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类三通棋错一着

    第56章 类三通棋错一着 (第2/3页)

测着,却又听师父闲闲道:我可没这本事去驯教她,嫂夫人既是挺身护短,不如就交由嫂夫人来驯教吧!

    “我训教?黄岛主此话当真?”林姐姐闻言果真起心,兴致盎然地如是问道。谁知师父竟二话不说地抬眸正色道:“当真!”

    我不满于他的一锤定音,便径自跪了下来肃然恭敬道:“我非牲畜非走兽,何来驯教?师父,若弟子犯错,您如何教训都好,弟子自当受罚……”

    “是么?那玄风,你呢?”闻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神色,仿佛厌恶又宛若感触,我自觉心虚与他对视便忙垂下了首,也总算他还记得有师兄这么一号人在身旁,只听师兄在一旁急急道:“弟子甘愿受罚,只求师父能饶过师妹此次……”

    “你们当为师是豺狼还是虎豹?”他一下笑开,微带些挪揄地如是问道。

    “师父……”我惊讶于他的反应,一时间竟也答不上话来。

    “方才还争执不休的,如今却是同仇敌忾了?想是你们都拿我当了对头吧!”他有意无意地转动着手中玉箫,那是前年,大师兄特特从冰岛寻来的青玉锻制而成的上品,大约这世间是再觅不到第二把了……想起师父先前在我面前碎箫的场景,我便是不禁地牙齿打颤,到底小儿心性,不愿他又随便气了去,便又抿了唇战战兢兢地道:“弟子不敢。”

    “我很可怕?”他这回倒不笑了,只是摆正了脸色,一副师威赫赫的模样,末了又挑了眉去看我那已然无话的师兄道:“玄风,你说。”

    ”弟子……弟子……不敢……”

    “药兄!算了罢,竖子无心之言罢了!”重阳伯伯适时地出言打了围场,却见师父蓦地皱眉,一句“还不快滚回去?尽在人前给我丢人现眼!”轰然乍现,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我俩耳边,此刻我们那儿还记得方才嫌隙,只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便赶忙告退了。

    俗话说的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那日我平白地被师父说了一通,可经此一役,师兄却是再不拿那些恼人的风月事来烦我了……

    想来也是,连日来我苛尽本分,力求平稳,再不似往常那般闹腾,就连师父见了我这儿股子真诚劲儿也确实动了磨砺我性子的心思,便叫了我每日午时过后去他房里陪他对弈,也不知是前世遗梦,还是今生迷蒙,冥冥中我总好似是听谁常在我耳畔低回浅吟:人生便如棋局,若下棋时耐心,则局尾时开心;若下棋时倾心,则局尾时放心;一子错虽也不至满盘皆落索,却到底是添了些瓶颈和阻碍的……

    春来寒去却往往最难将息,前人的风骨摆在这儿生机萌发的和风里固然是不适宜却也到底是有几分道理,可不,那三尺棱冰虽是渐趋消融了,可阿沅的病情却是无常反复总不见好,一日我在师父房里与他对弈时听他讲说由是武三通指力有限的缘故,这才叫阿沅白捱了那么许久苦痛,偏偏林姐姐服食还笼期间最是动不得元气是以也无法替阿沅根除那月事阻塞之苦,他说这话时声轻若浮,情绪上也并没有什么起伏,想来他本也不是医者,自然也没有那医者特有的病患父母之心;他也不是什么丹士大儒,不会兼怀天下视生命为浮屠;他更不是那武三通之流的粗浅庸夫,想必阿蘅之前也未有对哪个十四五的姑娘生过些什么惜玉怜花的心境。

    “你也别要这副哀怨死相对着我,该出手时为师自会出手。”我回过神时他正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兀自专注着棋局,忽的又拈了一粒黑子来,只听得啪嗒一声,那冷暖玉棋子便已干脆落在了那经由整块琉璃砌就而成的棋盘上。

    “真的?”我早已没了计较棋路胜负的心思只一心揣度于他这话的真假。

    “你真道我会见死不救?”他睨我一眼,跟着扳起了脸来颇带些冷峻地如是说道。

    说起来师父那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绝技我也算是幼承庭训早就习惯了,是以这些年来我偶尔也渐渐不再惧于他那冷戾师威,先前那般遭际也可说是家常便饭,索性有我那贼汉子作陪,被罚时也不外如是,我们也权当了是顽儿,苦中作乐罢了。不过自当下而言,此情此景,即使我心中当真这般想他却也还是终究不敢外露在颜色之中的,当下得了他为阿沅诊治的承诺才是最为紧要的,我如是想着便不自觉地带了娇意向他谄媚道:“师父怎么这样想?徒儿是当真无计可施了这才……”

    我有意停顿,故作为难状,随后果见他哂笑着开口戏谑道:“怎么,黔驴技穷了?”

