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警淫贼刀削左耳 报私恨计害维环

    第十七回 警淫贼刀削左耳 报私恨计害维环 (第2/3页)

”电真说:“我儿已然十一岁了。我教给你几句话,你可能记住?”电龙说:“爹爹,我记的住。”电真道:“我上金家堡,去望看宾朋。倘若我走了之后,你伯父派人将你带到庙中,问你之时,你千万不要说出真情实话。就说我在宅后练习武功,出了一身透汗,受了山风卧床不起,不准说我出外瞧看朋友。你母子倘若与我走了风声,夫人,你可别说我给你个没脸。龙儿,你可小心你的狗腿。”王氏连说:“是,是。”电真说:“你母子后边去吧。”王氏一听,连忙带电龙回到后面。王氏说道:“我儿呀,方才那柬帖乃是黄沙滩万佛寺,僧人智深来的。他一见生了气,恐怕这内中有别情。他性如烈火,我不敢劝说于他,只有庙中你那伯父,他倒是可以解劝你爹,他弟兄脾胄相投。你可切记这必有事。”电龙说:“娘呀,那么我爹为甚么说上金家堡呢?”王氏说:“他恐怕你知道详情。据我想,这一定是有僧人约他前去。你我母子知道此事,也就是了,千万别给他走漏风声。”电龙答应。按下他们母子不表。



    且说电真,在外面书房,收拾齐毕,多带散碎的金银,拿好了刀,往外走来。仆人电海问道:“二员外爷,您上那里去?”电真说:“我去看望朋友,三五日便可回来。”电真由此动身,赶奔万佛寺。一路之上,晓行夜宿。第三天,才到了黄沙滩。他一看这一片沙滩,还真不小,一大片树林。他围着沙滩绕了一个湾,又围着松林绕了一个湾,然后来到庙门,一叫山门。里头有人说道:“甚么人?”电真说:“僧人快开门。你家二员外到。”说话之间庙门一开。电真一看,原来是个陀头僧人,身穿瓦灰色僧袍,青布护领。此人尚未落发,下身是白袜青鞋,见了电真,是双膝跪倒,口尊:“庄主在上。奴才电文魁给你叩头。”电真说:“僧人,你快起来。但不知你怎么认识于我?”僧人说:“庄主爷,您是忘了我啦。”电真说:“我怎忘了你啦。”僧人说:“您可记得,有一年您派我给王奇去看青。”电真说:“不错,有此事。”电文魁说:“只因我妻故去,留下两个孩子,送到我岳母家中。我才来到此庙,打算出家修行。”电真说道:“呕,那是就是啦。但不知你们庙主,可曾在庙?”文魁说:“我家方丈现在在庙里。”电真说:“你去回禀你家方丈,叫你家方丈,一步一头磕到庙堂,叫我二爷三声,作为罢论。如若不然,我是手提宝刀,庙里庙外,杀一个鸡犬不留。”文魁说:“奴才往里回禀就是。”文魁转身形往里走,转过了影壁去,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僧人。文魁说:“少师父,现在山门以外,来了一位壮士,姓电名真,前来拜访老师父。”小和尚一听说道:“待我回禀老师父去。”转身往里,赶奔禅堂,挑帘笼来到屋里,小和尚便对他师父智深把此话一说。智深说道:“他既来了很好。你等不必担惊,师父我自有办法。少时你们在廊子底下一站,我二人见面,你们高挑帘子,随我到屋里。我们二人谈话时,你就垂手侍立。”小和尚连连点头。



