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回 消寒社咏史积微嫌 畅春园疑案成千古

    25回 消寒社咏史积微嫌 畅春园疑案成千古 (第2/3页)

健,写得一个个字,像龙蛇一般。”士奇屈一足在椅上,凑上身子瞧时,见是五首绝命词,署着大明部尚书张煌言名字。



    义帜从横二十年,岂知闰位在于阗。桐江空击严光钓,笠泽难回范蠢船。生比鸿毛犹负国,死留碧血欲支天。忠贞自是孤臣事,敢望千秋青史传。



    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子氏墓,乾坤半壁岳家词。惭将赤手分三席,持为丹心借一支。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尽鸱夷。



    何事孤臣竟息机,鲁戈不复晚斜晖。到来晚节惭松柏,此去清风笑蕨薇。双鬓难容五岳住,一帆仍向丁洲归。叠山迟死文山早,青史他年任是非。



    椰揄一息尚图存,吞炭吞毡可共论。复望臣靡兴夏祀,祗凭帝眷答商孙。衣冠犹带云霞色,旌旗仍留日月痕。赢得孤臣同硕果,也留正气在乾坤。



    不堪百拆播孤臣,一望苍茫九死身。独挽宠髯空问鼎,姑留螳臂强当轮。谋同曹社非无鬼,哭向奏庭讵有人。可是红羊刚换劫,黄云白草未曾春。



    士奇道:“张苍水是前明鲁藩的遗臣,率着三百多名残卒,倔强了二十多年,伏法之后,皇上还这么贵重他的墨迹,九泉有知,臣知苍水也必感戴皇恩呢。”圣祖笑道:“那是你这么想罢了。朕是他的仇雠,他把朕恨还恨不了,还望他感戴么!”



    话犹未了,小太监报:“明珠来了。”圣祖回头见明珠戴着斗篷,摇摇摆摆而来,因问:“下雪了么子”小太监回奏:



    “下了半日了。”圣祖道:“咱们要紧讲论诗文,连下雪都没有觉着。”明珠见过驾,笑着奏道:“奴才早上出猎,获了几头野鹿,不敢先尝,奴才叫奴才女人亲自收拾了,恳求皇上赏一个脸,也算尽奴才一点儿孝意。”说毕,退出门去,捧了个食盒进来。圣祖笑道:“难为你这么虔诚,咱们倒总要尝一尝。



    ”说着,小太监早上前接了食盒,揭去盖,一股香气,直透出来,见是热腾腾一大碗鹿肉,配着八九样别的菜,还有两壶滚热的竹叶清酒。圣祖道:“咱们坐下一块儿尝个新鲜儿。”明珠道:“皇上天恩,奴才可如何敢放肆呢?”圣祖道:“横竖没人来,别拘礼,乐一乐。你们要是一拘礼,朕一个儿还有甚趣味儿。”明珠、士奇只得谢恩领旨。彼时小太监们调开桌子,安齐杯箸,圣祖居中,明珠、士奇左右侍席,浅斟代酌,真是君臣鱼水。喝了五六杯,圣祖道:“咱们外面去瞧瞧雪景儿。



    ”于是一同到廊下,见对房屋瓦上,已积有三寸来高,天上仍是搓绵扯絮一般。圣祖忽地诗兴勃然,笑向二人道:“对此佳景,不可无诗。朕先吟一首,你们再和。”二人齐声领旨。圣祖遂吟道:“一片一片又一片,三片四片五六片,七片八片九十片,只吟了三句,第四句再也续不下,只得重复念回去,连念过三五遍,第四句依旧没有来。虽然是玩意儿,未免也有点儿惭愧,急得额上汗珍珠般绽出来。明珠瞧见这个样子,要笑又不敢笑,要救又不能救,正在为难,只见高士奇笑着说道:“皇上这首雪诗,还有句极妙的结句,没有念出,我是知道的。”明珠道:“你知道么?”士奇道:“这一句就叫‘飞人芦花都不见’”。明珠道:“果然妙句。”圣祖笑道:“我的心思,怎么总被他猜着。他这个人,不知是什么做的!”说笑一回,二人的和诗,也就做好。因见圣祖站着,也就不敢先行进去。忽见圣祖道:“咱们这会子像个什么?”明珠道:“三官菩萨。”圣祖还没有讲什么,士奇赶忙跪下道:“高明配天。”明珠一个没意思,脸儿就红了,圣祖倒也并不介意。当下士奇就御题雪诗及二人恭和的诗句,一并誊了出来。圣祖瞧过,随命抬暖舆来坐了回宫。明珠、士奇送过御驾,也各自回私第。士奇回到家里,就把恭和宸翰那桩得意事情讲给门客们听。门客笑道:“怪道朱检讨要妒忌,原来先生给着这么的主知。其实各有各的福,朱检讨也太小器了。”士奇忙问:“谁妒忌我?”门客道:“还有谁?自然就是这位朱彝尊先生了。”



    士奇道:“这可奇了,我跟他河水不犯井水,怎么忽地妒忌起我来?就是这几年不次超迁,也是皇上的恩典,与他什么相干,别是你听错了么?”门客道:“真而又真,门下还有凭据呢。”士奇因索观看。门客道:“你先生瞧了,一定要恼的。朱检讨近来同翰林院里一班人,结了个消寒社,逢着九日,便会集了,喝酒做诗。初九那一社,彝尊做的诗,很讥刺着先生呢。”说着,随递过一张字纸儿。士奇瞧时,见是一首咏史诗,大意是说韩信哙伍的事情。门客道:“彝尊嫌先生不是正途出身,官倒升得这么快。他这回词科考了二等,一竟当着老检讨没有出息,才发这牢骚呢!”士奇道:“我不去碍他,他倒来找我。那也没有法子,少不得总要补报他这一番盛情美意,叫他提防着就是了。”从此两人有了嫌隙。



    高士奇是深心人,背地里派下间谍,明侦密访。不到一个月,天罗地网,都已布置妥贴。可怜这心直口快的朱彝尊,还在梦里呢。圣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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