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曲断箫折,白衣遗世染血污
(二十五)曲断箫折,白衣遗世染血污 (第3/3页)
大悲,愣了良久,才看向垂首一旁的刘崇,道:“你没带医箱来么?怎么不治他?”
刘崇垂泪道:“丁大哥用散功之术挣断蟒蛇,浑身经络尽断,已无回天之力。”陈婉娘不由得身子一颤,只觉叶可盈一头扎进自己怀中,痛哭之声,久久回荡天际。
许久,几人才想起云影尚在一旁,看过去时,只见那淡雅如菊的女子一身血污,抱着丁遥遗体,一手轻轻抚平他未阖的眼睑,淡然一笑,道:“婉娘,你且放心,我不寻短见。应部主来的时候,我们就商量好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大家都节哀吧。”又对刘崇道,“小神医,还要劳烦你给我颗药丸。我现在,只怕走不大动。”
陈婉娘一惊,想起正事,缓过神来,忙拭了泪,道:“正是该去义仓了。丘才,你去叫了马车过来!”旋即搀扶起云影,道:“云妹子,义仓是出了何事?应梦虬又为何逃了出来?”
云影调匀呼吸,双手紧紧抱着丁遥尸体不放,眼中却只有坚毅,并无些许泪光。她理清了思路,才道:“不知罗仲恺从何处知道了义仓的消息,便怂恿了应部主过来夺仓。应部主恨我二人*死了任蛇儿,拼着同归于尽,召来了数百条巨蟒。我原与丁郎分部而行,义仓那边由我部众摆了‘霓裳羽衣阵’暂阻罗仲恺,这边则由丁郎拦着应部主。任蛇儿因我二人而死,一命换一命,也就罢了。”
丘才这时已带着马车赶到,几人扶云影上车安坐,刘崇忽而哭道:“云姊姊,丁大哥全是因我二人而受了牵连。就算要一命换一命,也不该、不该……”声音嘶哑,已泣不成声。云影摇了摇头,伸手抚上他脸颊,柔声道:“当日我们便说过,蛇儿是被我二人活活困死,若非我们伤她在先,你们怎能伤她?因谁不因谁,又有何干系?”
陈婉娘叹了一声,道:“云妹子,你既和丁兄弟定好了,又为何也在此处?”云影双眉一紧,道:“单凭丁郎一部,绝拦不住应部主。他抱必死之心而来,我只当为他送行,也是该当的。”
陈婉娘几人一时木然无语,几人面面相觑间,忽听轰然一声,一个惊雷打落,惊得马儿嘶鸣不已,继而就听雨点打在车篷之上,“啪啪啪”如黄豆落盘,震得每个人都有些莫名的心悸起来。渐渐地,雨点声变作了“哗哗”如流水般的大雨声,仿佛天瀑倒悬而下,又好似到了黄河九曲之畔,水声震耳欲聋。
陈婉娘自包裹中取出一把油布伞,掀了车帘递予丘才。丘才接过,手中因提缰持鞭,没有拿稳,那伞一歪,就要斜到车下。陈婉娘倾身一握,握稳了伞把,道:“我撑着,你自赶车。”又向后边何鞅等人坐的马车高声道:“盛昌,你也打起伞来,小心着凉!”
丘才看着头顶的伞盖,讷讷一笑,点点头,专心吆喝马车。只是目光时不时地,常常飘离不定,只觉一片无边墨色中,身旁那只纤纤玉手,赫然如一道阳光,指明前路。
一路行来,只见死尸愈来愈多,鲜血随着雨水化开,流得遍地都是,让人看得触目惊心。赤电闻到血腥气息,颇为不安,不停地打着鼻息,若非陈婉娘屡屡呵斥,几乎便要停下来,不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