以及此后于姐的要挟,还有高山的紧逼和肆无忌惮,彭群开始有目的自保和反制,通过各种途径和方法收集了很多黄副省长的材料,也是希望能以此在关键时候救自己一命,而且也暗示过黄副省长和于姐,得到的当然不仅仅是安抚,还有实际的许诺。比如进市委常委,或者副市长的承诺,这些都难以让彭群相信,因为他已经不是他的人了,早已经被归类到背叛的层次了,所有的承诺都只是安抚,就像医生对垂危病人的安抚一样,好听舒心却一点实际意义也没有,而唯一有的意义是可以让他们知道,他彭群也可以与他们同归于尽,这就是被逼无奈的鱼死网破,这能暂时保他平安,如果可以持续几年,甚至可以保他平安着陆,但这回看来恐怕不是这样,而是要牺牲他来保全他们自己了。由此也让彭群想到了代他受过的德清县委办主任,撤职查办,尽管最后不了了之,但还是在不到退休年龄的时节提前退休了,政治生命从此终结,而他会是这样的后果吗?彭群感到后怕,而且后果可能会更严重,怕不是丢不丢官的问题,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

    黄庆的表情和态度表明了这一点,拒绝见面,拒绝谈话,甚至拒绝更深一步的眼神交流,就明确传达了黄庆的态度和意愿,很多不愿意说的话都在讲话和指示中说清楚了。牺牲,为什么要牺牲,而为什么要牺牲自己,这也是彭群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以至于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来很大一会也没有拿起来看,直到一支烟吸完,才慢慢地拿起手机看短信。

    短信是黄庆发过来的,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大事好讲,小事难托,好自为之,善莫大焉。”

    短信现在已经成为官员间很流行的交流方式,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状态下,都可以发短信交流。即使不很方便,也能在方便的时候收发和回复,即不影响工作和活动,也不影响信息的交流和沟通,往往只是几个字或一句话,很多事情就都微妙地传递了。有时候仅仅是一个无伤大雅的黄段子,也就传递着发短信人的心情和状态,而且都是一对一的交流,隐秘而安全,看完之后删除,一些约定或要说的意思都明确无误地交流了。

    黄庆就很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戏称为拍电报,而且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学和与众不同,常常会使用四字短语的形式,似乎这样才与众不同。但这样一条短信却让彭群更加的迷惑,似乎在明确地告诉他,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处理或承担了,大事黄庆可以说上话,小事就难以开口求情了,而大事小事的区别也许就是大家的事或个人的事了。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看上去天大的事,甚至死人或重大事故,经过运作和转圜,经过看似复杂的一番太极推手般的交换,就能消弭于无形。很像两个绝顶武林高手的对决,看上去腥风血雨生死相搏,但却能在简单的对决或变幻之后,云开雾散鸟语花香,这就是功力。谁也伤害不了谁或没有绝顶胜算的时候,往往以自保为最高选择,因此不可能会看到两败俱伤、你死我活的惨烈。官场尤其如此,彼此都有软肋,也都有需要挂牵或保护的东西,因此说情的只要点出对方的要害之处就可以了,下来就是条件的交换和妥协,商场上称之为谈判,而官场上就是交换。再大的事情都不可能一人所为,而且越大越复杂的事情越是这样,这也恰如一场大战,动用的兵力越是庞大,主帅也越居于安全的位置,搏杀的壮士越多,主帅的责任也就越小,因为主帅能从事的事情也就越少,重大的事情也是这个道理,越轰动越参与人数众多的事情,领导者的责任越小,可以不知情,可以不知道,背黑锅的人总是可以找到的。自愿或被迫无关紧要,关键是有人可以保全主帅安全脱身,才是重要的。冤死的鬼到什么时候都有,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历来如此。

    相对于大事的容易开脱,小事却并不那么容易说情。酒驾就是酒驾,只要被抓了现行,谁也改变不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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