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回 风驰雨骤大将征南 电掣雷轰睿王摄政

    07回 风驰雨骤大将征南 电掣雷轰睿王摄政 (第3/3页)

至;而睿忠亲王,因为外面口碑不好,自己要避避嫌疑,究竟没有答应。



    英雄独怕病来磨。太宗平日很是要强的。如今病到这般田地,心强力不足,无可奈何,就有些不如意事情,也只好眼开眼闭,付之一叹而已。病魔原是很奇怪的一件东西,与弱的人有缘,与强的人无情。与他有缘分,便承他情,频频光顾。所以身子软弱的,常被病魔缠绕,而自去自来,于生命倒也没甚妨碍。与他没有情分,平时虽然不敢前来亲近,但是不病便罢,一病便就要了你性命。因为没有情分的缘故,太宗身子是强健的,所以病到这么沉重。自壬午年冬季得的病,病过一冬,到来年正月里一年,肉都瘦干了。阖宫妃嫔人等,好不心焦。太宗在床上,眼巴巴只望多铎、豪格回国,连下三道上谕,专差飞驰到军,催促多铎班师。太宗向吉特后道:“我能够见一见多铎、豪格,死也瞑目了。我弟兄一辈里,只有多尔衮、多铎最为聪明、最为能干,也最为忠顺。下一辈呢,豪格这孩子,脾气儿、性情儿,都还与我相像。他虽不是你所生,你们日后,切不可亏待他。至于福临这孩子,也是天数,既经立为太子,也不用说别的话了。你是聪明人,一应事情,自己总都明白,也不用我多嘱咐了。”吉特后一个没意思,梨花粉脸上,顿时推起两朵红云,变成海棠春色。太宗讲了一会子话,触动中气,喘作一团。消愁见了,慌忙爬上龙床,替他轻轻捶着。补恨倒上一杯参汤,试了试冷暖,用小银匙舀着,送到太宗唇边略喝了半匙,摇摇头就不要了。闭着眼,鼻息微微,似乎养神。吉特后轻轻退出,才至寝宫外舍,软帘动处,含芳笑着招手儿。吉特后低问做什么,含芳走近身悄悄道:“睿王爷找娘讲话呢,我因见爷正跟你讲什么,没有进来回,我那爷最会多疑的,所以我不敢。”吉特后道:“多尔衮在哪里?”含芳道:“睿王爷现在衍庆宫,等候你多时了,快去罢!”吉特后道:



    “快去不快去,干你甚事,要你多讲!”说着,扶着含芳的肩就走。袅袅婷婷才行得四五步,忽见补恨掀帘追出,连喊“娘回来!娘回来!”吉特后停步问道:“又是什么了?”补恨道:



    “爷召娘呢!”吉特后嗔道:“我有事,没得空呢!”扶着含芳头也不回,径向衍庆宫去了。



    却说靖南大将军豫通亲王多铎,奉命入寇中原,铁马嘶风,金戈耀日,霜天吹角,雪夜搴旗。健将军之猿臂,弓劲鸟号;慑强敌之狼心,剑寒龙吼。碰着明军,宛是秋风扫落叶,一卷而空。大明国的总督、巡抚、总兵、副将、各大员、各开府,平日威镇一方,尊严无比,画堂抵掌,慷慨激昂,一听到“鞑子杀来”四个字,不知怎样,腿子里就会颤起来,不是白昼弃戈,就是仓皇夜遁。因此;多铎这一支兵,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驰骤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只两个月功夫,连下畿南、山东州县八十八座城池。多铎大飨士马,传令拔营回攻北京。正要出发,流星探马飞报敌情,口称崇祯帝特派周阁老出京督师,现在明军都在通州一带驻扎。那周阁老坐着八抬大轿,前呼后拥,旌旗戈矛,足有一千多里。公侯各爵爷,五营各都督,都各穿戴着蟒袍玉带,伏在道上迎接他,听候他的号令。多铎道:



    “周延儒不过一个东阁大学土,哪能就有这样的威严?”探子道:“崇祯帝这回共派两位阁老:吴阁老专办流贼,周阁老专办咱们。因为咱们兵强势盛,特赐周阁老‘如朕亲行’金牌一面,上方宝剑一口。出京之日,崇祯亲替他饯行,御赐三杯美酒。崇祯这么宠他,他的威势,所以比别人高一点。”多铎笑向众将道:“周蛮子这么会摆架子,咱们就去打掉他这架子。”说着时,第二道探子又到,唤进一问,才知周阁老在军营中,每日不过与众清客斗纸牌,著围棋,饮酒娱乐,营里事情一概不问。多铎笑向众将道:“祟祯用这种人做阁老,怎么不要倒糟?”



    忽报本国钦差传紧急上谕到。多铎穿戴公服,率同马步各将,开营跪接。宣读完毕,才知太宗身染重病,宣令班师回国。



    送过钦使,传令各将,把所掳子女玉帛,部署定当,立刻拔营东归。行到半路,又接着一道催促的上谕。于是大小三军,昼夜兼程而进。将入国门,第三道上谕,适又颁到。



    这日,凯旋军离奉天京城,只三十来里路,多铎传令下马休息,吃点子干粮,再行走路。忽见两匹快马,一先一后,飞一般自东而西,跑到军前。那人滚鞍下马,口称“南征各将,跪听宣读红诏”。这一来轰雷掣电,众人都没有防备,不觉俱各一楞。多铎究竟老世故,就问那人道:“你说的甚样红诏,讲明白了,我们才敢行礼。”那人道:“大行皇帝已经宴驾,遗诏皇太子即皇帝位。新皇帝年在冲龄,叫和硕睿忠亲王摄行皇帝事,就封多尔衮为摄政王。”众人一听此话,俱各面面相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