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回 中三亩园应誓拿普莲 八贤王贺号石禄得马
第 十 回 中三亩园应誓拿普莲 八贤王贺号石禄得马 (第1/3页)
话说叶秋风与李翠对了面,刀里加镖,直奔李翠的哽嗓打来。李翠一见急忙一甩脸,就在左边耳朵上,就打上啦。忙往后一倒步,将镖拔下。叶秋风就是这一样好,他打的暗器,是全不喂毒药,丁银龙上前说道:“李贤弟闪开了。”到了前面亮金背砍山刀,问道:“对面可是八臂哪吒叶秋风吗?”叶秋风道:“既知我名,何必多问。你报上名来。”丁银龙道:“我姓丁双名银龙,外号人称神偷小毛遂的便是。”说完举刀往下就砍,叶秋风往旁一闪,用刀急架相还,二人当时杀在一处。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说的慢当时快,那普莲心中暗想:丁银龙刀法实在是高,我那老哥哥不能取胜,我必须注意与他。此时叶秋风一见是竟找那空子,好打暗器。无奈丁银龙看的太严,不容功夫。二人打的工夫大了,叶秋风虚点一刀,往北就跑。丁银龙执刀一追。叶秋风脚下一滑,是爬伏在地,连忙刀换左手。丁银龙赶奔上前,连肩带背就砍下来了。那叶秋风打的这一手名为卧看巧云锁喉镖,就听他说“着”了一声,镖就打了出来。丁银龙一看实在躲不了啦,用左胳膊一挡当当。那镖久窭忠担撂凇银龙身带重伤,往旁一闪,那何玉就到了。何玉轧刀说道:“胆大的叶秋风,你用暗器伤了我的拜兄,我焉能跟你善罢甘休。”叶秋风道:“何玉,我与你乃是对头冤家。”说完二人杀在一处,就在三四个回合,叶秋风左手一晃说:“你看你家大太爷的暗器。”何玉往上一翻脸,一看,任甚么没有。那叶秋风刀往下一沉就向前扎来,何玉躲之不及,就在左边大腿上中了伤啦。何斌一看就急啦,急忙提刀来到阵前,他要替父报仇。叶秋风问道:“对面来者甚么人?”何斌道:“你可是老儿叶秋风吗?”叶秋风道:“正是你家老太爷。”何斌说:“在下姓何名斌,外号人称翻江海龙神手太保,特来替我父报一镖之仇。”叶秋风刚要上前动手,那后面有人说:“老人家先行闪开,待我叶德治他。您连胜三阵,必然累啦。老不讲筋骨为能,英雄出在少时,您给我们观敌料阵,待我大战於他。”说着话摆扑刀上前动手。正南鲁清说道:“孩儿呀,你可多多的留神,此贼可太滑。”原来鲁清有见面知其心的聪明,他一看就知道此贼奸滑。何斌道:“老人家休要夸奖他人,量他小小狗子,有何能为,何必挂在唇齿。”又说道:“叶德小辈,你将朴刀扔在地上,待我将你人头斩下,好报那一镖之仇。”说着话就要动手,那叶德焉听这一套,他举刀上前,左手一晃,右手一砍,右手刀砍来。何斌一见急忙往旁一闪身,他刀就砍空啦。何斌托刀往里一扎,叶德往后一坐腰,二人打在了一处。叶德拿起朴刀来砍他的下三路。何斌长身就纵起来了,双手抱刀往下一劈。叶德身子一转,就躲过此刀。何斌跟身一步,反臂撩阴刀,往里一滑。口中说:“小辈,可要小心你的左臂。”那叶德急忙往里一收左臂,稍微慢一点,刀尖就在他左臂上划了一下大口子。当时他带重伤,败回本队。那八臂哪吒叶秋风大声说道:“列位大家可千万别过来,这个小畜生何赋,杀法特以的骁勇,待我战他。”说着话来到近前,举刀就剁。何斌见刀到,往旁一闪,当时二人杀在一处。何斌的刀正拦头往里走,叶秋风往下一坐腰,用刀背磕他的刀背,呛啷一见响。他用刀往出一撤,刀已撤出,镖已打出。何斌倒是躲过刀啦,那镖没能躲过,便打在他左跨骨上。自己忙将镖起下,扔在就地。谢斌赶奔上前。