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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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之八 (第1/3页)

    孔安国尚书序曰。秦始皇灭先代典籍。焚书坑儒。天下学士。逃难解散。我先人用藏其家书于屋壁。此家语所谓子襄以秦法峻急。壁中藏其家书是也。然予读史记孔子世家及班固汉书。则有少疑焉。世家云。孔子生鲤。鲤生伋。伋生白。白生求。求生箕。箕生穿。穿生子慎。子慎生鲋及子襄。子襄年五十七。尝为孝惠皇帝博士。子襄生忠。忠生武。武生延年及安国。安国为今皇帝博士。至临淮太守。早卒。西汉书云。惠帝除挟书之律。立学兴教。招聘名士。文、景以后。儒生更众。且子襄藏书于屋壁。为岁已久。亦曷尝一日而不欲复大耀于世哉。自高皇帝过鲁。以太牢祀孔子。则此时已可以发。顾国家万事草创。日不暇给。而挟书之禁犹存焉。则不敢以轻举者。良有以也。逮孝惠时。挟书之律既除矣。学校庠序既兴矣。天下名士既聘矣。身而既为博士矣。子襄自合出其所藏之书。就使子襄未及是而死。则继之为文、景之世。于雅莘莘。天下文明。又非孝惠时比。其为子襄之子孙者。亦合出之。何待景帝之子鲁恭王余坏孔子宅。然后有传也。岂藏书之时。虽其子孙亦不使之知耶。岂子孙虽复知之。时移代换。恐为势家所有。不敢以自陈耶。岂以岁月?邈。不敢必其有无而故不言耶。抑惩秦祸难。姑欲存书壁中。庶几得以传远。故不废也。夫为圣人之子孙。幸遇文治蔚兴之时。埋没祖先之光泽。使帝王之遗书。泯泯焉而莫之恤者。岂人之情也哉。予窃疑焉。博洽君子。当有以辨之。



    又经籍道息。用不复以闻。颖达解前叟籍云。籍者古书之大名。由文而有籍。谓之文籍。因史所书。谓之史籍。可以为常。谓之典籍。然则经籍者。其六经之籍欤。汉书言尺籍通籍。籍以竹为之。盖简策之类。颖达谓为古书之大名。亦随文解之耳。用不复以闻。用字与前用藏其家书于屋壁同。用、由也。言由此也。



    如、若一也。然有时而为异。彼如是。吾亦如是。因之以如为往。如棠观鱼之类是也。彼若是。吾亦若是。因之以若为顺。钦若昊天之类是也。是以读书者。贵反覆求之。



    复卦。反复其道。七日来复。王辅嗣云。阳气始剥。至来时。凡七日。王解至甚简径。而孔颖达复引郑康成所取易纬六日七分之说。以谓阳气剥、复。隔此纯阴一卦。卦主六日七分。举其成数言之。故云七日来复。又云以六十卦当六日外。余有五日四分之一。每日分为八十分。合四百二十分。六十卦分之。六七四十二。卦别各得七分。是谓每卦得六日七分。易固象数之学。然亦不必如此其拘也。系辞云。干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其五日四分之一亦自略而不言。则六十卦分期之日。是每卦只得六日也。始为纯干之体。阳气渐消。阴气渐长。一变而为遘。再变而为遯。三变而为否。四变而为观。五变而为剥。六变而为坤。七变而为复也。由是而言。则辅嗣之解。岂不至甚简径乎。又何必傍取易纬之数。以附会之也。易纬犹不足取。若楮氏、庄氏改日为目。谓欲见阳长须速者。尤可笑也。疏又谓观注之意。亦用易纬。细究王旨。实与易纬不同。颖达此意。取为康成所挩。而不觉从其说耳。康成深于数者也。然过泥算数。每每如此。故其说多不能通。



    坎卦彖辞。水流而不盈。第五爻辞。坎不盈。王辅嗣以前为险陷之极。以后为险难未尽。虽彖爻各为之说。而中闲自有条贯。不可乱也。知此水流而不盈。专指九二言之。



    尔雅释诂云。初、哉、首、基、肇、祖、元、殆、俶、落、权、舆。始也。是皆以一字为一义。自初至落。固不必论。夫所谓权舆者。何为而为始也。盖五量皆生于权衡。故谓权为始。若舆则载也。运行莫先于此。故谓舆亦为始。孟子云。朕载自毫。意出于此。然考之经史。必权舆二字双举者。以初、哉、俶、落等皆见始意。而权舆外无所发。故连属以命之。



