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郭大少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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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郭大少的委屈 (第1/3页)

        段志玄委婉表达自己的看法,郭朴露出惋惜,这惋惜不仅是对段志玄。窗外月光明亮,一个东西旋转着扔进来。

    “将军,小心!”段志玄军人的本能出来,挡在郭朴书案前,扎稳马步,看准来势伸手去接。郭朴笑了:“不打紧的。”

    这东西漆成红色,是个木头刀鞘。飞到一半,段志玄看出来,笑着伸手接过,送呈郭朴面前,刚问:“是小公子在玩耍?”

    又想起来郭将军家是两个儿子,段志玄收住话。郭朴不以为意,对窗外笑着很是满足。起身命段志玄:“此处候我。”

    他独自出门,往房外面去。一丛开得炽艳的爬墙虎下面,几个孩子在窃窃私语,二妹在里面蹲着身子,独显瘦小,可腔门儿不小,虽然低声也带着大大咧咧:“父亲没出来?”她手里还有木头剑,转身比划窗户高低:“再扔一个。”

    念姐儿在旁边憋着小脸儿上的笑,见郭朴悄声走来,手指放在唇上无声:“嘘。”父亲面上的笑,让念姐儿乖巧配合。

    郭朴走到爬墙虎侧,二妹嘻笑着,把另一个木头剑用力扔进去。她成天疯跑,力气较寻常孩子多出来,木头剑打着旋儿,飞进书房,并无一声出来。

    “咦,还是没有声音?”二妹纳闷,跟的小孩子也纳闷。有一个回过头,见公子笑眯眯在身后,“啊”地一声大叫:“快走。”

    二妹哈哈笑着踢动手脚,被父亲抓在手里。郭朴笑问她:“怎么来打扰父亲?”二妹不乐意地道:“你不睡觉,母亲要睡觉。”

    段志玄在房中听到也要笑,扫视郭将军这书房清幽,他留自己一个人在此,足见信任,段志玄笑容加多。

    对汪氏的供词和休书看去,门帘轻动,郭朴走进来,目光放在休书上,和段志玄同时道:“暂时不能用,”

    “暂时不能用,”这是段志玄。说过两个人相视而笑,段志玄道:“将军进京人人皆知,她不会不知道。”

    郭朴道:“她到我家偷盗,去人为我所伤。想我要进京,肯定早作提防。”他们的眼睛碰在一起,郭朴缓缓道:“段将军,父慈子才孝,先有父后有子,不过我劝你为自己想想,面上少许贴上些光,对人有个交待。”

    “那是当然,我该去看的,我去看,我不该去看的,天下人说我,我也不会去。”段志玄含笑,一副胸有成竹。他唯一不舒服的:“管事中有两个不成材的,和汪氏勾搭一处,成不成奸尚不知道,不过坏事尽做。有一个才有新伤,他自己说是碰到,想来是将军一箭之威。”

    门外传来小嗓音:“好了没有?二妹生气了。”郭朴不以为不好,只是笑:“催,你就知道催。”对段志玄道:“天晚了,不好多留你,改日再来详谈。”

    段志玄也不觉得撵客,天色是晚,而且小姑娘对父亲娇娇滴滴,他以为有趣网游之江山美人。辞出来见明珠般的月色下,台阶上坐着两个小身子。

    一个高出半头去,见客人出来,知道起身垂首。一个眼珠子乌溜溜,手中抓着木头刀,只是看着。这一个忒小了,郭朴道:“这是我的两个女儿。”

    段志玄忙躬身行礼,念姐儿斯文地还了一礼,虽然年纪小,已经有闺秀风范。再催二妹:“起来,按母亲教的,快行礼。”

    二妹不乐意的起来,段志玄双手连摆:“不必,”对送出来的郭朴道:“将军止步,”走开两步后,后面小儿女叽叽喳喳声传来:“要睡觉了,”再有大大的哈欠声。

    郭将军是笑声:“睡觉找母亲,父亲以后晚归,看你们怎么办?”二妹尖尖嗓音:“母亲说父亲在,就闹父亲。”