石禄答言,说道:“斌跟亮,你们全别过去啦,他拿冰钻把小何钻啦,叫他钻我。”说话之间,摆双铲来到当场说道:“对面老排子,你用刀扎人,用竹千钻人,还不成,如今又用冰钻咬人。小子你咬一咬我,试试。”叶秋风轧刀一看他,借灯光一看,见他身高约有丈二,虎背熊腰长得很是凶猛,外带拙莽,瞧他样子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可是知道使这路军刃的,武艺弱不了,看他上下无根线,忙问道:“对面来的黑汉,报上你的名来。”石禄说:“我姓走,名叫走二大。”叶秋风说:“你不用说那鬼名鬼姓,我刀下不死鬼名鬼姓之人。不说你的真名实姓,你是擦粉妇人,穿两截之衣,带子缠足,油头粉面。”石禄说:“小子,你真骂人呀。我要一报名姓,你可别走哇。”叶秋风说:“我何惧於你?”石禄说:“我住家夏江秀水县南门外石家镇,姓石名禄,人称穿山熊,大六门第四门。”叶秋风心中一想,他一定是石锦龙的后人,暗想先下手为强,摆刀上前就剁,那左手的镖也打出。他是刀镖一齐到。石禄左手铲往上一豁,一铲破刀镖,刀碰铲杆,那镖也打在铲头上啦。石禄说:“好你个老排子,真叫利害。”说着往前一进身,双风灌耳。叶秋风往下一坐腰,石禄忙将双铲一变招,往下一劈。叶秋风见铲到,忙往外手一转身。石禄将双铲一并,说声:“你家去吧,老排子。”吧的一声,打在贼人左背之上,当时打出一溜滚儿。要换别人,跟过去,那老贼就得丧命。那叶秋风急忙翻身爬起,跑到大厅廊檐底下,说道:“普贤弟,逢强者智取,遇弱者活擒。我可不是长那石家之威,如今咱们这里有他一人,可就难以取胜。”
普莲哈哈一阵大笑,说道:“待我前去。”当时到了战场,问道:“你们大家那个为首?”鲁清答言说:“我为首。”普莲问道:“朋友你贵姓?”鲁清说:“我住家在山东登州府南门外,鲁家庄的人氏,姓鲁名清。外号人称会友熊。”普莲说:“鲁爷,你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俩造下动手,宾朋全得受累,轻者带伤,重者丧命。”他心中原来是想:外面的走线轮弦都没挡住他人,一身横功夫,我必须先把他收到一个地方。这战场上没有石禄啦,那何家口的众贼,一定难逃公道。这是他心里的话。鲁清道:“依你之见,又当怎办?”普莲说:“你可能拿主意?”鲁清说:“能拿主意。”普莲说:“咱们二位办事,是千锤子打锣,一锤子定更。”鲁清说:“男子说话必须如白染皂方成。”普莲道:“那个自然。我也不是无名少姓之人,在西川敢说是镇住半边天,山东地面也有我这么一个姓普的。我是明人不作暗事,山下走线轮弦,满是姓石的给毁的吗?”鲁清道:“不错,正是他给毁的,他看出来破绽就给毁的。”普莲说:“鲁爷,我后面有个七巧楼。我因为与江南蛮子赵庭呕了口气,所以才把宝铠盗来。如今你们可以设法破楼,我已将那铠,放在楼中。因为外楼周的人太多,我恐其他们暗中偷盗,故此我才将铠收藏起来,可以高枕无忧。我将姓石的同到楼下,将宝铠取出。双手奉献,然后我再束手被擒,你的意下如何?”鲁清说:“普莲,我一看你的脸面,我就知道你的心,你竟是虚伪,说话是满不应心。你那七巧楼里有甚么意外的消息,将姓石的给关在那里呢,我可怎么办呢?”普莲道:“后头没有,那一来,还算人作事吗?”鲁清一听,四外梆锣齐响,正交三更,遂说:“姓普的,你看我给个便宜,你将宝铠送出,我们拿了走。盗铠之人,我们案后再拿,你看怎样?”普莲说:“鲁爷,你有这一句话,我普莲是感恩非浅。”