    赛朱平智深由里面出来,到了山门,一看门外这人身高七尺开外,穿蓝挂翠,面如敷粉。智深双手一合说:“电二员外,我这相稽首了。不知那阵香风,把二庄主吹到敝处小僧庙堂。”电真说:“你我有缘千里来相会,对面无缘不相逢。”电真一瞧这僧人,身高够八尺开外,胸前厚,膀背宽,精神足满,往面上一看,面皮微白,粗眉阔目,准头端正,四字海口,大耳相衬,青色头皮,脑门顶上有九个疤瘌,是受过戒的;身穿古铜色的僧袍,黑缎子护领,没系领带,敞着怀,青中衣,高腰白袜子,瞳下青靴白口。见此僧人和颜悦色的说道:“电庄主请到里坐。”电真说:“和尚,你不必对我施展这宗情形。你乃人面兽心,拿这种言谈话语,对待别人行啦。今天你还问我是那阵香风把我吹来的,乃是你亲身笔体用帖把我叫来的,反倒明知故问起来。”智深说:“二庄主,您休发雷霆之怒,暂息虎狼之威。二爷您的刀快,可不必借人杀我;小僧刀快不能借人杀您。也许是您得罪了毛贼草寇;也许是我伤了鼠辈毛贼,他把您我二人拴起对来。您找到庙堂,与小僧变脸。小僧我一火高,与您打在一处,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您要把小僧我杀死,您给我的小人报了仇;小僧我的刀法出人,把您伤了一差二错,给写柬帖之人报了仇啦。此地非是讲话之所,咱们里面禅堂去说。”说着一伸手,把电真的手腕拉住,往里就走。电真觉着和尚用力直捏自己手腕,知道他是试验自己的力量,遂把腕子用力一绷。智深心中也明白他的来厉不小。过了前院头层殿,来到西北角一座跨院内,有座屏门,二人进了屏门。电真一看这院是北房五间,东西各有耳房四间,房子都很高大整齐。



    当下二人来到北屋禅堂,有人高挑帘笼,二人进了屋中,智深让电真上座,自己在下首相陪。手下人等赶紧过来擦抹桌案,倒过两杯茶来。僧人说:“电庄主,方才间在外面,咱们二位说话。您怎么面带怒容,所为何来呢?”电真说:“僧人我且问你,你有个徒弟叫白莲花普月的吗?”僧人说:“电庄主,休要提起那丧了良心的普月。我这徒弟有欺师灭祖之意,幸亏我的刀法没传成于他,不然他不定要惹出甚么事来呢?有时我这庙里开庙之时,男香客倒不要紧,有时来了少妇长女的前来烧香求子,他是瞧着人家的芙蓉粉面,窄小金莲。您想那是出家僧人的规矩吗?普月他不听小僧的规劝,是我将他饱打一顿,逐出门外。自他走后也没上我这来一趟。师徒的恩情,从此一笔勾消。就是逢年过节,他应当来到庙堂,参拜佛祖。我的生诞之日,他都不来。这样的门人弟子,岂不是忘恩负义吗?”电真说:“他虽没上你这来,他可上我那边去啦。”僧人说:“您跟普月有来往吗?”电真说:“我与他素不相识。”僧人说:“他上您那边去作甚么去了?”电真说:“他上周家庄采花,不料被我知道,是我替你管教管教你的徒弟。”僧人一听这话,当时把脸往下一沉。电真见僧人沉下脸来,当时站身形说道:“僧人,你要怎么?”智深忙陪笑道:“庄主休要动怒。我一闻此言,心中有气。普月他败坏我的佛门,这样畜生,不守清规,真真气死我也。他若来时,我非得处置于他。”电真说:“我管教你的徒弟,你可过意?”智深说:“您替我管教徒弟,我是领情。但不知您是怎样的管教他呢?”电真说:“他到周家庄去采花。我把他拿着,我问他是哪儿出家?他说是黄沙滩万佛寺出的家,我问他你师父是谁,他说我师父是赛朱平智深。是我将他左耳割下一个,好警戒他下回,见美色起淫心的时候,让他用左手摸摸耳朵,左耳朵为甚么割去的?”智深说:“别说您把他的左耳给割去,就是把他人头杀去,这样徒儿不守清规,您要把人头拿来,我智深决定连一个字都没有。”电真说:“僧人这话不是这么讲法。我电真不割你徒弟的左耳,那柬帖也不能来;我电真割了你徒弟左耳,你才把我叫来。”僧人说:“电员外千万不要误会,这里面恐有毛贼草寇,趁机而入。您说我给您下柬帖,您可以把帖拿来我看。”电真伸手从内衣把柬帖拿来,往桌上一放说:“僧人你来看。”僧人一看此帖说道:“这柬帖是我写的吗?这样的笔体,难道还是我自己写的不成?”智深命人取文房四宝,僧人拿过一张纸来,又把笔拿起来。只见他笔尖一转,如柳栽花,又照着那帖写了一份。电真偷眼一看说:“真乃是二品大员的笔体。”僧人写完,将笔放下说:“您看这张帖儿,是小僧的笔体。”电真拿起这两张帖一看,果然笔体不同。智深说:“电员外,这一来就把我的心明了,咱们可不能给毛贼草寇使唤着。”电真说:“我来问你,你说是毛贼草寇写的此贴。你徒弟不上周家庄去采花时,怎么也没人给我下帖?”僧人说:“庄主,您不要多心。咱们二人可说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能出此下策。”二人说话之间,天色已晚。智深说:“二爷,您不用走啦,赏小僧一个全脸,在这庙堂多逗留几日。等到小僧把庙堂佛事办完,我还要随您够奔庄头,给我的嫂叩头去。小僧我又可惜阁下的名姓,给我佛寺挣一挣名义。”电真说:“师父此言正合我意,如此我就要打搅了。”电真说完心中暗暗想道:“此时天色已晚,我若住在此处,必须夜换紧衣,在庙前庙后,方近左右,巡视一遭,如有人提起普月一个字,那时我是杀他个干干净净。



