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流年仇雠,恰如昨日驻眼前

    (十四)流年仇雠,恰如昨日驻眼前 (第3/3页)

振,恶人趁虚而入,怂恿爹吸上了鸦片。爹的烟瘾很重,不仅将家中的生意全部放下,还拿出全部银两去买鸦片,甚至问恶人借了高利贷。大哥当时只有一十五岁,也不晓得经营,于是短短数月时间,几百万的家产化为乌有,爹也因吸食鸦片过度而亡。”

    刘崇见她讲到此处,已是泪水涟涟,不禁大起怜惜之意。心道看她平日大大咧咧,是这赌坊众人捧在手心疼爱的宝贝,谁知以前竟受过这许多苦处。

    叶可盈续道:“后来,那任蛇儿拿着爹立下的字据找上门来,说父债子偿,我们欠罗刹门一百万两白银,须得抓了我与大哥回去。我和大哥很害怕,幸而大哥天生神力,急切之下,打折了家中擎梁之柱,借着一片混乱,抱着我逃了出去。后来,便是没日没夜的逃亡。任蛇儿精通趋蛇之术,我们所到之处,往往遍布毒蛇。那段日子天天担惊受怕,真是想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几次三番我想让毒蛇咬死,却都被蛇躲开,如今想来,定是因罗刹门要留我二人活口罢。”

    刘崇这时蓦然想到袁家、黄家之事,看来罗刹门不只意在少年之血,同时也要这些少年的家财。怪不得出事的都是些富贵之人,真不知罗刹门拿这许多钱财,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去劫富济贫么?他暗暗心中冷笑,更对罗仲恺憎恶了几分。

    叶可盈继续缓缓讲来:“这样逃了十来天,我和大哥终于筋疲力尽,倒在一片林中,眼见着任蛇儿的身影就在不远处,身边围满了毒蛇,再也逃脱不了。正在这时,一曲箫声悠悠响起,登时将那几百条毒蛇趋得掉头折返。而后,一位青衣男子缓缓自林子深处走了出来,喝住了任蛇儿。那时我只当得了救,便昏睡了过去。”

    刘崇不解问道:“你只当得了救?”叶可盈点头,道:“不错。待我醒转后,那男子已不见,大哥说他救了我二人后,便留了话。他说,他不能阻拦任蛇儿,只能挡得这一时,我二人要想活命,便惟有进到洛阳城,找到‘万金赌坊’。”

    刘崇道:“他也没说他是什么人?当今之世,能有本领仅凭一曲便抵挡住任蛇儿的趋蛇之术的,肯定是高人呢!”叶可盈道:“他不肯说,我大哥又木讷,便也没问。只是我后来推测,他应是‘罗刹门’中的‘乾达婆’部主丁遥,善乐,江湖人称‘曲皇’者。”

    她顿了一顿,又道:“此后我与大哥便认准了方向,一心一意地逃往洛阳。因是有了希望,这一路上不管再怎么艰难困苦,我们也都不怕,终于到了次年洛阳城‘牡丹花会’时,找到了‘万金’赌坊。那时天已入暮,你收摊回了家,故而不知。任蛇儿紧跟着我二人直闯入坊,被大掌柜出手拦下,并重创了她的龙儿。而后,大掌柜交给她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说是替我二人赎身还债,自此以后,她才是我二人的债主,与罗刹门没有半分干系。”

    “任蛇儿悻悻而归,扬言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与大哥这才当真松了一口气,不料大掌柜却把我大哥赶出了赌坊,让他自投名门,若拿不出一百万两银子,抑或不能在赌坊赢回这些钱来,就要我在赌坊中打三十年的杂工。我起初以为她与任蛇儿亦是一丘之貉,救我们回来,委实没安什么好心思。现在才晓得,她是觉得‘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要我们好生习武练功,日后才能保护自己,不用再仰人鼻息。”

    “不错。”刘崇抚着胸口慢慢坐起身子,笑道,“只不过依我看来,大掌柜也有自己打算。不然怎么不留你大哥呢?还不是嫌他比盛五哥还老实些,留在赌坊也是赔钱费粮么?”

    叶可盈白他一眼,道:“你现在伤好了?罗仲恺那一掌,怎么不劈在你这张臭嘴上!我已将我的事情都告诉给你听了,那你的事呢?你怎么来洛阳的,怎么就学了医,怎么又能在赌坊门口摆摊呢?你也都讲给我听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