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争执

    第七十六章:争执 (第3/3页)

个女人比她还要心狠,没有一个女人比她更忘恩负义。他不是要她以身相许,结草衔环来报答他,不过是想要她离自己近一点,肯在他面前不必那样勉强,就真的这样难?

    他欧阳进做了这么多年的冤大头,所求,不是异想天开的期望。他只要她好,只要那个无所顾忌,跳上来就拽住他耳朵大声喝“欧阳进,你服不服”的丫头。十年了,十年了啊!

    忍耐真是这世界上最折磨人,最艰涩磨人的东西。他眼睛充血发胀痛得厉害,居然还是没有对她发出一丁点火来。欧阳进想,他大约真是上辈子欠她太多,这辈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她如此折磨。

    他极力让自己平和,语气平和,态度平和。

    “你不用对我生气,你爱和谁见面就和谁见面,我不会管你,也管不着你。”

    然而,再多的理智也有不受控制的时候。但求委婉的语气没有因为他刻意的协调而柔和一些,尖锐如锋芒,藏在表面平静无波的水底。

    段明月不说话,抬头一看,六楼的灯光亮着,可见小白是已经回来了。她去按门下车。

    “段明月!”

    被漠视与忍耐错综交杂,她但凡说一句温和的话,欧阳进想,自己是没有什么不肯答应她的。或许,她只要说,我们一起去。他所有恼火怒气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乐意之至。可她不,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朋友?去他妈的朋友!他没有哪一分哪一秒是为了毫无意义的“朋友”两字留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

    咬住脱口而出的咒骂,他赤红了眼质问:“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对他,究竟还有没有可能?”

    她顿住的背影没有回过来。孤零零定在那里,好似一纸剪影。欧阳进这一刻才发现,她的肩膀瘦削得厉害。宽大的棉服搭在她身上,松垮垮,空落落的。他心里似有一滴凉,慢悠悠滴落下来,又是刺痛又是不忍。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蠢蠢欲动想要去握一握她的肩膀,但,想要移动些许,又岂是那般容易的……他有缓和下去的迹象,于是嘴边有了几乎就要立时脱跳出来的柔和话语。

    “对不起。”她轻声道。

    滚烫翻涌的热油里突然落下来一连串冷水,猝不惊防里噼里啪啦炸得人满脸水疱。又痛又痒又惊,一颗心跳得如此激烈,似要从胸腔里一跃而出。气血翻涌,百般滋味,独独只有灼痛的感觉最为鲜明。狰狞到不忍直视,悲切到头不可抬。狼狈,不堪,欧阳进这辈子都未曾这样灰头土脸过。费尽心思,用尽心力,居然是这样下场,崔婧静倒是说得不错,谁最愚蠢?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刚说自己最蠢?!

    一脚踩下油门,咔嚓有裂帛声附和,他开着车子冲出去。车门边上有一小块花色布料夹在那里,招摇得他眼睛刺痛至极,伸手去捏住,他顿住片刻,手下有一时的计较,可最后猛然一扯,丢出了大开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