鲁清说:“既然如此,那么你空口无凭,你对天赌咒。”普莲抱刀跪倒尘埃,口中说道:“过往神灵听真,弟子普莲,若在七巧楼中有甚么鬼计害人之处,我弃山逃走之后,叫石禄在我朋友家中,把我堵上,胳膊腿被他撅折,天厌之天厌之。”鲁清一听说道:“姓普的你快起来吧,这个誓,如同没起。那有那巧的事呢,那太巧啦。”宋时年间的景况,起誓不飘。“你带着石禄前去取铠去吧。”遂回头对石禄说道:“你跟普莲,到后面去取宝铠去吧。见着了坷吧噗,就给他拆了。”普莲说:“云峰、段峰,你把茶壶碗,桌椅条凳,全拿出来,请他们诸位先去喝茶。”当时带石禄往后来,石禄提双铲随在背后,顺大厅的西夹道往后而去。
石禄到了后边一看,原来是顶头门,三层台阶,门上头有兽头。那兽头之上,套着一个环子。普莲说:“姓石的你在此站一站。”石禄当时在旁一站,那普莲将刀交左手,右手抓住环子,往怀里一带,一用力又一撒手,那兽头两半,门已开啦。石禄道:“莲呀,你可损啦。怎么把狮子头给弄两半啦?”普莲道:“石禄你不明白,这是玩物。”石禄说:“你竟跟他玩呀。”普莲说:“对啦,我竟跟他玩,你随我来。”当时二人来到了里院。石禄一看这院子,南北宽,东西长,坐北向南七间楼。普莲说:“你在南面往北瞧着,待我进去。”说着他取过一个高凳,到了楼的底下,上面写着七巧楼,一块匾,在那巧字的下面,有个阴阳鱼。普莲用刀尖扎在阴阳鱼的缝里头,双手抱着护手盘往西转八个扣,一用力一抽刀,那阴阳鱼反倒往东转去啦。就听楼上头铃响,哗啷啷,普莲忙用刀背一钉他,楼上的铃不响了。又听上面吧的一声,放下来一个蜈蚣梯子。普莲下了高凳,登着梯子上了楼,当时便将三面楼窗打开。看那里面有四双撮灯,全被他点着了,亮如白昼,明是三间,暗是九间。石禄一看,那里面东边一个软帘,西边一个软帘,里头有个明柱。就见普莲将刀放在门外,用手叫石禄道:“石爷,看这个是甚么。”石禄说:“那是柱子。”普莲心说:“只要你明白是柱子,你作出事来挡不住我所料。”双手搂着柱子,往前一带,就将柱子挪到屋的当中。又从二道檩上,下来一挂练子,约有茶碗口粗细,见棱见角,练子头上有个钩子。普莲赶紧看了看,拿起刀进到东里间去。石禄在下边听见那屋里一响,就见普莲由打屋中拿出一个簸萝来,叫石禄看,问道:“石禄你看这是甚么?”石禄道:“那是簸萝。”普莲又来到西里间,只听哗啦一响。书中暗表,他已然将走线轮弦,通盘上好。普莲由西里间出来,手中拿着一根竹竿,其形像好似铺子里晃叉子是的,手中拿着一个包袱,说道:“石爷,你看见没有,这就是金书帖笔,王爷的闹龙宝铠。”说完放在簸萝里,然后挂在练子钩上。挂完之后,拿起竹竿,将柱子后头一根锁练,挑了下来。然后将竹竿到旁边,紧了紧丝带,又旱地拔葱纵起来,爬上柱头,双腿盘绕,伸手一拉。就听吧一响,那根柱子就入了槽儿,不能再动啦。普莲一拢手,人落楼上,锁练上去了。普莲又用竹竿,把四面的挑山字画,全都挑下来,全卷好,放在后檐墙洞里头。又将蜡花弹了弹,竹竿放到西里间。前槽十二扇隔扇,他给关上十扇。东边五扇,西边五扇,当中两扇敞着,石禄一看东西房山,跟后房沿挂着整扇的花帐。普莲提刀,下了楼堂,到了外面。说:“石爷你也上去,把包袱伸手就可以拿下来。”石禄蹬着蜈蚣梯上来,到了里面,将双铲放在就地,伸手去够包袱。够了半天没够着,回头说道:“莲呀,这个包袱我怎么够哇。”普莲说:“你等一等,我把练子给你放下点来,你就够着了。”将梯子给撤啦,将双扇门倒带,料吊扣好,用铁锁锁上啦。普莲提刀来到外面,轧刀一站,说道:“石爷你拿那包袱吧。”石禄说:“够不着哇,小子。”