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斋续笔·卷第十六(十六则)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

    容斋续笔·卷第十六(十六则) (第1/3页)

    高德儒



    唐高祖起兵太原,使子建成、世民将兵击西河郡,执郡丞高德儒,世民数之曰:“汝指野鸟为驾,以欺人主取高官,吾兴义兵,正为诛佞人耳。”遂斩之,自余不戮一人。读史不熟者,但以为史氏虚设此语,以与指鹿为马作对耳。按隋大业十一年,有二孔雀飞集宝城朝堂前,亲卫校尉高德儒等十余人见之,奏以为鸾,时孔雀已飞去,无可得验。诏以德儒诚心冥会,肇见嘉祥,擢拜朝散大夫,余人皆赐束帛;仍于其地造仪鸾殿。距此时才二年余。盖唐温大雅所著《创业起居注》载之,不追书前事故也。《新唐书·太宗纪》,但书云:“率兵徇西河,斩其郡丞高德儒。”尤为简略,赖《通鉴》尽纪其详。范氏《唐鉴》只论其被诛一节云。



    唐朝士俸微  唐世朝士俸钱至微,除一项之外,更无所谓料券、添给之类者。白乐天为校书郎,作诗曰:“幸逢太平代,天子好文儒。小才难大用,典校在秘书。俸钱万六千,月给亦有余。遂使少年心,日日常晏如。”及为翰林学士,当迁官,援姜公辅故事,但乞兼京兆府户曹参军,既除此职,喜而言志,至云:“诏授户曹掾,捧诏感君恩。弟兄俱替笛,新妇伊衣中。罗列高堂下,拜庆正纷纷。喧喧车马来,贺客满我门。置酒延贺客,不复忧空樽。”而其所得者,亦俸钱四五万,凛禄二百石而已。今之主簿、尉,占优饫处,固有倍蓰于此者矣,亦未尝以为足,古今异宜,不可一概论也。杨文公在真宗朝为翰林学士,而云:“虚添甘泉之从臣,终作若敖之馁鬼。”盖是时尚为鲜薄,非后来比也。



    计然意林



    《汉书·货殖传》:“粤王句践困于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遂报强吴。”孟康注曰:“姓计名然,越臣也。”蔡谟曰:“‘计然’者,范蠡所著书篇名耳,非人也。谓之计然者,所计而然也。群书所称句践之贤佐,种、蠡为首,岂复闻有姓计名然者乎?若有此人,越但用半策,便以致霸,是功重于范蠡,而书籍不见其名,史迁不述其传乎?”颜师古曰:“蔡说谬矣。《古今人表》,计然列在第四等,一名计研。班固《宾戏》:‘研、桑心计于无垠。’即谓此耳。计然者,濮上人也、尝南游越,范蠡卑身事之,其书则有《万物录》,事见《皇览》及《晋中经簿》。又《吴越春秋》及《越绝书》,并作计倪。此则倪、研及然,声皆相近,实一人耳。何云书籍不见哉?”  予按唐贞元中,马总所述《意林》一书,抄类诸子百余家,有《范子》十二卷,云:“计然者,葵丘濮上人,姓辛字文子,其先晋国之公子也,为人有内无外,状貌似不及人,少而明,学阴阳,见微知著,其志沈沈,不肯自显,天下莫知,故称曰‘计然’。时邀游海泽,号曰‘渔父’。范蠡请其见越王,计然曰:‘越王为人乌喙,不可与同利也。’”据此则计然姓名出处,皎然可见。裴骃注《史记》,亦知引《范子》。《北史》萧大圜云:“留侯追踪于松子,陶朱成术于辛文。”正用此事。曹子建表引《文子》,李善注,以为计然,师古盖未能尽也。而《文子》十二卷,李暹注,其序以谓《范子》所称计然。但其书一切以老子为宗,略无与范蠡谋议之事,《意林》所编《文子》正与此同,所谓《范子》,乃别是一书,亦十二卷。马总只载其叙计然及他三事,云:“余并阴阳历数,故不取。”则与《文子》了不同,李暹之说误也。《唐·艺文志·范子计然》十五卷,注云:“范蠡问,计然答。”列于农家,其是矣,而今不存。唐世未知尊孟氏,故《意林》亦列其书,而有差不同者,如伊尹不以一介与人,亦不取一介于人之类。其他所引书,如《胡非子》、《随巢子》、《缠子》、《王孙子》、《公孙尼子》、阮子《正部》、姚信《士纬》、殷兴《通语》、《牟子》、《周生烈子》、《秦菁子》、《梅子》、《任奕子》、《魏朗子》、《唐滂子》、《邹子》、孙氏《成败志》、《蒋子》、《谯子》、《钟子》、张俨《默记》、《裴氏新言》、袁淮《正书》、袁子《正论》、《苏子》、《陆子》、张显《析言》、《于子》、《顾子》、《诸葛子》、《陈子要言》、《符子》诸书,今皆不传于世,亦有不知其名者。



    思颍诗



    士大夫发迹垄亩,贵为公卿,谓父祖旧庐为不可居,而更新其宅者多矣。复以医药弗便,饮膳难得,自村疃而迁于邑,自邑而迁于郡者亦多矣。唯翩然委而去之,或远在数百千里之外,自非有大不得已,则举动为不宜轻。若夫以为得计,又从而咏歌夸诩之,著于诗文,是其一时思虑,诚为不审,虽名公矩人,未能或之免也。欧阳公,吉州庐陵人,其父崇公,葬于其里之泷冈,公自为《阡表》,纪其平生。而公中年乃欲居颍,其《思颍诗序》云:“予自广陵得请来颖,爱其民淳讼简,土厚水甘,慨然有终焉之志。尔来思颖之念,未尝少忘于心,而意之所存,亦时时见于文字。乃发旧稿,得南京以后诗十余篇,皆思颍之作,以见予拳拳于颍者,非一日也。”又《续诗序》云:“自丁家难,服除,入翰林为学士,忽忽八年间,归颍之志虽未遂,然未尝一日少忘焉。至于今,年六十有四,免并得蔡,蔡、颍连疆,因得以为归老之渐。又得在毫及青十有七篇,附之,时熙宁三年也。”公次年致仕,又一年而薨,其逍遥于颍,盖无几时,惜无一语及于松楸之思。崇公惟一子耳,公生四子,皆为颍人,泷冈之上,遂无复有子孙临之,是因一代贵达,而坟墓乃隔为他壤。予每读二序,辄为太息。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