    “是,徒儿的确一筹莫展。”我说这话时低眉恭敬,只因我当真没把握于阿沅病情……

    “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也未免太有些小题大做了。”他低头继续端详着那棋局,语调平平地如是说道。闻言我多少有些些恼,便甩了手中棋子道:“徒儿给师父扫兴了,那师父便跟自己弈棋吧!徒儿告退。”我撑着案几起身,正想着往外去,却不想他突然扣住我那还留在桌案上的手波澜不惊地低声问道:“我准你走了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桎梏和他向来不形于色的薄怒,我微有些慌乱地与他对望了好一阵,少顷才又问他:“师父还有何吩咐么?”

    他又加重了些力道却并不答话,我睁大了眼睛看他,正迷惘于他纠结的眉头里那复杂的情绪究竟出自于何时却又见他松了手,双眉也是舒展着的样子,面色如常的,好似并没有什么纷乱心事,恍然方才那一切,皆是我自己个儿魂入了遭太虚之境似的……

    “不论你心里如何看待武三通,他终究是你段世伯一手调教的入室弟子,何况来者是客,往后别再要我看到你对他如前日那般态度!”

    “是,弟子遵命!”我俯身恭敬行下一礼,他仍自端坐在那儿,黔首冥思着他的棋局,不一会儿竟当真与自己博弈了起来,这是他一个人的局,由他设由他立,自然也由他一人左右延续,我在时他或可陪着我拆上几招聊作消遣,若我不在……他怕便是连多念我一下都嫌费神了吧……

    小时候总听娘亲说,薄唇之人大多寡情,师父呢?他也是薄情之人么?不,他对蓉儿与阿蘅不就很好么?而且,他对弟子也不是说不好,就是有时脾性古怪了些,我们又都怕他,是以谁也不会有那个胆去找他促膝长谈,于是这些年里我们就越发不懂师父心中所想了,大抵那些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们都是如此的吧,他们总有自己的世界,而往往那些另他们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的秘境又都不是我这样的普通人所能理解看透的……

    “在想什么?你如此这般站着做甚?莫非你还想练折腰舞不成?站累了就坐下罢!”他终于抬头,双眼里却像是覆上了层疲惫的样子。

    “武三通其人,粗是粗糙了些,待你那何姑娘却是不差的,就算是你卖她一个面子也罢,好歹也是系出大理段氏的弟子,你何苦又如此视他如洪水猛兽?”他闭上眼,抬起手揉了揉额角,良久才又睁开眼如是说道。

    “师父认为武大哥对阿沅很好?”我问,却听他兴致勃勃地反问:“你倒是说说,他待何姑娘哪儿不好了?”

    “没有,很好!好的很!”当下我正暗自鄙弃着武三通对阿沅那过分的好,便就全不知了自个儿此刻狰狞着的面目咬牙切齿地是有多违和……

    “你如是厌弃于他究竟是何故?可是有何误会?来给师父说说,教师父也……”他话至此处便陡然没了声息,旋即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极骇人的噩魇便又紧锁了双眉来看我。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只瞧着他那如同被蜜蜂蜇了一般的表情便觉气闷,谁知他弹指间又换了神情起身笑道:“不过是教你些待客之道罢了,还起了脾性了!也罢,瞧不上便瞧不上吧,你段世叔座下有渔农工书四大弟子,为师素来最瞧不上的,也便是那畏首畏尾的村夫武三通!”

    “吼!师父自个儿不待见的人却偏要我待见,这是甚么理?”我一屁股坐下来,大快朵颐地撑着头凶巴巴地望着他,却见他不着痕迹地道:“你到底与他同辈,何况你们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若不喜欢他,离他远儿点就是了,何至于要像现在这般与他明面儿上过不去?”

    “师父何时也学得旁人那般虚伪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难不成还要徒儿对着自个儿不喜欢的人强装欣然强掩恶寒么?”我收起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道,突然一下间晃神,又飘渺着思绪自顾自地喃喃道:“是了,师父一向也便是如此的,便是喜欢也强说作不喜欢,便是讨厌也强说作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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