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视金如土,一场痴狂了余生
(二十)视金如土,一场痴狂了余生 (第3/3页)
你滚就滚,哪来这许多废话!再有半个不字,小爷先叫你自此消失!”
“丘才!休得无理!”陈婉娘蓦然间心起凉意,喝了一声,到底还是喝得晚了,就见门口猝然闪进一个灰影到了丘才身边,“啪啪”两声,丘才便倒飞进了人丛,砸在一张赌桌上。
那男子身形如鬼魅,与陈婉娘打景莲如出一辙,却更难百倍。须知丘才于武功上已是一等高手,却连还手余地也没有,足见得此人武功可怕可怖。
这一下赌坊炸了锅一般,叫“哥哥”叫“姊姊”的乱成一团。刘崇挤过人群,先跑到丘才身边,见他两颊高高肿起,缓缓直起身子,“扑”的一口吐出一颗牙齿,嘴角也涔涔地流下鲜血。刘崇忙上前搭腕摸脉,这才放下了一颗心:那人不过意在惩戒,并未下重手,丘才只是受了外伤。刘崇抬起头来,见隔着人层,陈婉娘与那灰衣人对峙而视,不时却又回望过来,眉宇间饱含担忧,便示意无碍。他这才转头望向那灰衣人,一瞥之下,立时认出他竟是罗仲恺。
刘崇心中莫名起了惧意,看向叶可盈,见她脸色早变得铁青,双拳紧握,却始终不敢冲上前去为父报仇。景莲见到罗仲恺,恰似遇到亲人,骤然换了副面孔,跑上前去,依偎在他身边,一脸委屈:“罗爷,她打我!”纤指上凤仙花的颜色刺人眼目,正指陈婉娘。
她一心期盼罗仲恺出头做主,不料那男子竟看了陈婉娘一眼,笑道:“我看到了。打得好!”
陈婉娘冷笑道:“你既来了,便领她回去。我们还要做生意,禁不起折腾!”罗仲恺也冷笑道:“她与我何干?我凭什么带她回去?刚才出手不过替你教训下人,你可别会错了意!”
陈婉娘尚未接话,景莲脸色已变得惨白如纸,看着罗仲恺背影,缓缓问道:“罗爷,我与您何干?您怎么竟说得生分了……”苦笑连连,呆呆望着罗仲恺。罗仲恺扭过头来,瞥她一眼,道:“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抬举你是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明白!如今还想得寸进尺么!”说完了,抬腿就走,却被景莲一把拽住衣袖,哭求道:“您要带我一起走。”
罗仲恺只抬了抬手,便把她震得远了三四步,又极轻蔑地瞟她一眼,道:“现在我才看清了,你与她半点也不像。”语罢,大步离去。
陈婉娘听了那最后一句,不由得脸上一烫,看那凤凰阁的花魁还愣在当场,方才的戾气尽皆消散,心中难免替她伤怀,要吩咐人帮她收拾了东西送她回去,却见她已失魂落魄般自行走了,叫也叫不住。
一场闹剧就此了结,陈婉娘心头不知是何滋味。到得晚间,她叫人清点了景莲带来的物事,便叫刘崇送到对门凤凰阁去。
刘崇心知这是陈婉娘见自己机灵会说话,才派过去,多长了心思,想到景莲脸上瘀伤未消,便带了几瓶药膏在身上。岂知刚到了凤凰阁门口,就见那女子身着彩衣,轻盈华丽如凰,自二楼飘飘落下。那一刹那而来的凄美,便永远定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一生一世也难以忘怀。
景莲落地当即断了气,纵是这洛阳城一等一的神医就在旁边,也束手无策,空余嗟叹。
凤凰阁的老鸨固然贪财,却也晓得刘崇送来的东西自己拿不得,便好言好语,又拿出不少糖果点心,求他依旧拿回。刘崇拿人手短,只得原样抱回赌坊。一进门,就险些撞上痴立门口的陈婉娘。
陈婉娘是听了门口叫嚷声才出来,不料竟亲眼见到白日里还那般气势凌人的女子,到这时反变作门前一具艳尸,一时间,说不出的心堵。看刘崇捧了妆盒回来,也明白内里情由,便道:“她生前自有百万黄金的身价,死时却无半分留恋。仅这一点,胜吾辈多矣。早知如此,白天时就不该呈一时之气羞辱于她,真是好生懊悔。你把这些东西交予盛昌,叫他买副上好的棺木,挑块好地方,把景姑娘与这些劳什子一并葬了。凤凰阁那边,只说景莲之死我心中有愧,后事便不须他们劳神了。”
刘崇诺了一声,依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