普莲说:“你不会往起跳吗。”石禄道:“莲呀,鲁清绝户不了啦,你是他孙子,也会给我出主意。”普莲在外咬牙忿恨,石禄一想也对,他这才提身起来,伸手揪住了铁练,打算抬手拿包袱。谁知那簸萝一翻过,那包袱就掉下去了,锁子一吃劲,楼堂的踏板没啦。石禄借灯光往下一看,黑黑洞洞深不见底,又上来一阵寒风,当时将灯扑灭啦。普莲一瞧屋里灯光一灭,他才说道:“小辈我将你困在七巧楼中,大厅之上来了官兵百万,猛将千员,也难脱逃。”普莲说完,到了廊子底下,将刀往旁一立,伸手将门坎里头一个环子,外头一个环子,用双手左手揪里头那个环子,右手揪住那外头那个环子,用力一提,就将那上边楼门就关上啦。来到台阶以下。用手一推那台阶,就推在一旁。下边有牛角拐子,用手倒捻八扣。
不提普莲将石禄困在七巧楼,且说普莲来到大厅前头一看,在东边条凳上,坐着何玉,南面的鲁清,在鲁清的下垂手站着水豹子石俊章。鲁清道:“俊章呀,而今你师父,你师兄全受伤了。如今普莲可回来了,那石禄可没回来。你快将刀亮出,先保护你师父要紧。”石俊章连忙答应伸手抽刀,在何玉身旁一站。普莲来到了丁银龙的近前,双膝拜倒,说道:“老哥哥您受我一拜。咱们哥俩个无仇无恨,冤家宜解不宜结。最可叹我跟何玉,我二人曾有三江四海五湖仇。从我离了西川,来到了山东地面,兄长们将山寨让与我。那何玉跟我面合心不合,他绝不该累次叫人攻取我的山寨。由其交友之道,还能打哭了一个,哄笑了一个吗。”说着说着话,他往前一长身,举刀就砍何玉。那石俊章用刀背一迎,他没砍着。普莲说:“列位齐备了。”说完哨子一响,那群贼一齐提兵刃跑了过来,沙子灯乱杀乱砍。那鲁清一见,急忙翻身上了东房,伸手掀下两块瓦来。往外一看,就见屏风门外,有许多的兵丁,灯球火把,刀枪并举,一齐闯进屏风门来。何玉道:“谢斌谢亮石俊章,你们三个人千万别叫普莲走啦。”三个人一闻此言,各摆军刃,上前就把他给围啦。叶秋风道:“列位,他们要群殴,咱们也一齐而上。”那飞杈手李文生,横杈挡住了叶秋风。叶秋风轧刀一站,问道:“对面来的老儿,报上名来,我刀下不死无名之辈。”李文生说道:“你要问我,住家山东青州府阴县北门外,李家岗的人氏,姓李双名文生,别号人称飞杈手镇关东。来人可是莲花党之人叶秋风吗。”叶秋风道:“不错,正是某家。”李文生道:“按规矩说,我得让你三招,你我素日无仇。不过你是莲花门的人,我是一招不让。”李文生乃是双头杈,那叶秋风举刀就剁。他往前扑,杈头一找他的手腕子,贼人腕子一沉,一抽刀,李文生杈头落空,赶紧往回撤,焉能来得及,只听噗的一声,叶秋风的飞镖打中哽嗓咽喉,焉能来得及,倒地气绝。这时石禄赶到,一摆双铲,与叶秋风战在一块。叶秋风老奸巨滑,一看大英雄杀到,准知道讨不着便宜,就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虚晃一刀,探囊取出飞镖,抖手指向石禄的咽喉。石禄一身横练功夫,哪听他这一套?举起右手一铲劈下,那叶秋风登时身首异处,栽倒在地。众贼人一看大势不好,纷纷抱头鼠窜而逃。石禄杀起了性子,手提双铲追杀过去。那喽喽腿快的幸免于死,腿慢的可就倒楣了,工夫不大,倒下一大片。傻小子还真有个好记性,一边追杀,一边大喊:“莲在哪里?花布帘子快出来。”不大工夫,追上两个喽兵,问道:“莲在哪里?”喽兵吓懵了,一个劲喊“大太爷饶命。”石禄说:“饶你命可以。你带路,领我去找何家口的人。”喽卒吓得浑身筛糠,迈不动步,加上天黑,迷迷糊糊领到庄子外边去了。石禄急眼了,伸手提着一个喽卒说:“不给你点厉害,你还敢骗我!