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回 出囹圄英雄惨戮 走天涯淑女传书

    第60回 出囹圄英雄惨戮 走天涯淑女传书 (第2/3页)

    今说窦线娘,哭别了父亲,同花木兰归到乐寿。署印刺史齐善行闻报,已知建德赦罪为僧,公主又蒙皇后认为侄女,差内监送来,到是热热闹闹,免不得出郭迎接。幸喜徐懋功单收拾了夏国图籍国宝,寝宫中叫那一二十个老宫奴封锁看守,尚未有动。窦线娘到了宫中,见了曹后的灵柩,并四个宫奴的棺木,又是一番大恸。齐善行进朝参见了,把徐懋功要他权管乐寿之事,他又荐魏公旧臣贾润甫有才,“不意懋功去访,润甫又避去,因此不得已,臣权为管摄这几时。今正好公主到来,另择良臣,实授其任,臣便告退。”窦线娘道:“徐军师是见识高广的,毕竟知卿之贤,故尔付托,况此地久已归唐,黜陟我安得而主之?卿做去便了,不必推辞。但皇后灵柩停在宫中,不是了局,卿可为我觅一善地,安葬了便好。”齐善行道:“乐专地方,土卑地湿。闻得杨公义臣,葬于雷夏。那边高山峻岭,泥土丰厚,相去甚近,两三日可到,未知公主意下如何?”窦线娘道:“杨义臣生时,父皇实为契爱。若得彼地营葬甚妙,卿可为我访之,我这里厚价买他的便了。”线娘手下那些训练的女兵,原是个个有对头的,当其失国之时,但四散逃去,今闻公主回来,又都来归附。线娘择其老成持重的收之,余尽遣去。



    不多几日,齐善行差人到雷夏泽中,觅了一块善地。窦线娘到那里去起造一所大坟茔来,旁边又造了几带房屋,自己披麻执杖,葬了曹后,一家多迁到墓旁住了。即便做一道谢表,打发内监复旨。花木兰亦因出外日久,牵挂父母,要辞线娘回去。线娘不肯放他,因他是个孝女,不好勉强,只得差两名寡妇女兵,一个是金氏名铃,一个是吴氏名良,赠了他些盘费,叫木兰连父母,都迁到雷夏泽中来同居。临行时线娘又将书一封,付与木兰道:“河北与幽州地方相近,此书烦贤妹寄与燕郡王之子罗郎。贤妹要他自出来,觌面见了,然后将书付他。倘若门上拒阻,有他当年赠我的没镞箭在此,带去叫他门上传进,罗郎自然出来见妹。”说罢,止不住数行珠泪。木兰道:“姊姊吩咐,妾岂敢有负尊命,是必取一个好音来回复。”即便收拾好书信,并那枝箭,连两个女兵都改了男装起行。窦线娘直送到二三里外,又叮咛了一番,洒泪分手。



    木兰等晓行夜宿,不觉已到河北地方,细认门阑,已非昔时光景。有几个老邻走来,一看是花木兰,前日改装代父从军的,便道:“花姑娘,出去了这好几时,今日才回来。”扯到家里,木兰细问老邻,方知父亲已死,母亲已改嫁姓魏的人,住在前村,务农为活。木兰听了心伤,不觉泪如雨下,谢了邻里,如飞赶到前村。恰好其母袁氏,在井边汲水,木兰仔细一看,认得是自己母亲,忙叫道:“娘,我木兰回来了。”其母把眼一擦,见果是自己女儿,忙执手拖到家里去。母女姊妹拜见了,哭作一团。其时又兰年已十八,长成得好一个女子。其母将他父亲染病身死,以及改嫁一段,诉说了一遍。继父同天郎回来相见了,姊妹三个各诉衷肠,哭了一夜。次日木兰到父亲坟上去哭奠了。过了几日,正要收拾往幽州去,不意曷娑那可汗闻知,感木兰前日解围之功,又爱木兰的姿色,差人要选入宫中去。木兰闻之,惊惶无主,夜间对又兰道:“我的衷肠事,细细已与你说明。入宫之事,未知可能解脱;倘必不能,窦公主之托,我此生决不肯负。须烦贤妹像我一般,改装了往幽州走遭,停当了窦公主的姻缘,我死亦瞑目。”又兰道:“我从没有出门,恐怕去不得。”木兰道:“我看你这个光景,尽可去得,断不负我所托。”随把线娘的书与箭并盘缠银五十两,交付明白。原来又兰到识得几个字,忙替他收藏好了。木兰又叫两个女兵,吩咐金铃,随又兰到幽州去。到了明日,只见许多车骑仪从到门,其母因木兰归来不多几日,哭哭啼啼,不舍他入宫去。那木兰毫无惧色,梳妆已毕,走出来对那些来人说道:“狼主之命,我们民户人家,不敢有违;但要载我到父亲坟上去拜别了,然后随你入宫。”那些仪从应允,木兰上了车子,叫吴良跟了父母,俱送至坟头。木兰对了荒冢拜了四拜,大哭一场,便自刎而死。差人慌忙回去复旨,曷娑那可汗闻知,深为叹息。吴良也先回去,见窦公主不题。木兰父母把他殡殓了,就葬于父旁。



