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第十七章 青龙局(上)

    正传 第十七章 青龙局(上) (第3/3页)

绪中。

    有人进到厢房来了,踏步之声从头顶上方传了过来,暗室里嗡嗡的有点震动。

    “秦姑娘,我把饭给你们带过来了。”

    是贺江洲,他搬动了茶几,掀开渣板,跳动的烛光便涌进了铁室中来,秦苏默默的接过他递下来的饭盒,却没有胃口吃,就放在了凳子上。听他说道:“今天下午。你师傅又来找你了。”

    “怎么样?”

    “差点和我爹打起来了。”

    “啊?!”秦苏吃了一惊,问道:“他们……没事吧?打起来了么?”

    “差一点了。”贺江洲的语调显的沮丧之极。“我爹的脾气够固执了,想不到你师傅更固执……我真没有想到,‘女’子中间样火暴‘性’子的人。”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秦苏心中默默想道。

    自从那天见过白娴之后,秦苏便依计划,写了血书,然后央求江洲给自己换了房间。料想到白娴回到山上禀告,师傅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亲自到贺家庄来找自己。可她掌‘门’也料想不到。师傅的怒气会这么大,这七天以来,师傅竟然来到这里找了三次。

    “那封血书她没看么?上面都说恩仇两断……她掌‘门’还不肯饶过我?”秦苏心里有些气苦。也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么仇恨自己,非要捉住自己而后甘心。

    那天晚上,白娴出了留血书绝情义的主意后,秦苏还很犹豫。因为如此一来,自己将永远跟‘玉’‘女’峰划清界限了。她的心里到底仍有牵挂,毕竟,那是养了她十九年的师傅。可是白娴那话说的很厉害,再不这样办,师傅决不肯甘休罢手,定要亲自过来,杀掉胡家父子。然后再把她捉回山上关押。那时,天人永隔,鸳鸯分飞……那些可怕的话秦苏都不敢再想起。

    秦苏怎肯再让胡不为再受到伤害》眼见着距离塑魂的日子愈来愈近了,此时便是再有天大的事,她也只能先割舍不顾了。

    无可奈何之下,终于让白娴割腕,秦苏蘸着她的血写信。一字一句,都是白娴的指点,白娴当时满口应承,说回去以后就跟师傅解释,两人怎样动手。她大意之下不敌秦苏的招式,被秦苏点了‘穴’。然后写完血书就带着胡不为跑了,已经不知去向。

    唉,可惜,两人的这番密谋,仍然不能劝阻师傅的仇狠之念,她仍然要找自己。

    “她都说了什么?”

    “她就认定是我们把你拘禁起来了,非要我们说出你的下落,然后又想闯进你住过的厢房里搜查。我爹说了她一句,她就脾气大发,说我爹不守江湖规矩,‘私’藏‘玉’‘女’峰‘门’人……我爹当然不肯受这不白之冤,就吵了起来,要是当时左右没有人拦着,只怕早出事了。”

    秦苏默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心况之烦‘乱’,头绪之复杂,又岂是“纷‘乱’如麻”这几字所能尽括的。

    好在,这样痛苦的日子不会太长久,还有三四天,就该到头了。

    贺江洲走后,夜转深了,一夜狗吠梆声。

    接着,一个白天又过去了。

    江宁府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除了个处城‘门’码头,多了一些目光犀利的买卖人,客栈旅馆,不时有身手矫健的人进出,这日字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便在这经意和不经意之间,三天的时间不快不慢的流走了。第四天,秦苏盼望的日子终于到来。

    “咚咚咚咚。”一大清早,贺家庄‘门’前就敲起了迎客的大鼓。长长的红地毯从大堂一直铺到大‘门’外十丈。十余头舞狮聚在‘门’外空场上,正卖里的表演。院‘门’里面,两侧坐满了数十名乐师,琴萧鼓瑟,轮流不断的吹唱喜乐。

    这一天,贺家庄所有留守在江宁府的‘门’人都召回到了庄中了,帮忙整治宴席。

    贺家庄是江湖上颇有名声的‘门’派,‘门’下传人数百,都分派在各处洲镇建立的外事堂。家业既大,声威又显,这样有声有势的名‘门’,在迎接远客之社,自然免不了许多铺张场面。‘门’里‘门’外的,张灯结彩,宾朋贺客如蚁群般往来络绎。

    当然,就如青天白日之下,总有些地方藏着‘阴’影一样。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总会有叵测的危机隐伏着。就在贺家庄一派祥和喜乐气氛之中,几股看不见的暗流也在同时流动。

    ‘门’外聚了一群围观热闹的闲人。人群中,一个灰衣的年轻‘女’子不动声‘色’看着舞狮子。

    此时大‘门’外七丈外的老桃树下,做着两个衣裳破旧的少年,心不在焉的看着贺家庄大‘门’。时不时的目光一溜,这瞟向周围人群的腰间,看是不是挂着值钱的物件。

    “团子,发现羊儿没有有?”

    被称作团子的少年满脸不耐烦:“没有!正找着呢!”

    另一个少年不说话了,伸长脖子,使劲朝贺家庄里探着。

    “那个娘们不会是嫁这里头了吧?可别一辈子不出来,那咱哥俩可要耗死在这里了。”他忽然扯了一把团字:“团子,你说,这会就是他们的婚筵吧?吹吹打打的这么热闹,不是娶媳‘妇’是什么?”

    团子反手一个爆栗敲到他脑袋上,骂道:“你是猪脑子啊?不会好好想想,娶媳‘妇’能不打‘花’轿么?能不贴龙凤纸么?这些东西都没有,怎么会是娶媳‘妇’?瞎眼雀儿!难怪首领派你来干这没出息的活儿。害的我也跟着你倒霉,这就天连个铜板都没见着。”说着,愤愤的站了起来,向大街走去。

    “哎——你干什么去啊?”

    “拉屎,吃饭。”团子没好气的答他。

    “那这里怎么办?”

    “管他那么多。臭娘们八成是死在里面了,这些天都没出来。我想她今天没那么巧,能赶在这一天出‘门’。“噢,原来这样。”那少年恍然大悟,跳了起来,道:“那我也饿了,先找点东西吃。”赶上团子,两人抠头缩脑的,踢踢塌塌的去的远了。

    等到辰时初‘交’,日头爬起来很高了,贺家庄才终于迎来了客人。

    泸洲“火绵掌”峻方,密洲隐龙窟执事陶确,还有“风行万里”丁退,三人都是贺老爷子的多年知‘交’。多日舟吗困顿,今日总算一齐赶到了江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