    月光清朗中有这欢笑,走出郭家门的段志玄心情舒畅。抬头看天繁星点点,是个夏夜好天气。他上马对跟着的人道:“走,”心思在夜风中徐徐想自己的父亲。

    母亲早亡故,对父亲不是没有亲情。不过为一个外来的人不要自己孩子,段志玄豁达,他唯有豁达。

    前程自有路,何必多留恋。他这样想着,算算日子过几天再去看望父亲,至于他已经不需要自己,段志玄的路还长,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磨盘街上是段侍郎府,深夜星月亮得别人心里明亮,独汪氏坐卧不安。她在等消息,往外面看,不见人回来,心里更像猫在抓。

    郭朴进京有几天,从知道他升了官要进京,汪氏就异常难过,就没有一天舒坦过。房中传来浓重的咳声,有人含糊地问:“夫人呢?”

    陪侍的丫头是汪氏随身带来,却不是五巧。她灵巧地回话:“夫人去给老爷看明天要吃的药,夫人每天必要自己亲自看,亲手泡上去才放心。”

    房中嘶哑带痰的嗓音没有再说话,汪氏苦苦的笑了。月华打在她面上,这本是一个美人儿。青丝乌油油,红唇上是琼鼻。她身上穿着合身的碧青色衣衫,要依汪氏她爱穿大红。可是房里的人上了年纪,见到汪氏穿大红说声:“好看,却衬得我更老。”

    汪氏因此不敢穿,天天与老紫、浓姜色为伴。青年女子身伴年老丈夫,汪氏哪里还能有乐趣儿?好在她眼里看钱的时候只看钱,眼里看官的时候只看官,能自己相安。

    今天,她不安。月光如水,照在她面上淡淡,也照在通往府外的路上。大门上,有侍郎段府的字样。

    以前多喜欢,四品官儿,比郭朴的五品将军要大上好些。就是到了京里,兵部里的侍郎大人,也还有一席之地。不想郭朴升的这么快,几年没有见,他竟然高于段家门楣。

    这也罢了,可恨段志玄,偏又在郭朴帐下,听说对自己上司将军极为推祟。是战场上同过甘苦,还有另有回护,汪氏没弄清楚。但是她眼望这侍郎府,论地方不如在外省的汪家大,京里就这么大的地方,王侯们府第要占不少,官员们赏赐府第不会比外省里大。

    侍郎府第虽然不如汪家大,可前三墙后三墙,中间有小榭有亭台,又是在京里繁华地方,汪氏心里只想独占。

    她从小儿就是独占的心,把自己从郭家弄出来,跑到段家又是独占的心,和段志玄当然不会好。

    路上快步走来一个男人,玄色衣衫,腰间还有一块不好不坏的玉佩。他步子快的,好似在一溜儿小跑。花丛中露出一双眼睛,冷笑看着他对汪氏走去。

    他的腿上一拐一拐,还有些不利索。汪氏走上两步,担心地问:“去了?”这个人是段三,是段侍郎的家人,是汪氏最后一次派去郭家,被郭朴一箭穿腿的那一个绝品情圣全文阅读。

    段三伏身道:“大公子去到郭家说了半天的话,出来时倒是空着手。”要问段三,他也不知道汪氏去郭家要找什么,只是按着汪氏比划的那么大的,他去弄回来。

    郭家存的纸卷上有汪氏名字的,只有那么两张,到也不会弄错。

    “他就拿到什么,不会放怀里放袖子里。”汪氏怒极,牙咬得微有声响,段三一直想窥汪氏底细,小心问道:“夫人您到底要什么,或许别处能买来?”

