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第二十一章 逞欲(下)

    正传 第二十一章 逞欲(下) (第2/3页)

碎裂,裂缝的间隙,尽是熔红通红的焰流。

    “胡-鸣一’群鬼再次尖鸣。

    所有的符咒全部暗淡下去了。秦苏刚感觉身边的冷气弱减一,眼角一瞥间,一团红‘色’的影子直向她急扑过来!

    “气盾!”法随心显,一层透明的气盾护在她和胡不为中间。那红雾一扑过来,秦苏便感受到了猛烈的冲击,两人‘蹬蹬蹬’一连后退几步,‘胸’间气血翻腾,气盾也快要消散掉了。

    那是个面‘色’惨白的‘女’鬼,五官仿佛绷在一层薄膜之下,轮廓鲜明却又看不真切。秦苏倒吸一口凉气,握紧了灵龙镇熬钉。钉子声响很大,但怎么不化出青龙呢?难道只有胡大哥才能用么?秦苏想不明白这个道理,看见那披着红‘色’绫带的‘女’鬼再次冲击过来,不得不咬牙又凝出一层气盾。

    心口仿佛有一团东西爆开了。秦苏甚至能听到体内‘嘭!’她一声闷响。感觉手上气盾顿然消失,秦苏慌了,忙不迭再运转法力,哪知眼前一黑。脏腑五宫如若刀割,竟然聚不起气来。

    看见那‘女’鬼飞速扑近,一闪而没,秦苏只大叫一声……然而弱风过耳。幽幽如叹,竟然什幺也没发生,身周烈啸倏止,她听见了奕峻方粗重的呼吸和贺老爷子的喑哑的咒骂。

    风停了。头顶上恐怖地‘阴’云开始消散。外面聚成一重又一重围墙的鬼魂也散去大半。

    冷气仍然很重,恐惧和绝望仍然难以忍受,但比起刚才来。这一切都减弱很多了。至少‘精’神之‘波’撞击心扉时,不再象刚才那样撼人神魄,让人感觉如置身在狂涛骇‘浪’之中,无法逃避,无法抵御,只能等待最后时刻的形神俱散。

    贺家庄。真应了范同酉先前的乌鸦预言,毁得稀巴烂了。总算庄园占地颇广,房舍也多。前院剩下四间大屋,后院还有几排下人住宿地房间.足够众人将就安顿。

    刑兵铁令没人敢靠近拿起来。问秦苏也得不到应对之法后,奕峻方用阳明指和火神指勾诀,聚集刚才震碎的阳兵碎块和秦苏身上的碎‘玉’布成一十小小的离火阵,困住铁令,用绵锦热火来对抗冷煞气息。这时众人才感觉不到刚才地种种不适了。

    刑兵铁令的气息一被中和掉,群鬼便也四散干净。

    有许多江湖同道过来造访,想要询查事情根源。但贺老爷子身心疲废,一点气力也没有,哪有‘精’神陪他们说话,奕峻方、陶确、范同酉几人或伤或倒,需要料理,十几个家人昏‘迷’不醒,更需要及早救治不容耽搁.当下便令‘门’人封‘门’止客,待明后日再说。

    一番收拾完毕,己值丑。

    受伤的几十人,都在后院辟开独室让他们休息下来。余人都安顿在前院大屋中。贺老爷子一面着人急请陆浦和江宁府地几位名医过来诊看,一自吩咐仆役‘门’人都不能闲停,重新收拾庭院。

    秦苏把胡不为安顿到后面墙角一间房里.便去前院寻找胡炭。

    小娃娃受了半日惊吓,早成惊弓之鸟,只是当着生人之面不敢啼哭。直到在人群里看见秦苏了,才终于嘴一扁,“哇!”的放声大哭眼泪扑答扑答掉落,好不伤心,让秦苏半天劝慰才慢慢‘抽’噎着止了。

    现在乃非常之机。小胡炭需要人着管,可是胡不为刚经过塑魂法术,情况不明,更需要秦苏照顾,所以秦苏好说歹说,许了无数糖果奖励.才终于把小娃娃劝服下来了,让两个老嬷子照顿.自己脚不点地,赶紧又回后面去看胡不为。

    这一场变故,范同酉昏了,陶确倒了,贺江洲也神智不清,贺老爷子和栾峻方强.但也被耗得几近油尽灯枯……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因她,秦苏.身上带着一片小小铁令导致的!

