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客印月怜旧分珠 侯秋鸿传春窃玉

    第十三回 客印月怜旧分珠 侯秋鸿传春窃玉 (第2/3页)

好人呀,你在这里快活,丢得我甚是冷清。”邱老道:“令尊不在家,你该在家管待客,终日闲游,家中门户也要紧,陪着魏兄顽不好?”七官唯唯答应而已。进忠道:“那小官是谁?”七官道:“姓沈,是崔少华京里带来的。邱先生怎么得闲出来顽顽的?”邱老道:“因魏兄无聊,奉陪来看戏散闷,反来厚扰。”进忠道:“戏却好,只是站得难过。”邱老道:“明日东家有事,要放几日学,可以奉陪几日。我已对刘道士说过,在他小楼上看,又无人吵。”七官道:“他楼上并可吃酒,他还有俊徒来陪。”邱老道:“你也来耍耍,何必到别处去。”三人吃至将晚,还了酒钱出店。七官又混了不见。邱老道:“说而不绎,从而不改,终不成人,奈何!”二人归来,邱老回去。 



    次日早饭后,邱老果然来约,七官也在家,同到庙中来。门前还不挤,戏子尚未上台,三人到刘道士房里,见礼坐下。刘道士道:“邱相公久不枉顾,今日甚风吹到此?”邱老道:“一向因学生在馆,不得闲,今日放学,才同魏兄来看看戏,要借你楼上坐坐。”刘道士道:“坐亦何妨。但是会首们相约,不许各房头容人看戏,恐他们见怪。”进忠道:“不防!不白看,与他些银子罢了。”遂?禺取出五钱银子交与刘道士。那道士见了钱,便欢天喜地的邀上楼,又叫出徒弟来陪。开了楼间窗子,正靠戏台,看得亲切。进忠又拿钱打酒买菜来吃。刘道士酒量也好,见进忠如此泼撒,遂把徒弟也奉上了。进忠就在他庙中缠了数日,做了几件衣服与他徒弟元照。 



    一日天雨无事,进忠走到印月房内谈了一会,因他小姑子在坐碍眼,不好动弹,便起身出来。秋鸿道:“茶熟了,舅舅吃了茶再去。”进忠道:“送到前面来吃罢。”走到楼上,见盆内残菊都枯了,于是一枝枝摘下来放在桌上。秋鸿提了茶上来,将壶放在桌上,去弄花玩耍,说道:“这花初开时何等娇艳,如今零落了,就这等可厌。”进忠笑道:“人也是如此。青春有限,不早寻风流快活,老来便令人生厌。”那丫头也会其意,不言语,只低头微笑,被进忠抱上床,解带退裤,那丫头蹙眉咬齿,若有不胜忍之意。事毕后,但见腥红点点,愁颜弱态,妩媚横生。扶他起来重掠云鬓,相偎相抱。 秋鸿道:“我几乎忘了,娘问你可有好洗白布?”进忠道:“没有好的,要做甚么?”秋鸿道:“要做衬衣。”进忠道:“洗白做衬衣冷,我到有匹好沙坝棉绸,又和软,且耐洗,送你娘,可以做得两件。”秋鸿道:“把我去罢。”进忠道:“莫忙。我问你,你爷怎么不回来?这样寒冬冷月的,丢得你娘不冷清?”秋鸿说道:“他来家也没用,到是不来家的好。”进忠道:“怎么说?”秋鸿道:“娘太尖灵,爷太呆,两口儿合不着,常时各自睡,不在一处。”进忠道:“这样一朵娇花,怎么错配了对儿。”秋鸿道:“古语不差:‘骏马每驮村汉走,娇妻常伴拙夫眠。’月老偏是这样的配合。”进忠道:“你娘原是我的块羊肉,如今落在狗口里。”秋鸿道:“又来瞎说了,怎么是你的?”进忠道:“你儿子哄你!当初我在姨娘家,姨娘十分爱我,曾把你娘亲口许我。不料我们去后便改却前言,嫁了你家。”秋鸿道;“你没造化,来迟了,怨谁?”进忠道:“我也不怨人,只是我日夜念他,不知他可有心念我?”秋鸿道:“他一夫一妻罢了,念你怎的!”进忠道:“你怎知他不念我?”秋鸿道:“我自小服侍他,岂不知他的心性?”进忠道:“这等说是没指望了?回去罢。”秋鸿道:“请行!快走!我好关门。”进忠道:“去也罢了,只是你的恩情未曾报得。”秋鸿道:“哎!我也没甚恩情到你,也不要你报,快些去罢!”进忠抱住道:“姐姐,你怎下得这狠心来推我?”秋鸿道:“这样坏心的人,本不该理你。”进忠道:“我怎么坏心?”秋鸿道:“你还说心不坏,该雷打你脑子才好。你不坏心,对天赌个咒。”进忠道:“没甚事赌咒?”秋鸿道:“你心里是要我做红娘,故先拿我试试水的,可是么?”进忠笑道:“没这话。”秋鸿道:“没这话,却有这意哩!”进忠跪下道:“好姐姐,你既晓得,望你代我方便一言。”秋鸿道:“你两人勾搭,我也瞧透了几分,他也有心,只是不好出口。连日见他愁眉忧郁,常时沉吟不语,短叹长吁,懒餐茶饭,见人都是强整欢容,其实心中抑郁。我且代你探探口气看。只是七主子面前,切不可走漏风声,要紧!去罢,我来了这一会,恐他疑惑。”进忠忙取出棉绸来与他。 



