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回 辞爵禄亲王乞骸骨 争统绪主事效史鱼

    88回 辞爵禄亲王乞骸骨 争统绪主事效史鱼 (第2/3页)

訢道:“也算他倒运。”奕详道:“比他倒运的多着呢,哪里就算倒运了?即如王庆祺,宏德殿行走,拥讲里头也算红的了,就被陈彝一个参折,竟地把功名丢掉。现在的时势真也难!”奕訢听了,默然不语。奕详道:



    “今儿又有两个不识趣的受着处分。一个是御史潘敦俨,奏请表扬穆宗,以光潜德,上谕‘孝哲毅皇后已加谥号,岂可轻议更张。该御史逞其意见,率行奏请,已属糊涂,并敢以无据之辞,登诸奏牍,尤为谬妄。潘敦俨着交部严议。钦此。’”奕訢道:“那是他自寻苦恼,还有一个谁呢?”奕详道:“还有一个,就是内阁侍读学士广安。”奕訢道:“奇了,广安素来很本分的。”奕详道:“他的奏折,我还记得起,哥要听,我就念给你听。”奕訢道:“你就念吧。”奕详遂朗声念涌起来:



    窃维立继之大权,操之君上,非臣下所得窃预。若事已完善,而理当稍为变通者,又非臣下所可缄默也。大行皇帝冲龄御极,蒙两宫皇太后垂帘励治,十有三载,天下底定,海内臣民,方将享太平之福。讵意大行皇帝皇嗣未举,一旦龙驭上宾,凡食毛践土者,莫不吁天呼地。幸赖两宫太后坤维正位,择继咸宜,以我皇上承继文宗显皇帝为子,并钦奉懿旨,俟嗣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继大行皇帝为嗣。仰见两宫皇太后宸衷经营,承家原为承国,圣算悠远。立子即是立孙,不惟大行皇帝得有皇子,即大行皇帝统绪,亦得相承勿替,计之万全,无过于此。惟是奴才尝读宋史,不能无感焉。宋太祖遵杜太祖之命,传弟而不传子,厥后太宗偶因赵普一言,传子竟未传侄,是废母后成命,遂起无穷斥驳。使当日后有诏命,铸成铁券,如九鼎泰山,万无转移之理。赵普安得一言间之,然则立继大计,成于一时,尤贵定于百代。况我朝仁让开基,家风未远,圣圣相承,夫复何虑?我皇上将来生有皇子,自必承继大行皇帝为嗣,接承统绪。第恐事久年湮,或有以善言引用,岂不负两宫皇太后诒厥孙谋之至意?奴才受恩深重,不敢不言,请饬下王公、大学士、六部九卿会议,颁立铁券。用作奕世良谟。谨奏。奕訢道:“言人所不及言,倒也亏他。上头怎样呢?”奕详道:“两宫懿旨是:



    前降旨俟嗣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继大行皇帝为嗣。业经明白宣示,中外咸知。兹据内阁侍读学士广安奏请饬廷臣会议,颁立铁券等语。冒昧渎陈、殊堪诧异,广安着传旨申饬。钦此。奕訢道:“只得着申伤的处分,也总算皇恩浩荡了。”哥弟两人讲了一会,也就散去不提。



    却说德宗登位而后,母后垂帘,群臣用命,治理得国里头万民乐业,四海升平,居然十分隆盛。就不过这几年里,开了几个前人未发之端,遂致启出后世无穷之利。第一是借洋款。光绪二年,为了出关饷需繁迫,准左宗棠借洋款一千万两,这便是外债的开始。第二是赎路。英商筑造上海至吴淞铁路,总督沈葆桢照会阻止,不允。诏李鸿章与威妥玛妥商,以银二十八万五千两赎回,行止听中国自便。后来竟不曾筑造,这便是赎路的开始。第三是派遣学生。李鸿章、沈葆桢奏请于闽厂前后学堂选派学生三十名,分赴英法两国,学习制造驾驶。派道员李凤苞、洋员日意格为监督,这便是派遣学生的开始。这年,云南地方酿起了一桩交涉事情,是戕掉英国一员翻译官。朝廷先派李鸿章入滇查办,又命李鸿章为全权大臣,赴烟台与英国使臣威妥玛会商。亏得李鸿章有能耐,一阵舌剑唇枪,说得英人唯唯应允。不过订了三条约款:第一端,昭雪滇案;第二端,驻京大臣及各口领事与中国官员往来之礼,及审办案件交涉事宜;第三端,通商事务又有专款一条,是拟明年派员前赴西藏探路,请给护照的话。似这种得寸进尺远虑深思的计划,中国人眼光里,只当是过眼烟云,哪里肯存在心上?不意外患乍平,内争又起。光绪五年三月,大葬穆宗毅皇帝、孝哲毅皇后于惠陵。辒辌首辙,惨看白虎抗旌,袭衮委衿。



    悲起火龙炔彩,繁华富丽,备极哀荣。两宫皇太后、皇帝、太妃、贵皇妃、各亲王、贝子、贝勒、各部大臣、文武各官、公候各爵,没一个不送,没一个不随。人山人海,如火如荼。不意这随扈众人里,有一个小小京官,精忠贯目,至诚格天,竟干出一番泣鬼惊神的大事来。此人姓吴,名可读,甘肃皋兰人氏。起先原是个御史,为了请诛乌鲁木齐提督成禄,言过赣直,落了职。德宗登极,起用废员,吏部主事补了。可看见朝局纷更,深虑大统授受之间,横生变故,遂发起一个尸谏的念头,在蓟山马伸桥三义庙里饮毒毕命,一纸遗疏;恳请吏部长官代奏。其辞道:



    窃罪臣闻治国不讳乱,安国不忘危。危乱而可讳可忘,则进苦口于尧舜,为无疾之呻吟;陈隐患于圣明,为不详之举动。罪臣前因言事忿激,自甘或斩或囚。经王大臣会议,奏请传臣质讯。乃蒙我先皇帝典赐矜全,既免臣于以斩而死,复免臣于以囚而死,又复免臣于以传讯而触忌触怒而死。犯三死而未死,不求生而再生,则今日罪臣未尽之余年,皆我先皇帝数年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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