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怪症奇诊,呓语无心藏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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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怪症奇诊,呓语无心藏端倪 (第1/3页)

    次日一早,刘崇便被赌坊中的下人叫醒,说是后门有人备了顶小轿,专候着“神医小少爷”过府一叙。刘崇长到一十二岁年纪,还是第一次坐上轿子,不禁又是好奇,又是自傲。他坐在那轿中只想东瞧西瞧,巴不得轿帘高高掀开了,让远近邻里都看得清楚,可又怕太过张扬炫耀,让那两个轿夫笑话。想了想,便挺直了腰板坐在轿中,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只怕就是官衙老爷,也没他坐得“君子”。

    他坐得甚为辛苦,好不容易捱到了那大户人家,昨日那病患早早迎到了门口,亲自扶他出了轿子,边走边道:“刘神医,您的医术果然了不起!我这病走遍了关中也没人能治好,您只扎了几针,就没再发作,您可当真是再世的华佗!”

    “好说,好说。”刘崇打了个哈哈,揉了揉腰,道,“那是什么破轿子,还不如走过来舒服!”那病患慌了神:“怎么,轿子不舒服么?可是颠了?唉……您看看我这……我这真是招待不周。我这就吩咐下去,重重责罚那两个轿夫。”

    刘崇忙一摆手,道:“这就不用了。只我回去的时候就不需坐轿,自己走回去就是。”那病患连连摇头:“这怎么成?既然轿子坐着不舒服,您看肩舆可还习惯么?”

    那肩舆与轿子一样,也是要两个人来抬,只不过少了遮挡之物。刘崇自是想让旁人都见他威风,便沉思了一下,道:“也罢,便如此吧。”又问道:“你请我来府上,是要看谁的病?”

    “是犬子。”那病患一脸的笑容,却掩盖不住脸上的担心,脚下步子越迈越快,到得后来便如奔跑一般,刘崇知他担心,此次倒没说什么,只是紧跟在那病患身后。他少年气盛,而那病患却已入中年,大腹便便,是以跑到那东厢门口时,这病患扶着门框喘了好一会功夫才能说出话来,而刘崇早已快他一步进了卧室。

    “小神医,唉……我这病、我这病也是叫他吓出来的。您看看他,您可千万、千万治好了他……”那病患一到卧榻前,便止不住地掉下眼泪来。刘崇点了点头,道:“尽人事,听天命。我可不能说什么千万不千万,一切看过再说。”言罢,撩起纱帐,但见床铺上躺着一个少年儿郎,形容枯槁、面色暗淡,宛如僵尸。

    “这病怎么得的?”刘崇边问着,边搭脉望闻。

    那少年病患早已说不出话来,木木地抬起手来,如干柴般的手指直直指着帐顶,不知是何意思。那中年病患看得心酸,又是一串眼泪掉下:“今年清明,他去山里给他娘上坟,回来后便这样了。看了不知多少郎中,便连巫医、道士、和尚也都瞧过了,只不见好。这次机缘巧合碰到了神医您,我才算有了指望。我只这么一个儿子,若他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别慌,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刘崇连啐了几口,道,“我还没说我不能治,你怕什么?”那中年病患大喜:“您,您能治?”

    刘崇细细把脉,道:“我看他脉象虽然虚弱,但深按时并无浮滑之像,可见脏腑无碍,中气不足皆是因水米不进之故。他是心病,所以难以进食、难以入眠,我可说得错了?”那中年病患连连点头:“没错,您说得是!可怎么治,需要什么药材?”刘崇笑笑:“倒也不难治。只这方子很是古怪,不知您信我不信。”

    那中年病患忙道:“信、信!怎么不信!您说您说!”刘崇道:“你看他瞳孔凝而神散,面容僵硬,只怕是因为被吓得魂魄出窍,已失去知觉。眼下只有反其道而行之,令他先从味觉开始,便算回了神,这病也就不治自愈了。”

    那中年病患问道:“那怎么让他感受到?”刘崇伸出三根手指,笑道:“只需二椒便可。上好的灯笼椒三两,花椒二两,你请个好厨子来,把这两样食材细细切碎碾碎了,待爆炒后尽数喂予令郎服下便可。”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那中年病患脸上闪过一丝不确然,但横下了一条心去,“死马当作活马医”,仍是传命了下去。

    刘崇呵呵一笑,坐在张藤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来,正要细品香茗,忽而想起一事,又提起笔来,边写边道:“他这些日子不曾说话,此次被辛辣之物相激,难免咽喉伤损,我这便开个薄荷叶杭白菊清嗓汤的方子,你叫人放些冰糖,仔细地煮了,再放得凉些,待他醒转过来,就要他全喝了。”

    “是、是、是。”那中年病患点头如捣蒜,双手捧了那方子,再度吩咐下去。

    过不多时,两样“药”全已备好,那中年病患亲自抱起儿子,颤巍巍地将那“双椒油”灌入他口中。少顷,但见那少年陡然间身子一震,脸也变得彤红起来,继而原本圆瞪着的两目猛然眯起,张开了嘴大声哈气,连连喊“辣”。两边下人不用吩咐,早递了清嗓汤上前,那少年闷头牛饮,眨眼间,一大碗碧绿的汤水便全入肚,那少年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怔了怔神,见到眼前呆呆凝望自己的父亲,“哇”的一声,伏在父亲怀中干嚎起来:“爹!蛇、蛇、好多蛇……好多蛇……”

    “不怕不怕啊,乖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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