你看我这一巴掌打下去,你架得住吗?”兵卒说:“行,我架的住。”石禄说:“好,你可架的住?”那个兵卒说:“行。”他一低头,石禄上前,抡圆了一拳,竟将他打得万朵桃花,脑浆崩裂,死于非命。吓得那个兵丁,颜色更变,拉了一裤子屎。石禄说:“你带我去吧,不用管他啦。他架不住,他说架的住。”兵卒无法,只可头前引路。石禄提双铲后面跟随,穿宅过院,来到前面,是从大厅东夹道过来了。兵丁用手指道:“大太爷您瞧,那何家口的人,全在人群里头啦。”石禄说:“好吧,那么你去吧。”他一提双铲,说声:“小太岁闪开,我来了。”那鲁清在前坡上问道:“下面石爷来了吗?”石禄说:“我来啦,清呀,莲在里头啦吗?”鲁清说:“莲花里头啦。你把双铲提起往里打吧。他们可把大何给围上啦。”石禄一听忙将双铲两旁一分,一扎煞两胳膊,叫上三本经书法,当时成了铁的啦。说道:“小太岁你们全不躲呀,我可要往里打啦。”此时人声过众,他在后面人家听不见呀。他急了往里打来,那些兵丁是挨着死,碰着亡,浑身血迹可就多啦。他来到里面,正赶上何玉,身上已受了几处刀伤。石禄说:“大何你躲开吧。”郎千跳过来就是一刀,奔石禄砍来。石禄左手一接他腕子,往前一拉,右掌往里一推,郎千当时就绝气身亡。黄花峰过来。说声:“好胆大的石禄,你吃我一刀。”黄花峰他想这个金钟罩不怕刀砍,他可怕锯。双手托刀奔他肚腹,往里一扎,石禄往旁一闪身,刀就空啦。他一上步,一歪腕子,奔石禄眼睛扎来。此时石禄已然挨近身去,外摆莲腿一扫。右掌切他耳门子,黄花峰栽了个大倒。他倒了之后,石禄说:“小子,你就不用起来啦。”说着上前一脚将他右腿钩着,两手一抱左腿,说声“开”,他是力劈黄花峰。云峰大声说:“哥哥,那老三死在他人手下,你我如何。”普莲一看不好,遂说:“列位,咱们是三十六着,走为上策,云峰段峰随我来。”众人从此奔大厅西北夹道而来。鲁清正在东房坡上站着,低头往下瞧。看见石禄身上背着一个黄缎子包袱,忙问道:“石爷,那个是宝铠吗?”石禄道:“对啦,正是宝铠,我从楼里拿出来的。”鲁清说:“你认得吗?你打开瞧了没有?”石禄道:“我没打开瞧,我也不认得。”鲁清道:“众贼逃走,千万别放走普莲,他是盗宝的正差。”普莲带着云峰段峰到了西夹道,往后一看,他们众人往这里追来。普莲一毛腰拾取一物,往后扔来,口中说道:“看法宝。”众人一见,连忙往旁一闪,吧喳一声,摔在地上。大家一看,原来是个花盆,再看普莲是踪影不见。就听大众前头。丁银龙说道:“列位不必追啦,只要得回宝铠,许他不仁,不许我不义。”大家这才回到大客厅。
此时那兵卒见他们众贼已逃,本来兵是贼人之威,贼人是兵卒之胆。如今众贼已逃,他们连忙全都跪下了,扔刀抛剑,苦苦的哀求。鲁清看见,忙问道:“你们大家可知普莲逃往何地,近处还有他的至亲至友没有?”当时有他手下一个人说道:“咱们寨主素日说过这话,一问三不知,神鬼怪不得。”鲁清上前在人众中揪住了他的头发,一刀将他耳朵削下一个来,说道:“你快说普莲藏在何处,你要不说,我非砍掉你的人头不可。”那兵卒吓得颜色更变,说道:“您把我杀了,我也不知我们寨主逃到那里。”鲁清便将他撒了手。又听四外梆锣齐响,外面交四更,遂说道:“兵卒你们大家是认打认罚呢?”兵卒说:“我们认打怎么论,认罚怎么讲?”鲁清说:“你们要是认打呀,把你们捆送到涟水县,打你们个知情不举。你们要是认罚呀,把死尸给他掩埋起来。”这兵丁们连忙点头,说:“我们认罚,我们认罚。”鲁清说:“好,那你们大家就去吧。”那些兵丁听见,如同恩赦一般,他们就全站起来走啦,见死尸就埋。