    秋鸿下楼到房内,印月道;“你一去就不来了,做甚么的?”秋鸿道:“舅舅不在楼上,在邱先生书房里,没人去请。我在门前等了一会,才有个学生出来,叫他去请了来。舅舅说没有好洗白,到有匹好沙坝棉绸,把三四个箱子寻到了,才寻出来的。”印月接来看时,果然厚实绵软。放在桌上说道:“楼上可冷么?”秋鸿道:“外面要下雪哩!怎么不冷?”印月道:“你种个火送了去。”秋鸿道:“舅舅说日里冷得还可,夜里冷的难熬。”印月道:“他独宿,自然冷。”秋鸿道:“他说自己冷还罢了,又念着娘一个人受冷。”只这一句话,触动了印月的心事,不觉两泪交流,一声长叹。秋鸿道:“娘这样凄凉,何不买些酒,请舅舅进来消闷也好。”印月道:“我手内无钱,又没情绪。”秋鸿道:“舅舅还说有许多话要同娘谈,连日因七爷在旁,不好说得。”印月道:“他有甚么话对我说?”秋鸿道:“他也曾对我略说了说。他说当日在处婆家同娘在一处顽,时刻不离。外婆极爱他,曾将娘亲口许过他的。不料他们去后,外婆改变前言,许到这里。如今在此相会,也是前缘不断。如今又知娘与爷不投,他却十分怜念。连日见娘没点情意到他,故此他也就要回去哩。”印月道;“当初小时顽耍,果然相好,至于外婆许与未许他,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临别时,曾记得外婆说道:‘异日哥哥相会,当以骨肉相待。’他去了十数年,音信不通。非是我负心,我也不知嫁了这个呆物,也是我前世的冤孽,但愿早死,便是生天。自他来了两个月,非不欲尽情,无奈手头短少,权不在已。我日夜在心,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瞒不过你的。你只看我这些时,面皮比前黄瘦了多少?”秋鸿道:“他难道要图娘的酒食么?只是娘把点情儿到他,留他留儿,他才好住下。”印月道:“你叫我怎样才是尽情?”秋鸿道;“只在娘心上,反来问我?”印月道:“你且去留他,把这话儿对他说就是了。” 秋鸿扇着了火,提到楼上,见进忠面朝里睡着,便去摇他。进忠知道是他,却推睡不理。秋鸿见壁上挂了根鞭子,取在手,认定进忠屁股上,“嗖”的一下,打得进忠暴跳起来,道:“是谁?”秋鸿道:“我奉圣旨到此,你不摆香案来接,还推睡哩!”进忠道:“你莫打,也来睡睡。”秋鸿“嗖”的又是一鞭子,进忠骂道:“好臊根子,我就……”秋鸿道:“你就怎么样?还狠嘴,定打你一百。”又没头没脸的乱打。进忠急了,夺过鞭子就来抓好。秋鸿往外就跑,被进忠赶上,拦腰抱住着:“你打得我够了,也让我抽你几百。”秋鸿道:“才去迟了,娘疑惑哩!如今且说正经话,东方日子长哩。”进忠才放了他,问道:“所事如何?”秋鸿道:“不妥,说不拢。”进忠道:“你可曾说?”秋鸿道:“我细细说了,他只是不认帐。他说姨兄妹只好如此而已,若再胡思乱想,即刻赶你走路。”进忠道:“好姐姐,莫哄我。你才说奉圣旨,必有好音。”秋鸿道:“奉旨是送火与你的。”进忠道:“送火我烘还是一片热心。”秋鸿道:“接旨也该磕头。”进忠道:“若有好音,就磕一万个头也是该的。”秋鸿道:“只磕一千个罢。”进忠真个磕了个头,秋鸿道:“这是接旨的,还要谢恩哩!”进忠道:“等宣读过,再谢不迟。”秋鸿道:“也罢,先跪听宣读。”进忠没奈何,只得跪下。秋鸿便将印月的话一一说了。进忠爬起来道:“意思虽好,只是尚在疑似之间。”秋鸿道:“你去买些酒肴来,进去同他谈谈,随机应变,取他件表记过来,使他不能反悔,若可上手,就看你造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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