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回 改书柬窦公主辞姻 割袍襟单雄信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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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回 改书柬窦公主辞姻 割袍襟单雄信断义 (第1/3页)
诗曰:
伊洛汤汤绕帝城,隋家从此废经营。
斧斤未辍干戈起,丹漆方涂篡逆生。
南面井蛙称郑主,西来屯蚁聚唐兵。
兴衰瞬息如云幻,唯有邙山伴月明。
人的功业是天公注定的,再勉强不得。若说做皇帝,真是穷人思食熊掌,俗子想得西施,总不自猜,随你使尽奸谋,用尽诡计,止博得一场热闹,片刻欢娱。直到钟鸣梦醒,霎时间不但瓦解冰消,抑且身首异处,徒使孽鬼啼号,怨家唾骂。如今再说曷娑那可汗杀了刘武周、宋金刚,把两颗首级与刘世让赍了来见,秦王许他助唐伐郑,拔寨要往河南进发。因见花木兰相貌魁伟,做人伶俐,就升他做了后队马军头领。几千人马到盐刚地方,缥缈山前,冲出一队军马来。曷娑那可汗看见,差人去问:“你是那里来的人马?”那将答道:“吾乃夏王窦建德手下大将范愿便是。”原来窦建德因勇安公主线娘,要到华州西岳进香,差范愿领兵护驾同行。此时香已进过,转来恰逢这技人马。当时范愿一问,知是曷娑那可汗,便道:“你们是西突厥,到我中国来做什么?”曷娑那可汗道:“大唐请我们来助他伐郑。”范愿听见大怒道:“唐与郑俱是隋朝臣子,你们这些杀不尽的贼,守着北边的疆界罢了,为甚帮别人侵犯起来?”曷娑那可汗闻知怒道:“你家窦建德是买私盐的贼子,窝着你们这班真强盗成得什么大事,还要饶舌!”范愿与手下这干将兵,真个是做过强盗的,被曷娑那可汗道着了旧病,个个怒目狰狞,将曷娑那可汗的人马,一味乱砍,杀得这些蛮兵,尽思夺路逃走。
曷娑那可汗正在危急之际,幸亏花木兰后队赶来。木兰看见在那里厮杀,身先士卒冲入阵中,救出曷娑那可汗,败回本阵。木兰叫本队军兵,把从人背上的穿云炮,齐齐放起。范愿见那炮打人利害,亦即退去。木兰犹自领兵追赶,不题防斜刺里无数女兵,都是一手执着团牌,一手执着砍刀,见了马兵,尽皆就地一滚,如落叶翻风,花阶蝶舞。木兰忙要叫众兵退后,那些女兵早滚到马前。木兰的坐骑,被一兵砍倒,木兰颠翻下来,夏兵挠钩套索拖去。又一个长大将官见了,如飞挺枪来救,只听得弓弦一呼,一个金丸把护心镜打得粉碎,忙侧身下去拾起那金丸时,亦被夏兵所获,北兵是拖翻了两个去,大家掉转马头逃去了。窦线娘带了木兰与那个将官,赶上范愿时,已日色西沉,前队已扎住行营。窦线娘亦便歇马,大家举火张灯。窦线娘心中想道:“刚才拿住这两个羯奴,留在营中不妥。”叫手下带过来。
女兵听见,将木兰与那长大丑汉都拥到面前。那些女兵见木兰好一条汉子,到替他可怜,便对花木兰道:“我家公主爷军法最严,你须小心答应。”木兰只做不听见,走进帐房,只见公主坐在上面,众女兵喝道:“二囚跪下!”那丑汉睁着一双怪眼,怒目而视。线娘先把木兰一看,问道:“你那个白脸汉子,姓甚名谁?看你一貌堂堂,必非小卒终其身的。你若肯降顺我朝,我题拔你做一个将官。”花木兰道:“降便降你,只是我父母都在北方,要放我回去安顿了父母,再来替你家出力。”线娘怒道:“放屁,你肯降则降,不肯降就砍了,何必饶舌!”木兰道:“我就降你,你是个女主,也不足为辱;你就砍我,我也是个女子,亦不足为荣。”线娘道:“难道你不是个男儿,到是个女子?”木兰道:“也差不多。”公主对着手下女兵道:“你们两个押他到后帐房去一验来回报。”