这里众人便到了大厅之中,各将夜行衣脱下,换好了白昼衣服,将夜行衣包成小包袱,拦在腰中。众人满都收拾紧衬俐落,此时天将大亮。鲁清问道:“龙签王谕,现在谁的手啦?”李翠说:“我拿着王谕啦。”遂说道:“那么你二人快出山,向县中报案,说拿到了贼首,已将宝铠得回,叫官家派人急速来抄,查点东西物件,封关他的巢穴。”二人一听,连连头点。鲁清问刘荣道:“今晚石爷这身衣服,非回何家口才能有,而今怎么办呢?”刘荣道:“那你就设法子办吧,我此时也无法可想。我听我那嫂嫂所提,石禄他是差色的衣服不穿。”鲁清道:“石爷,你在大厅等着,那普莲不一定藏到那里啦。眼看这不是太阳满出来啦吗。”石禄说:“哟,白灯龙出来啦。”鲁清道:“对啦,我回到了何家口,取回衣服来,你穿上好回去。那普莲他恋恋不舍山寨,少时一定出来。你见了他千万把他拿住,别放走了他,把他腿给撅折啦。”石禄点头。他把石禄安置好了之后,众人这才往外,看见那埋死尸的兵卒,里面留下傻英雄石禄:“你们可别惹他。”
说完他们大家一齐出来,又到了独索桥西岸,问林贵道:“此处走人没有?”林贵说:“没有哇,就是走了李翠云龙。”鲁清说:“众位咱们看看他里岸有船只没有。”众人一听便四下查看,就见西边山有船只,鲁清喊道:“石俊章,快换好了水衣,下水去看看有甚么样的走线轮弦。”石俊章忙脱下白昼衣服,换好水衣,将衣服打在油抄包之内,围在腰中,收拾好了,提刀下水。往水中里岸外岸看好,见那消息满被损坏啦,这才从里岸上来,将口中水喷出。连忙将水衣脱下,又换好了白昼衣服,遂说:“鲁大叔,现下水中的走线轮弦,满全毁啦。”鲁清说:“好,你快入水,将他们船只,一齐摆到护山壕里,把他的锚给提了起来,停在那里。”此时逆水豹子何凯,与独角蛟谢亮、水豹子石俊章,叔侄爷三个,下水将船满全冲到山坡壕的当中,将锚全弄下砸坏,爷三个这才上岸,众人便从独索桥,过到东岸。又叫林贵用虎尾三节棍将独索桥的一头砸折。林贵答言,举棍将那索头打折了。大家来到东面石板坑,又用三节棍把翻板的轴,砸折有三四块,那翻板才不动。当下众人各自飞身蹿了墙头,往下一看,没有甚么,他们恐怕外边有人暗算,大家一看没有,这才下了墙,大家往何家口走。
此时太阳已高,众人到了何家口吉祥老店,上前打门。里面有人问道:“甚么人叩门。”鲁清答说:“我们大家回来啦。”店里伙计一听,连忙将门拉开,大家进店,够奔北上房。何玉吩咐伙计们与大家预备脸水,沏上茶水,伙计答应,这才出去,少时与大家全预备好了。众人洗完脸,坐下吃茶。鲁清问道:“列位哥哥,有挂伤的,不知伤势如何?”何玉道:“兄弟你不要惦念,不伤筋动骨,没有多大的关系。”众人在店中不提。
且说李翠云龙,离开山寨,绕边山一直正北,到了涟水县的南门。见有行路人,连忙抱拳拱手问道:“列位,县署现在那里?”有人说道:“您打听县衙呀,从此往北,那十字路街北边路西,就是县公署。”二人致谢,按照此人所说的道走去,果然看见。这才上前说道:“列位辛苦,”那位当差的当时有人出来,一看他二人,问道:“二位找谁呀?”李翠一抱拳,问道:“这是涟水县的衙署吗?”当差之人说道:“不错,您有事吗?”李翠道:“有事,贵姓呀头儿?”那人说道:“不敢,我姓张,名叫张春。您贵姓氏?”李翠当时报通了名姓,便将丢铠之事一说,以及访贼事。张春一听是上差,连忙将二人让到里面,请二人坐下,捧过茶来,问道:“怎么此案落到何处啦。”李翠道:“此案落到你们县界南门外屯龙口打虎滩,金花太岁普莲盗去宝铠。”张春一听,大吃一惊。