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第十一章 避难

    正传 第十一章 避难 (第3/3页)

了。秦苏心中暗喜,心想只要进入城中,便不用再担心敌人的‘阴’谋暗害了。

    “刷!”的跳过一条沟堑,正‘欲’发足狂奔,猛听得身后草声急响,有人叫道:“姑娘!姑娘!请留步!”

    秦苏心头大震,暗想:“果然来了!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脚下哪里肯停,发力催入足下,头也不敢抬,一头只向城‘门’急冲。虽然那些官兵平素可恶之极,而且面对术界中人时,全然不是对手。但此刻别无他途,惟有这一支力量可资借助,秦苏只盼敌人投鼠忌器,或许因顾忌官府而罢手也未可知。

    后面追来之人哪料到秦苏竟然不停反进?只一错愕间,秦苏又已掠飞了十余丈,慌忙提气跟上,叫道:“姑娘!你等等!我不是坏人,我是来给你报讯的。”

    秦苏恍若不闻,左一下右一下,像只蚱蜢般跳跃。身影起伏在草叶中,似乎顷刻就要消失无踪。那人别无他法,只得喊道:“胡姑娘!你不想知道你侄儿地下落么?胡炭胡公子。”

    这一句话比什么都有效。秦苏闻声止步,旋风般转身,又急纵了过来。

    “好贼子!原来是你们捉走了炭儿!你们把他藏在哪里……咦!咦!”秦苏这时看清了追踪者的面目,登时收住脚步,惊叫起来:“原来是你!”

    那人文士蓝衫,‘唇’角含笑,眉目间一股戏谑神‘色’,却不正是那日在江边搭讪之人!她惊愕过了,想到面前正是敌人,一张脸转瞬又覆上寒霜:“你把我的炭儿藏到哪去了?你们到底想要怎样?我告诉你,他要是有什么伤损,我跟你绝无干休!”

    贺江洲双手连摆:“慢来!慢来!姑娘你误会了,我可没有绑架胡公子……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坏人么?”他摆个笑脸,神‘色’间果然毫无恶意。

    秦苏不为所动,冷眼看着他,全神戒备。

    “别!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胆子小,经不得吓。”贺江洲眉‘毛’一展,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我是好心好意来给你报讯,你却这样对待我,唉,真叫人伤心。有道是流水不知落‘花’意,空负一片坠枝情……”

    听他杂七杂八的又胡说了一通,秦苏恼了,喝道:“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么?炭儿呢?他在哪里?!”

    “不敢,不敢,”贺江洲陪上笑脸,道:“我是想告诉姑娘,已经有仇家盯上你了,要你小心些,这些坏人‘阴’险狡诈,正在图谋怎么……”

    “这个不劳你费心。”秦苏打断他的话,冷冷的说道,“我只想知道,你把炭儿‘弄’到哪里去了?”

    “胡公子么?”贺江洲看了秦苏一眼,见她正在凝神倾听,说道:“他……”

    只说个“他”字便停住了。

    秦苏见他说话极不爽快,支支吾吾地,心中惊疑不定,忙追问:“他怎么了?”

    贺江洲摇了摇头,却不肯再说话了。

    “他怎么了!你说啊!”秦苏这下真着急了,一纵过来。站在贺江洲对面喝问。

    贺江洲叹了口气,声音低下来,嗫嚅道:“他……现在……在一个地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眼见贺江洲眼神闪烁,不敢正眼看向自己,话中又吞吞吐吐,大有躲闪之意。分明便是来报恶讯的。秦苏一颗心登时凉了,不好的预感瞬那间占满心房。她颤声问道:“难道他……已经……已经……”话未出口,泪已汹涌横流。

    “死了?”这两个字何其艰难,秦苏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却始终没能把它说出来。

    她盯着贺江洲黯然的面容,一颗心急转直落,片刻间已变得‘花’容惨淡,摇摇‘欲’坠。

    “炭儿。炭儿,难道你真的遭遇不测了么?”秦苏在心底下狂喊:“不会的!不会的!炭儿吉人天相,定然不会地……”一时间心‘乱’如麻,如中雷亟。这个噩耗来得如此突然,却叫她如何承受?炭儿是她‘弄’丢地,倘若真的遭到了不幸,她可怎么能够原谅自己!

