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回 从容定难释俘囚 慷慨陈辞争和议

    78回 从容定难释俘囚 慷慨陈辞争和议 (第2/3页)

使中堂可曾会面过?”桂良道:“兄弟没有到时光,谭制军先已行文照会过。二十日,兄弟抵津,又行了一角公文去,邀请他们,一面饬府县备办行馆,供应一切。二十五日,洋官才到,把他们安顿在韩盐商宅子里,特派专员前往款待。二十六日,会晤一次,并没有谈论什么。次日,英国参赞哩国呔忽来见我,取出天津新议五十六条,叫我画押允行。兄弟回他慢慢商量,哩国呔咆哮异常,兄弟没法,只好置之不睬。耆公来的正好,就费神前去谈谈。耆公与洋人交好的很,比了兄弟,定然事半功倍。”耆英应允。



    当下耆英看定风神庙做行辕,过了一宵,次日就是五月初一,耆英赍了国书,特到韩盐商住宅,拜会洋官。美俄两领事,倒也没有讲什么,英国参赞哩国呔,最是刁钻不过。当下冷笑道:“耆大人,你老人家此番光顾,是真心和我们好。假使和我们好,先请你讲一个明白。”耆英愕然道:“奉命议和,哪有不诚心之理?!”哩国呔道:“中国皇上原是诚心,只是你老人家惯会用手段谎骗人,我们倒有点子不放心。”耆英道:



    “我谎骗了谁来?”哩国呔道:“我们外洋人决不会冤诬人家的。你老人家在两广制台任内,曾经奏过皇上,说外国人只可以计诱,所以用好言哄骗,一味的奉承。这几个奏折,我们还藏着呢。”说到这里,随把耆英旧折取出。原来这几个奏折,还是广州失守时光,被洋人取去的。耆英瞧见旧折,一个不好意思,冰霜老脸,顿时烘起两朵红霞,恁有随、陆之才,仪、秦之辨,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讪讪的坐了一下子,告辞而出。回拜桂良,称说英人跟我不很合意,万难效力,只好依旧仰仗中堂了。随把会晤情形,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桂良皱眉道:“照此情形,吾公在此,英人反难就范,可怎样呢?”耆英道:



    “烦公上一个折子,奏请召回耆英以顺番情,我就能够走路了。



    ”桂良道:“这个容易。”随命幕友拟稿,连夜拜发出去。耆英大为感激,回到行辕,随命收拾行李,催齐夫马,预备天明走路。家人道:“老爷此番出京,是奉过旨意的。皇上降旨,叫老爷出京,没有叫老爷回京,老爷好贸然回去吗?”耆英道:“不要紧,桂中堂已经出奏,朱批下来,总不过是‘照所请。



    钦此。’这几个字。”家人道:“见了朱批,走也未晚。”耆英道:“早走一天,舒服点子。”家人阻当不住,只好听他。



    不意行到通州,奉到廷寄,饬令仍留天津,自行酌办。家人劝他折回,耆英不听,径行入都。一面致书僧亲王,声言初五日可抵军营。僧王大惊,立差军弁,把那封信送到巡防大臣惠亲王那里。惠亲王拆阅一过,怒道:“番情叵测,该员并未办有头绪,辄敢借词卸肩,实属罪有应得。”惠亲王道:“那是必不可少的。”随即拜折参劾,请旨饬下僧格林沁,将耆英拿捕到营讯明后,即在军前正法。不过一日工夫,奉到上谕:耆英畏葸无能,大局未定,不候特旨,擅自回京,不惟辜负朕恩,亦何颜以对天下?是属自速其死。着僧格林沁派员即将耆英锁扭押解来京,交巡防王大臣,会同宗人府刑部,严讯具奏。钦此。



    奉到这么严厉的上谕,耆相结果自然是凶多吉少。讯实奏闻,文宗法外施仁,传旨宗人府及刑部尚书宣示朱谕,赐其自尽。凶信传到天津,桂良、花沙纳,愈形焦灼。桂良叹道:“同是办理洋务的人,一朝失势,只落得如是结果。哩国呔偏又凶横,急切又不能成议,我们的前程,不知怎样呢。”忽闻外边江翻海倒似的哄闹,正在诧愕,两个家人仓皇奔入,报说“不好了,本地百姓跟洋人口角斗殴,哩呔国在场帮助,却被众百姓擒住了,解到这里来,现在外面听候示下。”桂良惊道:



    “有这种事?反了反了!”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奔出瞧时,只见哩国呔背着两手,屈着两足,札成肉馄饨样子。两个百姓,用竹杠扛猪猡似的杠抬着,后面长长短短,老老少少,黑压压地都是百姓。万人一口,万众一声,都说“请钦差大人快快扑杀!快快扑杀!”桂良知道不是事,忙遣员弁出来,先用好言,把百姓解散,然后再把哩国呔释放回船。



    不意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英公使额罗金行文照会,声言新款五十六条立时画了押,哩国呔受辱之事,一笔勾销,不然,还要提起重大的交涉呢。桂良忙与花沙纳商议。花沙纳道:“五十六条里,最厉害不过就是三条。第一是增开牛庄、登州、台湾、潮州等处为通商口岸,再要在长江一带,选择三个码头;第二是,洋人带眷属在京师暂行居住;第三是议偿商亏、军费各二百万两,等候款子交清,才把粤城交还。如果上奏,定遭廷臣攻击。”桂良道:“事到临头也顾不得许多了。”花沙纳道:“既是要出奏,索性连法国的四十二款,一并奏了罢。”



    桂良道:“这个自然。”当下就叫幕友办折子,折稿拟好,经两钦差斟酌修改,才付誊清拜发。



    说也奇怪,这一封折子,比什么都要厉害,才到北京,就朝议沸腾,谠言蜂起。通朝官员,自阁臣、六部、九卿起,至台谏、翰詹止,无不激昂慷慨,痛哭陈辞,奏请停止抚院,大张挞伐。内中要算殷兆镛一折,最为淋漓尽致,其辞是:为和议贻祸至烈,伏求博采议论,力黜邪谋,早决其计,转危为安。事窃自洋人犯顺,无识庸臣俱求速和了事。国家苟安一日,彼即为一日之亲王、宰相,而社稷隐忧,不遑复顾。琦善、耆英、伊里布等,既误之于前,致贻今日天津之患。今之执政者,复误之于后,其贻更有甚焉者矣。近闻和议垂成,为赔偿兵资等款,以堂堂大一统之中国,为数千洋人所制,输地输银,惟命是听。而祸之尤烈者,莫若京城设馆,内江通商,各省传教三条。闻者锥心,虽妇孺咸知不可。臣意桂良、花沙纳,身为大臣子,稍有天良,必不忍尝试入奏,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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