    汪氏猛地收住怒容,明显得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极克制。身子微微颤抖着,汪氏溥衍道:“没什么,”再看看皎洁明月,恨月亮今天太清楚,淡淡道:“辛苦你,去睡吧。”

    递过一个赏封儿,段三接了出来,还是猜疑汪氏。到院门外,再一拍自己脑袋:“这有什么,随她要什么,有钱就行。”

    花丛后的人见段三出去,毫不犹豫地走出来。这是一个中年妖娆的女子,说她是中年,额头眼角有细细的皱纹。

    说她妖娆,是生得花容月貌。这是府里原先的姬妾许氏。

    带着不服气,许氏走到汪氏面前。汪氏见她出来,就知道来者不善,冷冷端出夫人的架子一言不发,等着许氏先说话。

    许氏并没有辜负她,尖酸地问道:“夜深无人,还以为夫人在这里私会人?”汪氏眼珠子死死盯着她,许氏只后退一步,就露出毫不怯懦的对抗上。

    又有一对人出现在花丛后,见这里剑拔弩张,倒觉得好笑。悄声儿指点道:“你看看,这还是夫人?哪一家的夫人是她这个样子!”

    “就是,无事就和我们对口,许氏算是胆大,时常去撩拨她。”这两个花枝招展也是姬妾,无事盯着上房动静,又看到许氏自恃老人,和汪氏对上。

    汪氏总算想起来自己是夫人,抬手“啪”地一巴掌打在许氏面上,许氏往地上一倒,号啕大哭:“老爷呀,你糊涂了不成,你这一病,我们都受欺负。”

    哭声尖细,恨不能把屋顶子掀翻。汪氏又气又急,她虽然有管住管事的手段,但房里争风,姬妾是三天两头翻花样,不比铺子上的管事,许点儿重金要好好干活。

    房里咳嗽声剧烈,汪氏尖叫一声,比许氏更尖更厉:“你把老爷又气病了!”对着许氏就是一脚,许氏和她斗过许多次,女人打架也有几次,边哭边防备着她。

    见汪氏又使坏,许氏双手抓住踢来的一脚,死命往后一扯,汪氏扑通摔倒在地,到底年青力气壮,把脚一蹬挣开,抢进房内跪到段侍郎床前去哭:“你可不能病,你一病这个家里全欺负我。”

    段侍郎是上年纪痰喘,家里有争吵的事情,他嗓子如扯风箱一般,手指了半天,忽然翻着白眼儿晕过去。

    当下请医生,多点亮烛火。段家姬妾不少,还有汪氏带来的那个小孩子,哭个天翻地覆。忙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消停,段侍郎睡过去,汪氏一个人怎么也睡不着。

    她从郭家出来后,失去嫁妆在家里安身不住。汪家大爷无奈让女儿出来投亲,在外面呆上几年,回乡路上遇到段侍郎,汪氏当时看出来他必定是个官儿,因为官员们的气派,有的人明显摆在面上。

    看出来段侍郎对自己动心,汪氏牺牲了点色相套出他的话,见是四品官儿,第一个想法就是盘算着比郭朴大。又在兵部里,是汪氏出气的好机会。

    在郭家没有破身,汪氏只字不提嫁过郭朴。对父母亲有气,甚至家里人都没有告诉。她从来脑子转得快,编上一通谎话,说自己命格不好,自小养在外面。

    段侍郎上年纪,汪氏怕自己生不了孩子,这才写信给父母,从家里弄来一个远房侄子当儿子恋战星梦。汪家大爷和大奶奶对于自己这女婿的身份,还是不太明了。

    汪氏是被休的女儿,有人愿意娶她,汪家大爷和大奶奶算是心里能安。汪氏过于独立,要是凤鸾这样,又或是周家的父母,肯定对女儿百般担心,汪家大爷和大奶奶生出来汪氏这样女儿,他们自己也在钱眼儿里钻着,管不了许多事。

    过去的大家族里,有一个被休的女儿,算是件事情。汪家和郭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汪氏自己,也执意要离家。