    贺江洲见她脸上猛然失血,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倒有些不忍。歉疚涌了上来,不自觉的便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安慰道:“姑娘你先别担心。一切答案,片刻后你便知晓了。”

    秦苏一把抓住贺江洲的手臂,细长的手指此刻竟如铁勒一般,攥得报讯人骨‘肉’生疼。

    “你快带我去!他现在在哪里?!”她几乎是在叫喊了。

    贺江洲不敢挣开秦苏的掌握,只柔声道:“你别着急,事情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你说什么?!”秦苏猛抬起头,心中油然生起希望,捏住贺江洲的手突然又加重了许多力道,“你是说炭儿没死么?你说!他是不是还没死?!”她的眼睛熠熠闪光,眨也不眨地看着贺江洲,只盼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乐观的答案。

    贺江洲摇头苦笑:“我什么也没说啊。”虽然让美貌的姑娘抓住手臂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但若是这抓的力道能够碎石折铁,却又是另外一说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手?”贺江洲咝咝吸气,缩起了肩膀。

    秦苏才发现自己竟然捏住了他的手臂,忙不迭放脱了手。她此刻顾不得害羞,只连声追问贺江洲:“你快说!炭儿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没事?”

    贺江洲避而不答,皱起眉头抚自己的手臂,道:“姑娘,你的手劲好大!看来你师傅定然很有来头,你是不是青叶‘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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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苏想叶没想,道:“不是!‘玉’‘女’峰的,你快告诉我炭儿究竟怎么样了?!”

    “哦,‘玉’‘女’峰的。”贺江洲心中窃喜,暗为计谋得逞而得意。

    “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自己看。”贺江洲和秦苏并排站了,慢慢向前走,心中开始搜刮关于‘玉’‘女’峰的记忆,要找个话题。“你们掌‘门’是谁?我记得似乎是叫……叫……叫……”他停住了脚步,抬头向天,作思索回忆之状。

    秦苏哪知是计,见他不走,急道:“叫青莲神针!她是我师傅。你快走啊!”

    “原来你是青莲神针的徒儿!”贺江洲心中暗道,喜滋滋的想:“我还知道你姓胡。”他侧眼去看秦苏,见她青丝微‘乱’,粉颊生香,长睫之下啼痕犹湿。这一番惶急伤心的神情,不惟不减她的娇媚,更增许多楚楚之态。

    好一个美貌的‘女’子!

    如此绝‘色’当前,贺江洲的三魂七魄哪还能安生住着?早就飞到了不知哪重天之外去了,‘色’心一炽,登徒子的本相登时又恢复过来,他一边行走,一边笑道:“想不到‘玉’‘女’峰竟然如此人才众多。嗯!‘玉’‘女’峰,‘玉’‘女’峰,名字取得真好,像胡姑娘这样的人物,若当不得‘玉’‘女’之名,天下还有谁能当得?能见着姑娘,实是小生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在哪里?离这儿还有多远?”秦苏问。

    贺江洲登时哑口无言。看来秦苏压根就没听见他的赞叹。对‘花’问情,‘花’尚能解语,可这如同天仙般的美人儿眼里竟全然没有他,把他的话全当作耳旁风了,想想确实让人沮丧。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现在人家心急如焚,看完后觉得好的请支持作者一票!哪有心思来听自己的赞美,那不成空心‘花’瓶么?贺江洲想了一想又释然了。心中更觉秦苏的重情难得。他又素知“好‘花’常生悬崖角,好果只挂高梢头”的道理,愈是要经历磨难和挫折的,愈是真正的珍物。

    当下并不气恼,只是笑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何必现在着急问我?”

    “我担心他。“秦苏说道,直直瞪向前方。

    “我找了他好久,可是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说着说着,秦苏又哽咽了,咬着嘴‘唇’,面颊上两道水痕淌下。“我只害怕他被坏人捉走,折磨他,伤害他。这十多天来我没一刻不记挂着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摇了摇头,将泪水摇落。

    贺江洲住了步,满心怜惜的看着她,一腔杂念全抛到身后去了。

    这‘女’子如此重情重义,当真难得。对侄儿尚能如此记挂关心,那么,日后呢?对她的夫君和儿子岂不更是……他心中一‘荡’,不敢再想下去了,硬生生地把想法从脑中除去。这个念头实在太过亵渎秦苏,想想都觉得罪恶。这‘女’子如此冰清‘玉’洁,正当好好珍惜爱护,万不能和过去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了。

    见秦苏背着胡不为,两手不得便,他真想上前给她擦泪。若是以前,他也早就这么作了,给‘女’子献殷勤的机会,贺公子一向善于察觉利用的。可是在秦苏面前,不知怎么他竟有些畏缩,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等秦苏情绪平复了,才走在前面引路。

    这般沉默走了片刻,已经看见江宁府的城‘门’。

    贺江洲收起了‘浪’‘荡’态度,看着胡不为问秦苏:“胡大哥是生了重病么?需不需要找个郎中?若是需要,我可以找个最好的过来……”他听胡炭哭喊时叫姑姑和爹,只道二人是亲兄妹了。

    秦苏摇头,低声道:“多谢你了,不过不用。你只要把炭儿的下落告诉我,我就感‘激’不尽了。其他的事,不用劳烦你。”

    贺江洲点点头,领着秦苏一路前行,在路人惊讶的注目中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