两个女兵扯着木兰往后去了。线娘道:“你这个丑汉有何话说?”那汉道:“公主在上,我却不是女子,实是个男子,你们容我不得的。若是公主肯放了我去,或者后日见时,相报厚情。”公主听了大怒道:“这羯奴一派胡言,与我拿去砍了罢!”五六个女兵,如飞拥他转身,那汉口中喊道:“我老齐杀是不怕的,只可惜负了罗小将军之托,不曾见得孙安祖一面。”线娘听见,忙叫转来问道:“你那汉刚才讲什么?”那汉答道:“我没有讲什么。”线娘道:“我明明听见,你口中说什么罗小将军与孙安祖二人,问你那个孙安祖?”那汉道:“孙安祖只有一个,就在你家做官,那里还寻得出第二个来。”线娘便叫去了绑,赐他坐下,又问道:“足下姓甚名谁?与我家孙司马是什么相知?”那汉道:“我姓齐,号国远,是山西人,与你家主上也是相知,孙司马是好朋友。前年承他有书寄来,叫我们弟兄两个去做官,我国有事没有来会他。”
原来齐国远与李如-两个,当时因李密杀了翟让,遂去投奔柴嗣昌。正值唐公起义之时,柴郡主就留两个人为护军校卫团练使,嗣昌又带他两个出去帮唐家夺了几处郡县。嗣昌奏知唐帝,唐帝赐他两个为护军校尉,就在鄂县驻扎。为因幽州刺史张公谨五十寿诞,与柴嗣昌昔年曾为八拜之交,故特烦国远去走遭。恰好遇见幽州总管罗公之子罗成,常到公谨署中来饮酒,遂成相知。晓得他与秦叔宝、单雄信契厚,故此写书,附与国远,烦他寄与叔宝。其时线娘见说,便道:“足下既是我家孙司马的好友,又与父皇相聚过的,我这里正缺人才,待我回去奏过父皇,就在我家做官罢了。但是你刚才说什么罗小将军是那里人?”国远道:“就是幽州总管罗艺之子。他与山东秦叔宝是中表之亲,他有什么姻事,要秦叔宝转求单雄信在内玉成,故此叫我去会他。不意撞着曷娑那可汗,被他拉来,装了马兵,与你们厮杀。”线娘听了,顿了一顿道:“没有这事,岂有人的婚姻大事,托朋友千里奔求的。”齐国远道:“我老齐一生不会说谎,现有罗小将军书札在此。”站起身来,解开战袍,胸前贴肉挂着一个招文袋内,许多油纸裹着,取出一封书递上。线娘叫左右接来一看,却用大红纸包好,上面写着两行大字:幽州帅府罗烦寄至山东齐州秦将军字叔宝开拆。线娘看罢,忙把书向自己靴子内塞了进去,对左右说道:“外巡着几个进来。”左右到帐房外去,唤四个男兵进来。线娘吩咐道:“你们点灯,送这位齐爷到前寨范帅爷那里去,说我旨意,叫他好好看待安顿了,不可怠慢。”又对齐国远道:“罗小将军的书暂留在此,候足下到我国会过了孙司马,然后缴还何如?”齐国远此时也没奈何,只得随了巡兵到范愿营中去了。
线娘见齐国远已去,站起身来,只见一个女兵打跪禀道:“那白脸的人,检验的真是女子,并非虚班。”线娘道:“带进后帐房来。”坐下,问道:“你既是个女人,姓甚何名,如何从军起来?实对我说。”木兰涕泣道:“妾姓花,名木兰,因父母年高,又无兄长,膝前止有孱弱弟妹,父亲出门,无人倚赖。妾深愧男子中难得有忠臣孝子,故妾不惜此躯,改装以应王命,虽军人莫知。而自顾实所耻也,望公主原情宥之。”说罢,禁不住泪如泉涌。线娘见这般情景,心下恻然道:“若如此说,是个孝女了。不意北方强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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