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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衬衫裙熨平整了,连同她的内衣一起,摆在床尾长榻上。

    白色的衬衫裙被他熨得有型有款,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挺满意。

    然后他想,他上一次熨衣服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杨倩宜还在美国的时候,她住在一间公寓里,每次她去洗衣房,都会拉着他去帮忙熨衣服。

    而他上一次留女人在家里过夜,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除了杨倩宜,还没有人在他的家里留宿到天明。

    多奇怪,床上这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小女人,她在两年前擅自闯进他的房间,随后又迅速地消失。两年后,她再一次冲进他的视野里,而他和她之间的关系,表面上充满了排斥的力量,实际上却像是一团乱麻,越想扯开,就纠缠得越紧。

    她是他未婚妻的姐姐,还是他儿子的妈妈,还是那个敢冲着他鬼吼鬼叫的女人。

    这让他想起了孟医生的那句玩笑:“……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上帝会派一个女人来,专门收拾你……”

    明君墨并不相信有女人能收拾得了他,但他今天还是因为她哭了几声就跑到她家楼下去了,还是容忍了她吐在他的身上而没有把她丢出去,并且他还给她洗了吐脏的衣服,熨平了!

    他今天是不是太闲了?

    明君墨很不喜欢自己突然有如此细腻而温柔的心思,早在十年前他决然地为爱情放弃生命,却因为挂了满脑袋的油漆而不得不剃光头发之后,他就发誓:明君墨从那以后不需要爱情,做为男人他要阅尽天下美色,做为商人他要傲睨商界,他的人生能做到这两件就圆满了。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于他有利的,如果董菲儿是小丁当的姨妈,基于这样的血缘关系,未来她应该会对小丁当的不错的……

    明君墨坐在靠窗子的软椅上,望着窗外的光线渐渐地暗淡下去,夜晚降临了。

    他有许久不曾为这些琐碎的事情伤脑筋了,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坐在那里两个多小时,将他和丁瑢瑢之间的事情从前到后从里到外都分析个遍时,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聊。

    没有吃晚饭,肚子饿了。

    而他付薪水雇用的那个保姆,此时正窝在他的床上睡得香甜无比,他甚至听到了她于睡梦中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站起身来,开了床尾的一盏小灯,站在床边看着丁瑢瑢:“我这么纵容你,仅仅是因为我对你小有愧疚,你不要太过分,知道吗?”

    他说完这一句,哼一声,准备去厨房翻点东西吃。

    没走几步,他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丁瑢瑢正瞪着迷离的睡眼看他。

    四目相对,他和她都没有说话,但他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丁瑢瑢虽然无声无息地看着他,手却在毯子里上上下下将自己的身体摸索了一遍。

    一丝不挂!她又一次因为喝醉而栽在他面前!

    可是这一次能怪谁?是她自己在广场上看到他跟小丁当嬉戏的时候,突然心软,是她自己跟着他来到这里,并且故意把他的珍藏红酒当啤酒喝。

    好吧,今天是她失常了,二十几年没有爸爸,突然冒出一个爸爸来,她能不失常吗?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裹着毯子坐了起来,蹭到床下面去,光着脚去了卫生,关上了门。

    明君墨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想着如果她敢扑过来质问他做了什么,他绝对不能让她踢到小腿骨上,他可以直接把她摁回床上,先制服她,然后再解释。

    他暗中卯了劲儿,却眼看着丁瑢瑢沉默地进了卫生间。

    过了好一会儿,卫生间里没有动静。明君墨走过去敲了敲门:“丁瑢瑢,你在干什么?”

    没有听到回答,却有细细的啜泣声从门缝里溢了出来。明君墨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是锁着的。

    “丁瑢瑢,我先声明,是你自己喝醉了酒吐得到处都是,我不得已才脱了你的衣服……我要是说什么都没看见,那是撒谎,但是我发誓,我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闭嘴……”声音很弱,带着哭腔。

    明君墨不知道自己还能解释什么,就离了卫生间的门口,回到床边坐下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卫生间的门开了,丁瑢瑢红着眼睛臭着一张脸,从里面探出头来:“我的衣服呢?”

    明君墨往床尾指了指:“在这儿呢。”

    丁瑢瑢裹着毯子走出来,也不看明君墨,直接奔着她的衣服去了。

    床尾的绒榻上铺放着她的裙子,白色的裙子上面,放着她那一身浅肉色的胸~衣内~裤,都是已经洗干净熨平整的样子。

    明君墨本以为她会说声谢谢什么的,没想她刚刚把裙子捞在手里,突然又一丢,整个人堆坐到地板上,失控得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