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第十一章 避难
正传 第十一章 避难 (第2/3页)
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女’人天生害怕蛇虫,虽然已经出家为尼,但这天‘性’却如何能够轻易改掉?一干‘女’尼们连叫带喊,齐向房中躲避。正慌‘乱’无着时,听见念因师太喝住众弟子:“慌什么!都给我住嘴!智通!智能!你们去后院拿竹笤来,智慧,到我房里拿那包雄黄。”
有了住持镇场,一干‘女’尼都不敢叫喊了。三名倒霉弟子硬着头皮去取笤帚雄黄。过不多时东西拿来,念因师太拿供桌上地酒水调了雄黄,给弟子们搽手搽脚。这般防护周全了,才让她们拿着笤帚去驱赶蛇儿。
吵吵嚷嚷,又叫又跳,这一场驱蛇大业当真惊险刺‘激’万分。十余名尼姑手持笤帚,想把蛇儿扫出‘门’外。群蛇中有‘性’情凶猛的,便盘身弓颈,与尼姑对峙,寻空跳起一咬,惹得满院惊叫。这般折腾了好一阵子,蛇群给赶走了大半。等到快近晌午了,烈日高悬,热‘浪’席卷下来。余下的蛇儿才终于不耐热毒,向草堆里逃尽了。秦苏和众尼姑们挨个房子搜查,只怕有漏网的长虫躲藏。战战兢兢的,把十余间屋子都搜查遍了,果真又挑出十余条来。
正搜捕之际,外面一个尼姑叫道:“师傅!师傅!你来看!这里有几个口袋,不是咱们庵里的。”
屋中众人蜂拥而出,看到一个小尼姑正指着墙根说话。秦苏低头去看,只见三个粗布袋子散‘乱’扔在墙角。空瘪叠折起来,里面已经没有容物了。
“这是装蛇的袋子!”有人辨认出来了。
尼姑们恍然醒悟,一名法号智义的‘女’尼愤然说道:“有人要放蛇害死咱们!”她踏前一步,用竹笤撩开了布袋口,只听“嘶!”地一声,一条长物从袋中暴长而起,一口咬上了笤帚!
果然是蛇袋子!秦苏和群尼同时‘色’变,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智义手忙脚‘乱’,赶紧翻转笤帚,把蛇缠了几圈,压到泥地下去了。眼看见念因师太正沉着脸从屋里出来,忙说道:“师傅!咱们惹上仇家了!有人捉来蛇儿,却扔到咱们庵里来!”
念因师太看了一眼蛇袋子,喝道:“别胡说,咱们跟人无怨无仇的,谁会来害咱们?”
智义急道:“哪里胡说拉!你看这些袋子,不就是证物么?我就不相信几百条蛇儿会这么巧,同一天到咱们庵里来,还有啊,昨天井水被人下毒,那难道也是假的?”
念因师太瞪了她一眼,道:“就你知道地多!”
正说着,在另一边搜索的尼姑们又发现了新的蛇袋,叫唤起来。智义一蹦老高,叫道:“你看!你看!师傅,真是有人扔的!这下你相信了吧!?”念因师太没有看她,默然不语,只皱着眉看那条压在竹笤下不住盘曲的蛇。
这是条黑草蛇,头钝圆,身上覆满黑磷。别看长相凶恶,其实蛇的毒‘性’倒不大,咬中人至多是疼痛肿胀数日。这(天地文学书友手打章节,转载请保留)次庭中发现的多是这样的蛇儿,水蛇,草蛇,泥蛇,都咬不死人地。也不知谁会这样恶作剧,找这么些微毒之蛇来投放。
念因师太低头思索,还没得出一个合理答案,边上一个弟子也发出了疑问:“师傅,咱们从来也没跟人有过纠葛,怎么会有人给咱们下毒呢?会不会是有什么图谋?”
念因师太摇头不答,倒是智义把话接过去了:“有图谋那是定然的了,就不知道是为财还是其他,瞧他们行事如此‘阴’毒,只怕图谋之事也是卑鄙无耻……”
“阿唷!”智义猛然想起一事,惊叫起来,“莫不是为‘色’?!庵里几个师妹姿‘色’都‘挺’不错,还有秦苏姑娘,我看他们定是贪图……”
眼见弟子口无遮拦,越说越是不堪,念因师太赶紧喝止住了。
“出家人四大皆空,哪还在乎这些皮相分别?智义,我看你俗念未了,尘跟未净,罚你到佛祖跟前悔过,念诵一千遍《佛说菩萨念佛三昧经》,天黑之前,不许出‘门’!”
智义老大不愿,嘟嘟囔囔回大殿中去了。‘门’外众人都陷入沉默中。
片刻后,另一名‘女’尼说话:“师傅,咱们跟人没有恩怨,会不会是……别……别人……”她迟疑了一下,偷看秦苏一眼,后面的话低了下去,终究没有说完。
秦苏心中雪亮,如何听不出那尼姑含下的下半截话?其实早在昨夜里,她就已经怀疑了,一干尼姑身无余财。又是跟人绝无‘交’往,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有人跑来下毒?想来想去,也只有她秦苏才会惹来仇家。
可是,自己来到江宁府城也没冒犯过什么人呀?跟盗贼路通的梁子,也在前夜里解决干净了。路通信誓旦旦,说以后再不敢上‘门’找麻烦了。难道……是师傅?‘玉’‘女’峰知道了自己的踪迹,要下毒来害死自己么?
