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难忘旧人,一晌贪欢一场悲
(十三)难忘旧人,一晌贪欢一场悲 (第2/3页)
二人坐下,凉亭畔的丫环见了,不待吩咐,早去泡了一壶热茶来。谢焕不由得心头一动,想起眼前这女子当年在罗刹门中,仅凭独力便撑起了大半的场面,众千人对其马首是瞻,眼下却沦落得治理这小小一间赌坊,虽说各处皆井井有条,但也不得不叹一声大材小用了。
陈婉娘细品了一口清茶,道:“谢老弟,自你来到赌坊,我就想哪天能与你说上一番话,拣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碰见了,也就别怪我这做阿姊的冒昧。”谢焕听她称自己“谢老弟”三字,不觉想起五年前初到罗刹门时情形,那时父亲谢望山与罗刹门门主罗仲恺在内堂谈着机要,她不愿听,便带着自己在四处游玩。那段日子,自己叫她“陈阿姊”,她便叫自己“谢老弟”,处处照顾,事事关心,让早逝母亲的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了来自年长女子的温暖。现在想来,那段日子可能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后的快乐吧。如此的女子,想不到再见面,却会和自己站在对立场上,刀戈相向。那天他倒下时,心很痛,不止是为了师妹的出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一段回忆的埋葬,可眼前,那段回忆又可以重现么?
陈婉娘道:“朝廷命官身旁戒备森严,你这一次行刺不得,是不是还想养精蓄锐,改日再刺呢?”谢焕刚刚心中兴起些许暖意,听她提到刺杀之事,复回寒冷,而因有了此前教训,他只紧抿着嘴唇,不言不语。陈婉娘见状,又品了口茶,道:“你就这么想杀了他?我认识的谢老弟,莫说杀人了,就是杀一只虫豸,也会有所犹豫的。”
谢焕身子抖了抖,道:“他杀了我爹!他抓走了我父亲,判了‘凌迟’之罪,三千多刀,刀刀见血,他却没有犹豫过!”陈婉娘“嗯”了一声,轻声道:“我知道。只不过,那冯狗官并非你该报仇的仇家,听阿姊一句话,以后莫要如此冲动行事,阿姊救得你一次,可救不得你第二次了。”谢焕剑眉一立,怒问道:“我亲眼所见,那狗官怎么并非我的仇家了?”
陈婉娘道:“不错。他是抓了你的父亲,甚至还做了监斩官,然而令尊是匪、是贼,他是朝廷的官员,单就此事而言,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你来想想,令尊谢望山当年统领白莲教,论起心思细密,我也甘拜下风。可是他这般机警之人,归程中竟被官兵抓了个正着,这又是什么缘故?”
谢焕被这一番话说得沉默良久,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皱着眉头想了想,半疑半信地问道:“你是说,有人走露了风声?出卖了我爹?”说到“出卖”二字,不觉想起临江仙来,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脸色黯然。陈婉娘点头,道:“你再想想,你当时身为白莲教少教主,令尊过世后,本该由你掌教,可为什么你却连待在教中都做不到,反而去做了戏子?”
谢焕这时已对她增了几分信任,便低下了头去,细细回忆着,道:“教中长老说我年幼不更事,无法掌控全局,便推选了尤叔叔出来。他门下弟子看我年幼,就欺负我,我又不会武功,只好离了家。因我谢家家学渊源,自幼就要习练戏曲,万般无奈下,只得投到一家戏班谋生。”陈婉娘察言观色,见他说起往事,竟浑然没有一丝怨恨苦恼,仍是平平淡淡,不由得暗叹一声,心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天性如此,也就怪不得别人随意摆弄了。
而谢焕被陈婉娘此前提醒,讲着讲着,忽而眼前一亮,大声道,“陈阿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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