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怵

    第110章 怵 (第2/3页)

    手脚均被绑定在椅子上。

    脚踝上隐约勒出血痕。

    那是她的衣着......

    那是她的体型......

    他很确定,他不会看错,那就是她......

    可是,究竟在哪里......

    昏暗的光线......闭塞的房间?背景虽然看不分明,但似乎很空旷......

    还有透光进来的方式,窗户应该很高还有点窄......

    入镜的那一部分地面,好像是地板,有一小条白漆刷出的圆弧在角落划过,线条粗而均匀......

    那椅子......木制,四脚,方方正正,刷成绿色的漆,椅腿上似乎也有白色的漆......白色的漆......白色的漆被她的腿挡住了一部分......是个阿拉伯数字七?椅子上编了号码?编了号码......是公共用品?

    等等......那条圆弧......那个七的写法......还有那把椅子......

    骤然睁眼,宋以朗忙不迭重新抓起照片,死死地盯着,两三秒后,他满脸肃然地朝外走。

    他知道了!

    他知道照片上的地点是哪里了!

    ......

    周末下午的南城大学,一路还是能碰上许多学生,各种露天球场上声音此起彼伏,不远处似乎还在举办什么活动,欢笑声阵阵。

    和他上学时期相比,不少建筑和路段都较以前有了些许变化,尤其是彼时,他们还住在老宿舍楼,所以,连活动范围也都基本集中在那附近。

    宋以朗凭着半模糊半清晰的记忆,雷厉风行地朝目的地走去,渐渐将喧哗的人声丢在身后,走入静谧的老宿舍楼区域。

    当破旧的老楼进入视野时,他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绕过去,继续往后走。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南城大学的旧篮球馆。

    恰在他毕业的那一年,旧篮球馆正式停用。一开始还是有不听话的学生偷偷进来,但近一两年,已经完全荒废掉。上次校友会的时候,似乎还听说今年下半年,这块区域终于要推翻重新规划。

    而此时此刻,本该空无一人的旧篮球馆里,却传出了球声。

    脚底划过地板的尖锐。篮球撞击地板的低沉。篮球进框。触板弹出。

    一下下,一声声,接连不断,似在打着一场精彩的球赛,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而越发清晰。

    走到门前,宋以朗顿了顿,看着门上被撬开的锈迹斑斑的锁,然后握上手把,猛地拉开。

    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带起腐朽和铁锈的气味冲入鼻间。

    一脚跨了进去,透过扬起的灰尘,宋以朗看到一道身影正步法稳健地运着球,左右闪躲、回旋转身绕过想象中的对手,却是在还没到达篮下时就猛然跃起,双手抓着球,狠狠地灌进了篮筐里。

    巨大的动静震得人的心脏仿佛都跟着缩了缩。

    这期间,宋以朗已经走到球场中央,眯起双眼盯着尚挂在篮筐上不下来的人,眸底稍纵即逝一抹恍惚。

    “是不是几乎一模一样?”李维夫从球框上跳下来,慢慢转回身来,“这就是你当年最拿手的。只是......”

    他的目光望定三分线外某个位置,幽幽道:“只是,给你传球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人呢?”边问着,宋以朗的眼睛边往周围扫射,看到了那把椅子,却没有看到想找的人。

    李维夫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却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捡起球,背对着他有节奏地运着,“你能找到这里,我很替他高兴。因为这代表着,你并没有完全忘记他。这里堆着的每一把椅子上的号码,是你们当年一起刷上去的。你还嘲笑过他写七的方式很女气。”

    “对,是的,就是这样。和你的每一个细节,他都丝毫不漏记得一清二楚。无数次,他对你表达思念的方式,就是把自己活成了你。这样一个,残忍对待他的你。”

    “看着篮球队的合影,他一遍一遍地对我描述着你。明明是最痛苦的回忆,也恰恰是最幸福的回忆。这样轮番地,反复地,在痛苦和幸福中,忍受着煎熬和折磨。”

    “他完全理解你当时的冷漠薄情。毕竟这种感情,在大多数人眼中,是畸形的,是......恶心的......但是!”他语调忽地拔高,转过身来的一瞬间,连看人的眼神都变得阴冷:“你不该骗他!你怎么可以骗他!”

    “招摇撞骗的狗男女,天天那般故意地在他面前晃悠,你们觉得很好玩是吗?!你们觉得很可笑是吗?!你们觉得很爽快是吗?!”

    宋以朗似乎对他的话毫无感觉,静冷的眸子在黑暗中无限延伸:“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闻言,李维夫指着自己反问,随后突然哈哈哈哈地笑了几声,神情刹那间再度恢复成了之前的和善,缓着声音道:“以朗,我是维夫啊,你怎么能不认得我?”

    貌似两个不同的人格在身体里自如地转换,情绪像处在不自然的癫狂状态,宋以朗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你想怎样?”

    李维夫应声摇了摇头,笑得半是桀然半是温柔,“以朗,我不想怎样,更不想对你怎样......”

    宋以朗的眼皮蓦地因为他的话而跳了跳,“你”

    “宋以朗,”才吐出一个字就被打断,且仅是一两秒的时间而已,他的口吻立即又变得悠远而怅然,“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为了你,他避去了美国,但,没避过思念。”顿了顿,他继续道:“他想你,他想得几欲发狂。白天安然无恙地正常上班,晚上饱受思念的折磨。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所以......他开始碰那些东西......”

    宋以朗的眼眸比方才更黑沉,黑沉得掩盖了所有的情绪,只是手指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一种,两种,三种......数不清楚了,只要有效,他都尝试,而每一次尝试过后,都陷入了更加无助的境地。他知道自己那种状态已经无法工作,所以辞了职。我就是在那时遇到他的......”

    李维夫静静地凝视着宋以朗:“你懂那种思念的感觉吗?像是被丢进狭窄而封闭的空间里,你大口地喘气,想要拼命地挽留,可空气还是一点一点地被抽走。讽刺的是,你越是挣扎,它流失得越快,你便跟着越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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