她想了想,又缓缓摇头。若是师傅知道自己躲在这个地方,决不会用这样地手法来害自己的,以师傅的‘性’子,多半会领着师姊师妹,跑到这里来痛斥一顿,说到下手伤害,秦苏倒坚信师傅不会如此绝情。
那么,还有谁?秦苏抓着头皮,苦苦思索。
难道……竟是胡大哥的仇家?!秦苏一惊,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好险!胡大哥虽然现下没有知觉,可当年也曾是名动江湖的(想到这儿,秦苏倒隐隐有些自傲,觉得自己钟情之人不是平庸之辈,受到这许多人地重视,可见能力了得。至于“圣手小青龙”声名不佳,跟骗子、叛徒、杀人狂、‘淫’贼等罪名相伴相生,秦大小姐自然一点都不记得,从脑海里给抹掉了。)
若说昔日的仇家找上‘门’来,这事倒是极有可能。胡大哥虽然丢了魂魄,但仇家可未必就肯轻易放过他。以他先前遭受的冤名,所惹仇家定然为数极众。说不定前几日进入江宁府时,刚好被敌人看见了,这两日察明踪迹后,前来下手加害。
秦苏越想越是心慌,一时间登感危机四伏。跟念因师太匆忙打个招呼,赶紧跑回偏殿中去了。看到拼凑起来的桌‘床’上胡不为正襟危坐,不动如山,她才暗舒了一口气。
然而既已知道了危险的源头,她自不敢再马虎大意了。走到胡不为身边坐下,一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感觉胡不为掌心温热的气息传来,心里暗暗发誓:“胡大哥,只教苏儿还活着一日,决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谁要想伤你一根寒‘毛’,得先把我杀了才行。”
然而这一日里,不管秦苏如何提起‘精’神戒备,如何假装漏出破绽‘诱’敌。敌人却始终没有到来。秦苏惶惶不安,守在胡不为身边一直到夜深。夜‘色’笼下,殿外杂声喧天,秦苏更坐不住了,感觉到‘阴’影里处处伏着杀机。她马不停蹄,围着两人栖身的偏殿转看了许多遍,各处角落也搜查干净了,没有发现敌人,可她却仍然不能够安心睡眠。
这般杯弓蛇影的,熬到天‘色’将明。秦苏脑子都发木了,眼见那些假想的敌人始终忍隐不发,她已累得‘精’疲力竭。没奈何之下,在前后殿‘门’,各处窗格布下警戒,才倒头睡去。
第二日清晨,待尼姑们做完早课,秦苏便来向念因师太辞行。念因师太事事随缘,也不挽留她,只道:“红尘之世,苦难良多,现在天下‘乱’象已生,在哪里都会遇上风险。施主在外间行路,可要多加小心了。贫僧能力有限,无法帮助更多,唯有在佛前顺祷两位事事平安。”
秦苏谢了,从怀中取出两锭金子来,放在了念因师太的榻前,歉然道:“小‘女’子前日落难,多‘蒙’师太好意收留照顾,却不想会因此而给诸位师父惹来麻烦。小‘女’子实在感到不安,这里有二百两银子,就当是小‘女’子谢恩的一点心意,请师太勿要拒却了才好。”
师太微微一笑:“既然相遇,便是有缘。慈音庵合该有这一场劫难,这不是施主的错,你不必过于自责,至于银子……”她看了榻上金子,低声宣了佛号,道:“眼下咱们要给佛祖重塑金身,正要外出化缘。施主的布施可让咱们暂解了难题,阿弥陀佛,施主的善举定会得到善报的。”
秦苏一听,赶紧又从怀中取出三锭金子来,放在榻上。
“小‘女’子身上还有一些银子,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修金身还需要多少钱?”
师太道:“够了,够了,五百两银子,便是把庙庵重修一遍也够了。”
秦苏想了想,道:“师太,这三百两银子不是我捐的,是……我代胡大哥捐的。若是佛祖开恩,盼他能保佑胡大哥一辈子平平安安的罢。”说完,跟念因师太行了一礼,回到偏殿中去了。
不多时候,背着胡不为从殿中出来,念因师太领着众弟子来送行,秦苏和十余位‘女’尼都作了别,便向府城走去。她计划到城里找个繁华所在住下,一来仗着人多,敌人不敢贸然下手;二来,在府城里也好打听胡炭的下落。
慈音庵离江宁府有八九里路,道上甚是荒僻。秦苏步步为营,只取开阔之地行走。都说暗箭难防,她可不敢再走进山林里了,万一敌人设了伏,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在这样开阔之处,还能察觉敌人的踪迹。
这一片荒野鲜有人迹,长草灌木都茂盛非凡,快有半人多高。人行其间,时时被草丛淹没,根本看不清脚下地坑洼。好在秦苏身负法术,背着胡不为八九十斤的瘦弱身子,一点也不觉得吃力。
提气纵越,每一步起落都有两丈距离。这般行不多时,远远便看见江宁府地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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