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义名不弃，回首已无归时路
（八十九）义名不弃，回首已无归时路 (第3/3页)
就说……就说我刘田……总算不欠他什么了。”
“刘田，刘田！你撑住！”谢焕与他相交不深，但见他舍命相救，心中也起了十分感动，忙探掌按上他胸口，将无量之力缓缓送入他体内。
刘田摇了摇头，伸手想扒开谢焕的手，却苦于没有气力，只是道：“别……别浪费您的真气，先救大小姐要紧。”又看向齐山，道：“谢谢您，最后到底是帮了我一把。”
齐山摇了摇头，道：“你……你这小子，让我如何回去向你姨母交代！”说着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刘田笑笑，道：“姨夫，是我对不住您。你们一开始都投了二公子和申教主那边，我知道你们是对的，也知道二公子是对的，可是三公子是个好人啊。他甘冒性命危险重返捻军救我，视我如同兄弟一般，我却摆了他一道，我对他实是不义。这次，就让我自己做回主吧。”说到这最后一句，他想到曾几何时，听过那清雅如月的女子也仿佛讲过这么一句，只是她选的却不是自己。而自己的选择，却终是和她一样的。
“桑榆……”他口中幽幽叹出这两个字来，终于目光凝滞，再无半分生气。
齐山见刘田终究还是死了，不由浑身一软，伏地闷声哭号起来。谢焕抱着刘玉坐在一旁，心中也觉不是一番滋味，但这伤感只一晃而过，便急着为刘玉接骨疗伤。
一边为刘玉接着骨，一边隐隐约约地，他听齐山将刘田前来的前因后果，讲了个大概。
那日刘田与刘崇相别，他想着刘崇的话，但左思右想，总也想不出折中的法子来。若以刘崇原话讲给刘成，凭着刘成的性子，他定要更派人手，将霍山翻个底朝天不可；可若不阻止他，谢焕与刘玉该当如何逃脱？说到底，这场祸事或多或少，自己也该负些责任才是。
于是他私下联系了齐山，让齐山每次上山巡视，便留记号下来。封山之雪融化后的几次，刘田也随着齐山的记号上过山，但见他们都是空手而归，便做罢自回营去。这之后刘成见捻军搜山无用，便将此事渐渐放下，只剩申子良仍派白莲教徒前往霍山。刘田也有一阵子没跟着进山，直到这日是山道冲毁后搜山的第一日，他才又性起而来。
却不料，这一来，便再没了回。
齐山背起刘田尸体，对谢焕二人惨然泣道：“谢教主，我要回去了。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不多时自有人来。你们快些走吧，再见面时，我不会再帮你们。”语罢，已踉踉跄跄沿来路而返。
谢焕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默然无语。他这时已将刘玉手腕接好，只是她肩膀的伤却是孙无殇那一枪打偏造成，虽点穴止了血，但铅弹在内，要找个大夫为她取出才是。他想着下山一事事不宜迟，便瞧着倒地几人的身量，脱下严离与高远的衣衫，为自己和刘玉换上，便抱着她匆匆亦直奔山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