李翠道:“你们不用担惊害怕,有我老哥哥兄弟们,已将山寨攻破,盗宝之贼逃走,得回宝铠,可不知道真假。”张春一听忙问道:“您二位可有龙签信票?”二人说:“有。”便将信票王谕取出,令他观看。张春伸手接过,笑道:“二位爷台,您还有甚么话吗?”那张春就到了里面,向县太爷一回,知县看了是真,这才又派张春出来相问,交还龙签王证。问二人道:“还有甚么事。”李翠云龙说道:“请县太爷带人前去查点山中东西物件,派官兵看守山寨。”张春点头答应。李翠将王谕等接过,二人这才回了何家口,见了大家细说一切,按下不表。
且说石禄在屯龙口的大厅上,眼看着东方发白,太阳已然出来了。他左手指着说道:“白灯龙你看你怎么一点也不动啊。我是够不着你,够着你非打你几下不可。”这里无人,他等的工夫大了,心中也烦啦。遂提了双铲,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不等着他啦,我回口子哪。”说话之间,他就要往外走。低头一看,浑身上下无一根线。当时来到了外面,直奔大门,便在门洞里一站,看见有一个兵卒,背着一个包袱。石禄说:“太岁你站住。”那个兵就站住了。说道:“大太岁,您有甚么事?”石禄说:“你那个包袱里有甚么呀?”兵卒说:“全是衣服。”石禄说:“好小子,你把包放下,给我找两件好的。”兵卒忙放在就地,将包袱打开,一看倒是竟是红绿的衣服。那兵卒给他拿起一件妇人穿的大红夹袄,水绿的袖儿,又肥又大,说:“大太爷给您这个穿。”石禄当时放下双铲,解下包袱,用脚踩住了,伸手接过这件衣服。低头一看,下身还露着呢,遂说:“这可不成,下身还露着啦。”那兵卒又给他拣了一条葱心绿裤子,大红裤腰。石禄伸手接过来,一穿,双腿伸了进去,可是屁股进不去。那兵卒给他出主意,叫他厂肚子吸气。石禄当时听了,真照法办,好容易才穿了下去。兵卒一看成了大老妖,要乐又不敢乐。石禄笑道:“这倒省裤腰带,可是你也得给我一条啊。”那兵卒又给他找一条水绿的汗巾,石禄系好,往后一撤身,毛腰要拣包袱。哧的一声,裤子破啦,伸手拣了起来,仍然提好。二次拿起军刃,说道:“小太岁你还不走吗?”那兵卒闻言,忙包好了衣物,径自去了。
石禄也跟了出来,到了河岸一瞧,那独索桥拆啦,来到石头桥旁,说道:“孩儿呀,你怎么把锁练撒手啦。”说着话,他放下军刃,慢慢的将锁练拉了过来,到岸上一大堆。他一看那大铁环子,还在那里挂着啦,遂说道:“孩呀,你没撒手,他撒手啦。那个圈儿,还在你的脑袋上挂着啦。你不理我,不用理我哪。”说完了抡圆了一掌,竟将石椿打折,又将铁练子一齐扔到河中哪。自己一想,一下水吧,衣服全坏了。不下去吧,是过不去。便来到里岸,一找船,好吗,那些船全拨到河的当中去啦。石禄说道:“这是谁出的主意呀。”他一急便下了水啦,浮到东岸上来,浑身湿啦,从身上往下一流红绿水儿。他自言自语的说:“得,这衣服全坏啦。”他往前一走,那湿衣服裹腿,他使劲一迈,哧的一声,成了开档裤啦。往前来到群墙之下,看那翻板全立来啦。他仰脸一看太阳,天还不到正午,说道:“这个白灯笼,怎么还不到正南。”心中不高兴,大声说道:“外头有人没有,我可有扔铲啦,砸着不管。”一抖手,便将双铲扔出墙外,跟着纵身形就上了墙。到上面低头先看双铲,那军刃砸的土直飞扬,他说:“好吗,土地爷出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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