    又兰见阿姐回来,指望姊妹同住,做一番事业,不想狼主要娶他去,逼他这个结局。“倘或曷娑那可汗晓得他尚有妹子,也要娶起我来,难道我也学他轻生,到不如往幽州去,替窦公主干下这段姻事,或者我有出头的好日子得来,亦未可知。”主意已定,悄悄的对金铃说明,收拾了包裹,不通父母得知,两个妇女竟似走差打扮,又兰写几个字,放在房中。四更时出门上路,天明落了客店,雇了牲口,一直到了幽州。又兰进城,寻了下处,问了店主人家燕郡王的衙门。又兰改了书生打扮,便同了金铃到王府门首来访问。那燕郡王做官清正,纪律严明,府门首整饬肃清,并不喧杂。凡投递文书柬帖的官吏,无不细细盘驳。金铃到底是随公主走过道路的,便与又兰商议道:“俺家公主这封书,不比寻常书札,不知里边写些什么在上。倘若混帐投下,那些官吏不知头脑,总递进去,燕郡王拆开一看,喜怒不测起来,如何是好?当初大姑娘在我那里起身时,公主原叫他把书觌面付与罗小将军,如今到此岂可胡乱投递。”又兰道:“据你说起来,怎能个见小将军之面?”金铃道:“不难,二姑娘你坐在对面茶坊里,俺在这里守一个知事的人出来托他,事方万全。”



    又兰到对门茶肆中坐了半晌,只见金铃进来说道:“二爷,方爷来了。”又兰看那人,好似旗牌模样,忙起身来相见了坐定。又兰便问道:“亲翁上姓大名?”那人道:“学生姓方,字杏园,请问足下有何事见教?”又兰道:“话便有一句,请兄坐了。看酒来!”走堂的见说,如飞摆上酒肴。方杏园道:“亲翁有甚事,须见教明白,方好领情。”又兰一面斟酒,随即说道:“弟向年在河北,与王府小将军,曾有一面;因有一件要紧物件,寄在敝友处,今此友托弟来送还小将军,未知小将军可能一见否?”方杏园道:“小将军除非是出猎打围赴宴,王爷方放出府,不然怎能个出来相见。或者有甚书札,待弟持去,付与小将军的亲随管家,传进里边,自然旨意出来。”又兰道:“书是必要觌面送的,除非是取那信物,烦见传递了进去,小将军便知分晓。”方杏园道:“既如此,快取出来。弟还有勾当,恐怕里面传唤。”又兰忙向金铃身边,取出那校没镞箭,递与方杏园。方杏园接来一看,却是一个绣囊,放着枝箭在内。取出一看,见有小将军的名字在上。不敢怠慢,忙出了店门,进府去。走不多几步路,遇着公子身边一个得意的内丁叫做潘美,向他说了来因。潘美道:“你住着,候我回音。”把绵囊藏在衣襟里,到书房中。



    罗公子自写书付与齐国远去寄与叔宝后,杳无音耗,心中时刻挂念。见潘美持箭进来,说了缘故,不胜骇异。便问:“如今来人在何处?”潘美道:“方旗牌说,在府前对门茶坊里,还有书要面递与公子的。”罗公子低头想了一想,便向潘美耳边说了几句。潘美出来,对方旗牌道:“公子说,叫你引那来人在东门外伺候着,公子就出来打围了。”方旗牌如飞赶到茶坊里来与又兰说了,又兰便向柜上算还了帐,三人大家站在府门首看。只见一队人马,拥出府门。公子珠冠扎额,金带紫袍,骑着高头骏马。又兰心中想道:“这一个美貌英雄,怎不教窦公主想他?”也就在道旁雇了脚力,尾在后边。罗公子原不要打围,因要见寄书人,故出城来,只在近处拣个山头占了,吩咐手下各自去纵鹰放犬,叫潘美请那一寄书人过来。公子见是一个美貌书生,忙下坐来相见,分宾主坐定。花又兰在靴子里取出书来,送与罗公子。公子接来一看,见红签上一行字道:“此信烦寄至燕郡王府中,罗小将军亲手开拆。”公子见眼前内丁甚多,不好意思,忙把书付与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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