    秦苏含着一眶热泪,在走廊里快步行走,心中被惶愧和伤心填满了。她一心只‘欲’撞倒在廊柱上.香销‘玉’陨,就此不再受到负罪心的折磨。

    以一死来弥补这不可饶恕的罪行,那便一了百了了,只是……现在怎幺能够?她怎能这么轻易就抛却‘性’命呢?她地胡大哥还没有醒来,还在病‘床’上等待她的照顿。

    无数个日夜,她发过的誓言,此刻象灼在骨中地烙印一样,烫得她浑身剧痛。

    她不能死,为了让胡大哥醒来,她什么都能忍受。年前的扶危之德,共难之恩,以及一年多来朝夕相伴之情,秦苏没有忘记。那个裹在虎皮罩衫里的男子,从黑暗中走来.曾经用微笑和宽容点亮她的生命,眼下他遭难需要人帮助了,秦苏又怎能因这小小挫折便弃之而去。

    胡大哥……念起这三个字,秦苏心中便一阵热‘潮’涌动。她仿佛还能看见,胡不为解下虎皮时背转过身时,那两片瘦削突起的雇胛骨是怎样的让人放心和宽慰。他向秦苏展开的.其实是他诚恳的心怀啊!

    这是个谦恭的男子,谨慎知礼,但却又重情若斯!秦苏闭起眼晴。

    似乎又听见胡不为在她耳边说“咱们一定要一起走!”

    他地眼神那么着急和坚决:“我不能把你放过一边不管!”

    傻子……胡大哥,当时罗‘门’教包围四方,她身负重伤,他也灵气枯竭了。为什么不上衣裳自己逃生去?!巴巴的守着她,一个恼恨他,敌视他的陌生‘女’子,值得么?

    秦苏‘胸’中涌起甜蜜和痛楚。象滚烫的铁液,灼痛她地心壁。她的这颗心啊.就是在那时沦陷的。

    天下间有这么个男人,忍受千重罪。背负千夫指,生死然一诺,只为了让她能够活命下去。这个男人。有让她安心的温情.有不让如厌恶地脸庞.有不强壮但却坚实的肩膀.让她可堪依靠……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倾心相许?

    少‘女’的心,早在日复一日的默化中深深植下情根了。

    “如果胡大哥肯娶我……”这个念头如同灼热地电流涌遍全身,秦苏随即被汹涌而来的欣喜和期待震骇住了。这是同行一年多来。她心里第一次冒出这样鲜明的想法。“不能想!不能想!”秦苏告诫自己,一面努力要把这个念头忘记掉。

    “胡大哥不会要我,我也不要他给我什么。他待我这么好,大恩大德,秦苏作牛作马只是为了给他报恩。“秦苏闭着眼睛一遍一遍对自己说,可是心底深处.一个微弱地声音说:“可是……你真的不想么?”

    “跟胡大哥到‘洞’庭湖泛舟,月光下水‘色’清亮,‘波’光跳‘荡’,他微笑看着我,我们两个都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风吹过来,君山的木叶簌蔌飞过我们身旁……”

    “我们去秦淮河边赏灯船,炭儿拿着果子在前面又蹦又跳,我闭上眼晴偎在他肩头.让他领着我信步走,耳中满是悠扬的丝竹和滚珠落‘玉’的琵琶声……歌‘女’唱地歌好听幺?哼.不许他听,我要自己唱给他……”“我们去闯江湖,买一辆骡车,也不拘要去哪里,我渴了,他给我采集‘露’水象以前在沅州那样,小心的喂给我。饿了,他打野兽帮我烧烤,我困了,他就把车停下来,把我抱在怀里让我靠着他睡觉……”

    令人心神‘迷’‘乱’的画面一幅接一幅,如同走马灯一样涌进脑海里来。

    怎么也挡不住,那是怎样让人心醉地甜蜜日子呵!秦苏口干舌噪,心头如同揣了一盆火一般。

    “如果能跟他作夫妻……”秦苏的手,在‘门’环前悬停住了,柔情蜜意,天长地久,鸳鸯白头.比翼双飞……这些好听字词和美好感觉会让自己多幸福呢?她怔住了,良久,长长的吸口气,稳住颤抖不停的身子,将一腔热望都压到心底下去。、“不知胡大哥现在怎幺样了,经历过这样变故,他的神魂塑回来了么?”

    这才是真实,仍然裹着象外面的夜‘色’一样的黑暗,不管心中有多少期待和愿望,也只能等到天明以后,才能翻检开来,看哪一个有实现的可能。

    “吱呀-”一声推开‘门’扉。月光从她身边穿过去,照在地上,象铺了银一般。

    房间里没有点灯,透过窗纸的几点朦胧光线投‘射’在‘床’中锦被上,被面突耸,胡不为显然还在睡觉。秦苏叹息一声,看来,情况如何,要等明后天才能如晓了。她轻轻‘插’上‘门’闩走近‘床’边,低声唤:“胡大哥胡大哥……”她心中还抱着一点希望,只盼胡不为听见自己的声音,会有一点反应。

    关上‘门’的房间,光线立刻暗了下来,‘床’帐里面黑沉沉的什么声息也没有。秦苏暗笑自己太过心急.才刚塑魂不久,就想看见胡不为恢复回来,这不是才栽树苗就想吃果么?她温柔掖上被角,凑近枕头,要看胡不为是不是睡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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