    邻韵而协者。诗家闲用之。谓之辘轳格。又谓之出入格。或以为宋人始。非也。此自有诗以来有之。盖古人文体宽简。不专以声病为工拙也。然为律诗。则其格有二。有前后相错者。有前后两叠者。如李贺咏竹云。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露花生笋径。苔色拂霜根。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三梁曾入用。一节奉王孙。则其相错者也。如示弟云。别弟三年后。还家十日余。绿醽今日醉。缃帙去时书。病骨独能在。人闲底事无。何须问牛马。抛掷任枭卢。则其两叠者也。



    晁迥法藏碎金。秦人带剑。彼人相笑。人当作楚。



    唐罗邺牡丹诗云。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浓华过一春。韩令谓韩弘也。弘尝除去所居牡丹。故云。浓华当作秾华。诗。何彼襛矣。襛、如容切。毛云。襛犹戎戎也。按广韵。襛、秾同音醲。又而容切。襛、衣厚貌。秾、华多貌。然诗既言棠棣杕杜桃李。则自当作秾。而作襛者。盖古字通用。



    楚郏敖。左氏则名之麇。公谷则名之卷。司马迁则名之员。其名之也且如是。其迹安可尽信哉。



    左传庄公十一年。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吊。言若之何不吊。所以致不敢不吊之意耳。以文势观之。其旨自见。杜注不吊。乃云不为天所愍吊。误矣。襄十四年。卫献公出奔齐。公使厚成叔吊于卫曰。寡君使瘠。闻君不抚社稷。而越在他境。若之何不吊。曰。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下执事。有君不吊。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帅职。增淫发泄。其若之何。厚成叔所谓若之何不吊。与吊宋之语。其意一也。杜于卫献公无所释。而于宋则遽谓不为天所愍吊者。岂以为庄公之传已有此解。而襄公之传不烦复说欤。以为卫献播越。乃其自取。而宋之大水。天实为之。故独谓宋公不为天所吊欤。求之二说。俱不可得而通也。迹夫吊宋之语。至于若之何一句。则止容有天不愍吊之义。而厚成叔既云若之何不吊。而其下方致吊辞。则不吊之语。必不主于天也。且客吊主人。必先指彼事。次道己恳。以相慰谕。然后吊礼成焉。谓天作淫雨。害于粢盛。指彼事也。谓若之何不吊。道己恳也。今俱以为指彼事。无乃阙乎哉。若曰。淫雨由天降灾。上天所当愍悼。若之何天不吊宋。播越由人失德。上天不当垂恤。若之何鲁不吊卫。宜事异而辞同。此又儿童之见也。夫天降灾害。所以警人君也。播越固由于失德。而天作淫雨。安知其不由于宋君之失德乎。论事初不当如此。但因天作淫雨。辄以不吊主天。征之事则有窒。审之文则不完。故为辨之。



    今人以不达权变者为慕古。盖谓古而不今也。左氏传曰。君子以为古。书无逸曰。昔之人无闻知。皆是意也。



    李白寻阳紫极宫感秋云。何处闻秋声。翛翛北窗竹。回薄万古心。揽之不盈掬。鲁直和和甫得竹云。阴雨打叶时。曲肱自晏息。心游万物初。何处寻辙迹。竹虽一草木。而二公赏咏乃如此。因知不可一日无此君。非徒一时语也。



    王逸离骚章句。本文虽复倒复较。然迄不敢去取一语。郑氏注礼记。删窜改革。惟意所如。纯于为逸。则似大拘。纯于为玄。则似不让。不让则师也之过。太拘则商也之不及。二子苟能抑所长而进所短。则可以无憾矣。



    世以三命推运行者。谓遇值本命及相冲之宫则凶咎不祥。是不然。相冲而凶。固自其宜也。我以木而处夫木之位。我以水而行夫水之时。当有大来之吉。又奚凶咎为哉。究其大旨。亦所以儆戒乎太盛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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