    她不甘心,离开郭家所在之处,还指望遇上一门好亲事。要是留在家里,只能闭着眼睛挑上一个。

    以前觉得自己嫁得好,现在郭朴升官后进京,汪氏觉得自己好日子到了头。她收买家人去郭家偷东西,是在发现段侍郎在兵部无法钳制郭朴不得不这样做。在郭朴升官后又去一回,去的人碰足灰回来,再也不敢派人前去。

    房中有不省心的姬妾,外面还有大公子在。汪氏在段志玄的这几年里,没少说他不好,段侍郎上了年纪要人陪伴,又对汪氏一时情热,居然听进去了。

    段志玄只在外面料想必有后招,汪氏觉得自己几处担心。

    碧夜沉沉,汪氏忧心忡忡。怎么办?她在有限的时间里没有把段家的财富弄到手里,就会联想到在郭家丢人又丢钱。

    这一次,再也不能吃那种亏。她咬着牙想主意。

    再对段侍郎发娇嗔?不,汪氏觉得这些都不足够狠,得有个新花样儿出来才行。她脑子里浮想出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知道的人不少,是说书的说过,汪氏当时只听一听,现在她想想可以用上。

    只是,对自己太狠了吧?汪氏想到这里,心一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皮肉套不住财。

    唤来房中几个丫头,全是汪氏收伏收买了的。汪氏假惺惺泪眼汪汪:“你们也看到,老爷要不在,没有我们好日子过。老爷的病,医生说要补,我想,古人有割肉疗创,老爷和我一直相依相伴,我……”

    丫头们面面相觑,割肉疗创?这是来真的!当场全愣在当地,竟然没有人劝阻,或表示一下感动。汪氏自己叹气:“打水来,我洗一洗。”

    再命丫头:“取金创药放到小佛堂里,我知道这事情,要沐浴过,对菩萨祷告过,再行其事。”

    还真的没有人阻拦她,兴许丫头们呆住,想看看是不是来真的。

    水打来汪氏洗过,穿一身素白,拎着一把雪亮的刀去了小佛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打算弑菩萨。

    进去对菩萨拜过,汪氏举起刀来。瞪着自己雪白的手腕,汪氏早就想好主意。钢刀尖利,沿着小手臂横着来一刀,竖着来一刀,一共横着来上两刀,竖着来上一刀,只划破浅浅的皮。有些地方护痛皮还没有全破,不过轻轻一挤血出来。

    看上去,有几分血肉模糊。

    小佛堂里面喊人。丫头们百年难遇一个割肉的,带着从没有过的殷勤去看。见汪氏手扶着手腕,旁边放着段侍郎的药,里面滴的全是血。

    丫头们信了,她们以为割肉不过如此。再说这血是真实从汪氏手上出来,这个人对自己是心狠,还是对老爷很忠心,至少丫头们全信了。

    段侍郎醒来是早上,见药送上来,他闻一闻:“怎么味儿不对?”总和平时不一样。丫头张嘴正要说,汪氏忙斥退她:“我来。”先扶起段侍郎,忽然哎哟一声,面有痛色。

    “你也病了不成?”段侍郎问着,见丫头又张张嘴,汪氏似乎要护手上痛,又带着强忍,强笑道:“没什么重孙媳妇全文阅读。”

    袖子中似乎有什么,段侍郎恼怒地道:“给我看看!”汪氏不情愿地给他看了,一块素白布包扎着手臂,段侍郎狐疑地问:“怎么受的伤?”

    汪氏期期艾艾,丫头要说,汪氏怒目而视:“不许说!”段侍郎怒目汪氏:“快说!”汪氏陪笑,带着服软儿的样子,低声下气道:“这不是上一回大公子来看,你总是不好,像是我没有照看好。大公子平时不回来,难得回来,不给他看个好的,我心里总难安。夜里求菩萨,菩萨托梦给我,我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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