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村杀人案

    第八章 东村杀人案 (第2/3页)

钱财后,又用利器砍了脑袋。

    之后脑袋被带到蝎子山扔了,由于在水里泡了太久,所以要复原难度很大,只能就这样缝在身体上,然后拿白布盖着脸。

    公安部门里并没有懂得白事礼仪的人,这样没做任何准备就让人把尸体送回来有点不合‘礼仪’。不过这并不打紧。由公安护送尸体回乡,对死者来说,本来就是最大的尊敬。

    丧礼的举办,只是为了让死者的灵魂得到安息,所以对于相关部门的所作所为,奶奶并没有太大反对。

    赵千爹名叫赵福禄,在儿子死后,他几乎一夜白头,人显得比奶奶还要苍老。

    奶奶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别太伤心,我会好好把‘先生’送走的。主要是你们要过得好。”

    丧礼之中,对白事知宾来说,‘死’和‘丧’是非常忌讳的。这两个字可以从任何人口中说出来,但是不能从白事知宾口中说出来。

    奶奶说的没错,所有类似赵千的这种丧礼,最难办的并不是怎么安抚死者,而是怎么让死者的亲眷情绪稳定。

    黄梅不落青梅落,老天偏害没儿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父母的冤屈在某种情况下比死者更甚。

    丧礼上有所纰漏还能补救,父母情绪不稳定的话,今后十有**会出事儿。

    奶奶对此非常头疼。

    而且在许多地方,‘黄梅送青梅’有个规矩:丧礼开始之后任何人不准哭哭啼啼,要哭也只能在灵堂之外的地方哭。

    奶奶为了这些事儿操碎了心,再三叮嘱了赵福禄和他老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除此之外,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同村的其他人最好也不要围观。赵家人忙前忙后,连续通知了三遍。

    这个也是赵千丧礼上非常重要的一环。

    所以孙叔叔带我过来的时候,奶奶会那样生气。

    孙叔叔不敢多话,留下份子钱之后,直接去了村长家。当然,我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赵千的丧礼,在整个东村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其实村长一开始是很反对在村里办丧礼的。一来赵千这个事不吉利,二来他怕闹鬼。当时建议赵福禄把儿子拖去烧了,村里出钱,在殡仪馆风光大办。

    后来有人告诉村长,赵千死在回家的路上,如果最后连家门都不让进,会发生一些很严重的事。

    当时村长就摸了一把冷汗,同意了。

    于是就有了赵福禄匆忙来请奶奶帮忙一事。

    迎接赵千的尸体回家是件大事,公安机关派出的灵车大概会在下两点左右到。

    这是赵福禄找人算出来的吉时。

    灵车到了之后,东村的村民们轻易不要出门,即便出门,也不允许上来围观。

    灵车最好不要直接进村,要赵福禄找几个年轻力壮的亲属,用竹床把赵千抬回家。

    这里面有些要注意的,抬人的几个年轻人,路途中不能停,要一口气把人抬到赵家的堂屋。

    直到奶奶说可以了,他们才能把人放下。

    所以说,选人非常重要。

    下午两点,灵车准时停在村口,下来了两个穿着警服的,和赵家人打了个招呼,便把赵千的尸体交接了。

    赵福禄找来抬尸的四个小伙子都是他们家表亲,庄稼人,个个年轻力壮。

    抬人也有个讲究,父母不能在场,除了这四个小伙子和奶奶,其他人都在家里等候。

    奶奶忙前忙后打点精细,四个小伙子哼哧抬着赵千的尸首跟在后头。

    那四个小伙子刚把赵千的尸体抬起来,就感到肩膀压了千斤重担。明明只是一具尸体,他们都感觉在抬一块巨石。

    其实公安机关在把尸体从太平间抬出来的时候,同样有这种感觉,这尸体重的非同寻常。

    四个小伙子面面相觑,大家都察觉到不对劲,但觉得太邪乎,所以不敢出声。他们艰难迈步往前走,奶奶在前面撒纸钱引路,步子迈的不大不小,正巧能被跟上。

    大概走了一半路程,到了一个坡那儿,四个小伙子实在迈不动步子了。

    这一路走下来,不知为何,越走越邪乎。本来是十月份秋老虎回头的日子,天气正炎,可越走,身上却越冷,肩膀也越重。走了一半,全在那喘粗气。

    四个小伙子背心冒冷汗,右后方的那个双腿还忍不住打了颤。由于正在斜坡上,他这一颤,竹床不稳,尸体都差点掉地上。惹来其他人一顿骂。

    奶奶没说啥,取出早已做好的四张符贴在他们胸前。那符沾着鸡冠血,符一贴在胸口,四人精神一震。他们不敢细想,抬着赵千的尸体,一个劲儿的往前赶。

    赵千是被人所杀,尸体又被泡在水里,所以非常忌讳水和利器。

    奶奶这一路绕得有点远,特意避开了村里的水塘。其他人早在家里安排好一切,让人把利器全部放到别人家藏起来,甚至连一根绣花针都没。屋里的水缸也被挪到别人家。招呼客人的食物,也得在其他地方做好了,然后端到屋里来。

    尸体抬到赵家门口后,直到奶奶让他们把尸体放在堂屋,他们才舒一口气。

    这时候赵福禄和他老伴儿是不能出来的,得等到其他亲朋行完礼之后,才能出来。两老隔着窗户,远远见到儿子的尸体,本来还能忍住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赵婆婆忍不住又哭晕过去。

    几个亲戚受到气氛的感染,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奶奶叹了口气,还好他们不是在堂屋哭。

    赵千的尸体停在堂屋,脚朝里,脸上盖着方白帕。

    白帕不能移开,更不能在额头上放纸钱,亲人上拜的时候,也不能在头顶那边磕头、上香。磕头的地方要选在身侧。

    反正一应事宜,都以避开赵千的头部为先。

    而且白发人送黑发人,非常忌讳长辈给死者下跪。所以赵千的老父、老母,只能等赵千的同辈给他上完香磕完头之后,再过去只拜不跪。

    这里面很有讲究,晚辈先死,长辈跪拜,晚辈会经受不起,会折福。这对他们的往生很不好。

    再三叮嘱了赵家人之后,赵千的老母亲还是连续三次哭晕,连堂屋都不敢进,整个丧礼差点没法进行。

    最后一直持续到傍晚,第一天才算完。

    奶奶这时候才舒一口气。晚上草草吃过饭,又找来白丝巾,轻轻系在赵千的脖颈处。

    白事知宾在丧礼上要操劳的东西,远比大家看到的要多得多。

    奶奶累的腰酸背痛,但毫无怨言。她常说:“这都是积德的事儿,还抱怨什么?”

    白天总算安然度过,不过这一天真正要操心的还属晚上的守灵。

    出门三五里,各处一乡风。

    守灵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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