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侠心初现,仓米如银谷如金

    (二)侠心初现,仓米如银谷如金 (第3/3页)

官兵松弦之前,“铮”地弹出,正中那两名官兵*骏马眉心。她手劲极强,这两枚铁扣登时深深嵌入二马颅骨,那两匹马头痛欲狂,却一时未能丧命,只是上蹿下跳,惊了整个队伍。

    “王嵩,赵亮!你们管好马!”队伍中央的首领军官忙喝道,那两人却来不及拽紧缰绳,先后跌下鞍来。赵亮头一着地,他坐骑不偏不倚一脚便踏在他头上,顿时脑浆鲜血流了一地,眼见是活不成了。而王嵩屁股沾地,一只左脚却还别在马镫上,整个身子便随着惊马拖走,跌跌撞撞,留下一路血泥。

    旁边几名官兵的坐骑也惊了,反转了阵脚向队中冲了过去,一时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趁着乱子,陈婉娘早驾赤电到那孩子身边,伸手一揽,将那小孩拎到了鞍上。

    那首领军官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伸手,执过马鞭,照着一匹惊马当头用力抽去,那鞭子“呜”的一声抽下,竟入肉三分深。那马顿时头破血流,前蹄一软,跪倒在地;马上那官兵忙蹿到地上,回手一刀,便斩下马头。

    另一匹惊马的主人这时却还停不住马步,那头领蚕眉一皱,豹眼怒睁,伸手挥鞭,鞭子竟一下缠在那骑兵脖子上,只一勒,那人叫也不曾叫一声,便从马身上栽下,一命呜呼。

    其余众兵士赶忙整饬队伍,似对这首领的冷血残暴已司空见惯,连看也不看那几具死尸一眼,继续冲马上前,宛如无事发生一般。

    那首领军官这时才手一挥,叫停部队,自己信马上前,与陈婉娘一会。

    他露了这几手凶狠残忍的功夫,陈婉娘只觉心中一寒,不料这首领不仅泯灭人性,手下更有几分真功夫,便更为那些散粮拿粮之人担了几分心。此时看他催马过来,不由上下打量起来:只见他身着补服,上绣孔雀;头顶暖帽,顶珠是颗蓝色明玻璃,帽上插两支单眼花翎,显见得是名游击,且有军功在身,也难怪有几分武艺,管辖军士也较为齐整。

    “中原无甚兵事,此处接近洛阳,若说武将,恐怕就是河南绿营的军官了。”陈婉娘暗自思量着迎上去,在马上抱拳行礼,道:“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那军官见这女子不但不怕自己,反而敢于走近,心中先存了几分疑虑,想起适才她展露的指力,更存了几分忌惮。这时离得愈发近了,看她绯衣如血,面容似玉,明艳照人,又不禁起了几分倾慕,便拱了拱手,道:“在下姓冯名望。这位夫人,那孩子是乱党,我劝你将他交给我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陈婉娘却朗声笑道:“乱党?却不知这么小的孩子,有何可乱?你若说他是乱党,那我就偏是要救乱党,你奈我何?”

    听她口气大胆狂妄,冯望倒是一愣,眯起眼睛又打量她上下几番,蓦地想起一人:“莫不是她?若得罪了她,已是头疼,更不用提她兄长﹑丈夫……”便强压下火气,沉声问道:“女侠是定要蹚这浑水了!不知可否留下芳名?”

    陈婉娘喝道:“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凭你也问我姓名?”那句话原是一句佛偈,而罗刹门用之作为天部之主的切口,在这中原一带,可谓无人不晓。陈婉娘自筹凭自己一人之力无法救下这几位少年,也只有暂借未曾破门出教之时的名声吓这军官一吓。

    “果然是她!”冯望一惊,又有些喜,若是她,此番自然必要卖她几分面子,将此事让过,否则怕还有一番好打,即便仗着人多勉强赢了,也是后患无穷。他硬生生将满脸的怒意挤成一团笑,拱手道:“原来是罗夫人。末将曾与令兄陈大人于宁波一同当过差,年前也与罗大侠有过一面之缘,万不敢得罪夫人。这孩子,看来是夫人府上家丁,恐怕大家是闹了一场误会。罗大侠义薄云天,怎会和叛军乱党扯上干系?既如此,在下还有要务,咱们这就别过。”说完,笑面可掬,之前的杀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说什么?仲恺他怎么?”陈婉娘一个恍惚,待要追问,那队军士早已催马过去,一阵黄尘卷过,已直奔洛阳而去,离济源愈行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