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自古贫贱出良才

    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自古贫贱出良才 (第2/3页)

地被唤入堂上。此堂就是书院以后的主讲堂崇正讲堂。

    堂上挂着一副孔圣画像,林延潮,耿定力,徐贞明三人面南而坐,如徐火勃,徐熥,翁正春,林慎都是分坐左右。

    紧接着一名考生进入堂上。

    徐火勃道:“汝当堂默写这一次招考里四书题第二道‘君子不重则不威’,便写便答话。”

    这名考生一愕随即道:“学生有些不记得了。”

    徐火勃面色一沉道:“才考得三日就不记得了?莫非是替考的吗?”

    那名考生色变道:“学生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这名考生走到案前,案前笔墨都已备好。

    一旁徐贞明问道:“汝是哪里人?”

    “泉州府晋江人士。”

    “现在有何功名?”

    “晋江县附生。”

    “家中三代履历?”

    “家父卢建经商……”

    问完话后,对方苦笑道:“仓促间好容易记起来了,若是有错了几字,还请见谅。”

    徐火勃收了卷子交给徐贞明,耿定力,林延潮三人过目。

    徐贞明看后率先道:“你此卷与原卷相较一字不差……”

    那人敢露出喜色,却见徐贞明道:“笔迹与原卷也相似,显然这书写原卷的人刻意模仿过你笔迹,但形容易仿,笔触轻重却……”

    那考生当即道:“学生冤枉啊……”

    林延潮拿过卷子接着道:“你方才说你父亲单名一个建字,但在此文中这建字却没有缺笔,身为人子你连避讳都不知道吗?”

    那考生顿时汗如雨下。

    耿定力一拍道:“你还敢撒谎吗?”

    那考生如捣蒜般磕头道:“状元公饶命,大宗师饶命!”

    耿定力冷笑一声道:“本提学尚且不计,部堂大人回乡办学,尔居然敢在他面前妄图侥幸过关,如此之人就算为官也是奸官,朝廷如何用你?本提学现革去你的功名,再发回原籍发落!”

    那考生整个人瘫在地上,然后被人拖走。

    堂下的考生不知堂上发生了何时,但见大门一开,方才还踌躇满志的考生就如死狗一般的被拉出来,顿时都是吓了一跳。

    崇正讲堂上,一名考生将卷子交上,林延潮,徐贞明,耿定力看了此人原卷低声议论一番。

    然后林延潮道:“你叫周如磐?”

    下面的考生道:“学生正是。”

    林延潮道:“你制艺几年了?”

    周如磐道:“学生学文十年了。”

    林延潮道:“现在是何功名?”

    “学生惭愧,上个月县试已是第三度落第。”

    林延潮与耿定力交换眼色,然后点点头道:“考场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以你的文章不怕没有机会。”

    周如磐露出又惊又喜之色,林延潮笑道:“你先在本书院就学吧,暂定为内课生,不知大宗师意下如何?”

    耿定力抚须道:“以他的文章而论当得。”

    周如磐闻言已是忍不住喜极而泣,他拭泪后强自镇定地道:“学生多谢部堂大人,多谢大宗师。”

    林延潮笑了笑道:“虽取你为内课生,但本书院每月两考以定名次。若你不求上进,也可从内课生降至外课生,甚至附课生,你要好生用功,不要辜负了你的文章。”

    “是,学生定然牢记部堂大人之言,不辜负部堂大人,大宗师的赏识。”

    周如磐退下后,耿定力笑着对林延潮道:“此人文章有馆阁气象,却不知为何无伯乐赏识,恭喜老弟慧眼识珠得此人才啊!”

    徐贞明道:“不错,此人文理俱佳,但是策问稍弱了一些,不过内课生足以胜任。”

    林延潮也是很高兴,不过面上却淡淡地道:“话是如此说,也要看他今后如何了。”

    考生筛了半数,此时已经过午了,众考官停止面试,在堂上用饭。

    这时候耿定力向林延潮道:“老弟书院开办在即,不知讲者够吗?”

    书院的讲师其实已经够了,但林延潮知耿定力这么说必有原因于是道:“大宗师也知,林某用人向来是宁缺毋滥,只要是人才定是虚位以待。”

    耿定力笑着道:“如此太好了,此人是真人才,他是我的学生名为史继偕,万历十三年领乡荐,他有意在老弟这里谋得一份差事,故而托我到老弟这里打探打探。”

    林延潮一听,史继偕此人在历史上是大大有名啊,如此招揽门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于是林延潮道:“既是大宗师推荐,那绝对错不了,不知何时可来书院坐馆?”

    耿定力笑着道:“老弟真是说风就是雨,可见求贤若渴之心,也好,改日让我来给老弟引荐就是。”

    众人吃过午饭,然后继续面试考生。

    此时一百五十名考生已是面试了大半,最后仅剩下十几人了。

    书院里给这些考生供有茶水,却没有给饭食,曹学佺站在那,饿得是饥肠辘辘,头晕眼花。

    按道理来说,一顿午饭不吃也不至于如此。

    但是他因为家贫根本无力住在省城里,所以之前的报名,招考,以及今日的面试都是一大早就从洪塘家里出发走到城东的鳌峰书院。

    今日天没有亮,他在家中喝了两大碗清汤寡水的番薯稀饭然后启程。

    徒步走了近两个时辰到了鳌峰书院时,肚子里那些番薯稀饭蹧就化作了某些气体都排出了身体,现在又在书院里等了大半日,故而饿得是眼冒金星,只好讨茶水喝来充饥,结果是越喝越饿。

    “曹学佺!”

    但见堂上唤他的名字,曹学佺强打精神走进了崇正讲堂。

    但见讲堂上三位考官面对自己而坐,一人乃林延潮他是见过的,其余二人他都是不识,但料想能与林延潮同坐身份定然不低就是。

    除了林延潮,其余二人都是神色威严,左右考官也是上下打量着自己。

    曹学佺感觉到气氛里有几分凝重的意思。

    这时候一名考官让他坐下默写四书题第二道‘君子不重则不威’。

    这道题曹学佺三日答过,故而毫不犹豫地写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吃饭,落笔时手一直在发抖。

    上面的考官不容他思索当即问他履历出身。

    曹学佺提及自己是洪塘人,并出自洪塘社学时,偷看林延潮的神情,却见对方面上没任何表情。曹学佺又垂下头。

    一会功夫文章写完交了上去。

    这时一名考官将他的卷子看了一会道:“你这笔迹与三日前原卷判若两人,这是何故?是否替考?”

    对方神色皆厉,曹学佺道:“学生……学生饿了一日,手上发抖,故而写来有气无力。”

    “哦?饿了一日?方才几位考生也是饿了半日,怎么他们都没有发抖,就你发抖?你这番说辞谁信?”

    曹学佺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将他早上喝得番薯稀饭说起吗?他以自己家贫自卑,故而难以启齿,于是垂了下头。

    “孺东兄不用着急,或许另有别情。”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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