    智深这时吩咐仆人,把灯光点起,预备酒饭。当时手下人等,赶奔厨房,仆人来到厨房,要酒要菜。工夫不大,酒来菜来。仆人擦拭桌案,通盘摆齐。智深一见说:“我把你们这些无用的奴才。我二人吃酒,怎么就拿一个酒杯?仆人说:“师父您别着急,您别动怒。我给您拿去。”手下人等一进厨房,一去未归。智深说:“电二爷,您看这些奴才多么可恶,要他们也不是都干甚么,取趟酒杯就这么半天。”僧人站起身形往外就走。电真一看屋中无人,伸手从兜囊内取出银针,把所有酒菜,都用针试过,看看俱无二色。酒菜要有毒药,银针一探,针上就是黑的。僧人出去明着是取酒杯,暗含着就是给电真腾工夫,让他细看酒菜。少时智深转回祥堂,见了电真说道:“二员外,酒菜许凉了吧。”电真说:“还不凉呢。”智深提壶与电真斟酒。电真说:“师父歇手吧,你我自斟自饮。”二人吃酒的工夫,谈了些闲散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残席撤下。仆人把桌案擦净,二次献上茶水。二人喝了几杯茶,外面梆锣齐鸣,将然起更。智深说:“二爷,你我投缘对劲,可说是知性同居。我和尚和您会在一处,多长了好大的见识。您如不嫌弃,多在我庙居留几日。我把佛事办完,小僧还要高攀,求您将小僧带到贵府高庭,小僧与我的嫂嫂前去叩头。今日天色已晚,您走了一路疲劳,请您到配殿安歇吧,明日天明咱们再谈话吧。”智深忙命来人说:“拿我那闪缎的被褥,将二爷同到东配殿去。问电庄主是爱住那屋,单间或是里间都可以。”仆人点头答应。电真随着仆人往外走,僧人往外送。这时有人将灯光掌上,将电真送到东配殿。来到殿前,电真一看,此殿是北房五间,一明两暗,东西耳房是单间。电真说:“师父请回。我就住在西里间。”仆人把西单间屋门开放。电真来到里面,仆人把被褥放下。电真一看在沿墙一张大床,床后有扇后窗户,东房山放着一个条案,西房山一个茶几左右两个几凳。仆人把灯放在茶几上说:“二员外,我到外面再给您拿个尿憋子去。”多时仆人拿了回来,放在床下,对电真说:“我明天再侍候二爷了。”电真说:“你去睡觉去吧。”电真等仆人走后,把双门紧闭,抬头一看后窗户,后窗户是活的。电真把灯光放在前槽上,这才合衣而卧,可是没敢睡着。



    耗到外面天交二更,一看蜡烛还没息灭,电真一回身形,站了起来,把白昼穿的衣服脱下,换上三串铜扣夜行衣靠。寸排乌木钮,兜档滚裤,上房穿的薄底鞋袜,勒打半截裹腿。把白昼的衣服,收在包袱里面,拦腰打上腰围,黄绒绳勒十字绊,背插单刀,明露刀把,青绢布包头。收拾完毕,抬胳膊踢腿,都俐落了。低头一看,零碎物件不短甚么。这才二指一档口,把灯吹灭。登床一看,后窗户关的很严,伸手从兜囊中把匕首取出,把窗户的别钉打开,把匕首又放回兜囊以内,伸手把窗户拉开,用挺钩支好。电真攒身往外,取出问路石,往地下一扔没有犬吠声音,这才攒出身子,双手把住窗台,把挺钩放下,往下一跳,脚踏实地,哈腰把问路石拾起,放在百宝囊中。电真拧身上房,蹿房越脊,滚脊爬坡。到每一个房坡上,都是夜叉探海式,偷听下边房里有没有讲究普月的事情。如果有人一提起普月事情,电真是下得房去,把庙前庙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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