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难忘旧人,一晌贪欢一场悲
(十三)难忘旧人,一晌贪欢一场悲 (第1/3页)
方出了正月,谢焕便被判了“斩首”之刑,按着那冯大人的意思,他本也是该当“凌迟”之罪,不过碍着新皇登基(按,此时为咸丰二年),大赦天下,便将这重罪压下了。
陈婉娘也是算准了这些,方胜券在握。众人便只等着到了临刑前一天晚上,花重金先请了狗官进赌坊对面的青楼“凤凰阁”中吃了好一顿花酒,暗中则买通了行刑的上下一干人等,又从街上抓了个地痞流氓,易容改面,狸猫换了太子。第二天人头落地时,谢焕早躺进了赌坊,刘崇亲自施针过血,医治他身上这些天所受刑伤。
若非事先听陈婉娘讲起那“无量”一事,刘崇几乎便将谢焕胸口上那血莲纹路认作了铁烙之伤。此番的伤患,诚可谓是刘崇行医数年以来,所治芸芸中,伤病最为沉重者。看他周身上*无完肤,刘崇才明白何谓之“遍体鳞伤”,想来那冯姓官员当真是发了怒,早就授意属下最好在牢里便把这戏子弄死,幸而谢焕身上有盖世绝功——“无量”护体,否则早被扔进了乱葬岗。
然而细细检验伤势时,刘崇心中又生疑惑。那些牢卒们并不会武功,更妄谈内力,只消谢焕运起功力,大半伤势就伤不到筋骨,何以他竟摒弃运功,甘心情愿承受这许多惩罚呢?他问陈婉娘,陈婉娘却默不作声,轻轻摇了摇头,满目悲凉地望了谢焕一眼,便缓缓地走出了房门,留下了一路怅然。
刘崇鲜见陈婉娘如斯的不快,心上起了个突,深信她并非仅仅为这小小戏子感伤。果不其然,自步入二月后,陈婉娘眉宇间就染上了淡淡的惆怅,平日的欢声笑语也无端端平添了一股强颜欢笑的滋味,赌坊众人都觉到了这份诡谲,而揭开一切真相的,却是苏醒之后的谢焕了。
早过了元宵,凤凰阁却破例连放了几日的烟花,赌坊门口的人流也较平日多了几十倍,而这些人并非为赌钱而来,皆是因凤凰阁的头牌景莲景姑娘,又要一年一度地在众人面前露面了。
那日月上柳梢,谢焕半个月来头一遭下了床。他一身伤结了疤,人仍是闷闷不乐。正如陈婉娘此前所言,他为人好静恶动,性格懦弱,正是逆来顺受的脾气。此前虽与陈婉娘有所过节,但经她解救后,又躺在床上听了这十几日的解释,他终究肯默默地在赌坊住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了。
他一出房门就是后院,一抬头,就见那紫衣轻纱的女子站在一笼月光中,静静遥望对面的凤凰阁。那厢则一派灯红酒绿,二层楼开了扇窗,天气仍很寒冷,窗内的女子却轻展倩影,摇着团扇,向外俯视,一派清高自许。
谢焕仍旧对陈婉娘没有好感,只是他既不在盛怒,就说不出难听的话来,缓缓踱了两步,才道:“我听闻那凤凰阁的景姑娘,只有你两分形似,一分神似,就被罗仲恺花大价钱捧做了凤凰阁的头牌,风头一时无两。”一句话说得无头无尾,听不出是称道,抑或讥讽。
陈婉娘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一心复仇,这些小事便不去留意了,想不到你的消息竟也灵通了起来。”谢焕道:“我做这几年戏子,台上台下的,接触各色人物,自然什么事情就都知道点儿。”
陈婉娘“哦”了一声,道:“此处风大,不利你养伤,咱们还是换到别处说话吧。”语罢,不等谢焕应声,便在前领路,左转右转,到了一处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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