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故生忧,故生怖(上)
第三十四章:故生忧,故生怖(上) (第2/3页)
可是自己三人来到光州行踪隐秘,他又怎会得知?
可是,若不是宗奇,会是谁呢?难道是贺公子……
她这边思索未定,范同酉却等不及她了,忽然长身而起,连声催促:“先别想了,咱们快走。官府来人了!”
码头方向传来嘈杂的人声。范同酉看见岩石间跳跃着几个黑衣捕快,正向这边飞快跑来。
专案司作为朝廷收束江湖‘门’派的职司部‘门’,内中高手自然不少,如若不然,岂能约束得住天下群豪?范同酉虽然向来自负绝艺傍身。但对这些为朝廷办事的公差,却也颇为忌惮。
“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此刻没有船了。三人只得顺着河岸往下游跑,只盼半途中遇见船只,抢了好下江。
官差们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岸边草木渐盛,越来越荒凉,却仍旧看不到有船只。范同酉心中焦急。此时距离太短,他没时间去布下阵法,更何况平野广袤,通路尽多,这时阵法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江上‘潮’风突然就涌起来了,微腥的河水气息,闻在鼻中如同血气。这腥气之中,隐约还有不知名死尸的腐味。范同酉忽然想起施足孝来。一时心中大恨,“都是这该死的老东西坏事!”他心中怒骂,“若不是这老东西出手阻挠,我们怎会走水路到光州?不走水路到光州,又怎会陷进如此苦境之中!”
前方是个芦苇‘荡’,深而且密。因冬时临近,茂密的草叶都失却水分变成枯黄了。一***看去,莽莽苍苍,直如万里黄沙之地。风吹处,沙沙碎响,黄叶起伏,真如沙海上丘脊蜿蜒一般。
若只是形似却还罢了,可这芦苇地里,真的和沙漠中一样难以行走。上面一派烟干燥‘色’,地面却积着许多水,大大小小的水洼东一个西一个布着,还有许多结成瘤球的芦根,蛇虫随处可见。泥土松软之极,踩在上面,黑泥很快就陷没过足踝。两人拖着胡炭,架起胡不为深一脚浅一脚跑着,小半天了才跑出了四里多路,范同酉恨得只想扑回头去杀人。
只是这地面对捕快来说也一样难行,又有遮天茂叶蔽住视野,他们在里面也不好追踪人。
“前面的逃犯快停下!拒捕逃逸,我们下手可再不容情了!”听得刷刷摩擦草叶的声息不断,追来的捕快至少也有数十人。
“圣手小青龙!你把铁令‘交’还回来,我们便既往不咎!你逃不掉的,现在天下城镇都贴满了缉捕告示,你走到哪里都无法藏身!”
后面说话这人声音沉厚,威严自生,显然功力极深。
“你何苦为这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而与朝廷为敌?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只想要回刑兵铁令,只要你‘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若不然,你逃到天涯海角,终须也落在我们手里。”
胡不为此时已略微清醒了,听见说话,便有些心动,他看了一眼满面怒‘色’的范同酉,道:“范老哥,他们是来抢刑兵铁令的……我们还给……他们吧……这东西本就不是我的……”
“你真信他说的话了?!”范同酉惊异地问,一劈掌把面前大丛草叶扫‘荡’成空地,飞步跨过去。“官字两张口,是黑是白随时颠倒,那也能信的!现在铁令在你手上,他们投鼠忌器才跟你商量,只怕立时便有杀身之祸了。更何况,现在追咱们的人可不止官府一方,还有别的人马想要取你和秦姑娘的‘性’命呢,有铁令在手,多少还有一条保命之技。”
胡不为不作声了,片刻,才问道:“那怎么办?这么跑下去,迟早……会被他们捉住。”
“别担心。”范同酉说,“想要捉住我们。可也没那么容易。现在追兵太分散,不好找路,等我把他们都聚到一块了,我给你们塑魄。大家一起冲出去。”顿了一顿,又道:“他说的什么缉捕告示,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东西要是有用,天下的坏人早该死净死绝了。”
“姓胡的,姓范的!你们还不停下么?!这可是自寻死路!”那捕快良久听不到回话,真的恼了,话中已经带着杀气。片刻后仍旧听不见回答,怒气勃发,便喝令:“朴愈!你们把行军符都用上!到前面堵截!”
“是!张大人!”
范同酉心中一惊。这些人有备而来,竟然带着行军符,这可有些麻烦了。他寻思着,和秦苏一左一右架着胡不为跳过一大汪水坑。听见后面‘混’‘乱’的唱咒念诀,接着。破风声急。草木倒伏之声大作,六七个捕快果然加快了追击速度。只是这些人似乎还有什么顾忌,不敢过度‘逼’近,只分成几线,从左右追上,夹着三人并行。
范同酉还不知道这正是‘圣手小青龙’五字的功劳。胡不为当日在阳城饭庄召唤青龙白虎护身的英雄往事,早就传遍了江湖。他只身一人与罗‘门’教十余高手斗得旗鼓相当,被万千巨蝠和十余只雷火蜘蛛围攻而毫发不损,这份功力,足以傲视当代。一干捕快虽听过陈知府描述,年前在西京牢里胡不为如何如何狼狈万状,几濒死亡,可是趋吉避祸正是人的天‘性’。在未能确知胡不为真实本领如何的情况之下,人人爱惜‘性’命,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死来验证一下两方传言哪个才是真实。
范同酉降功力提到十成,脚力加速,却仍旧跑不了用了行军符的捕快七人,眼见己方三人被左右包抄,已陷进网鱼之局,不由得暗中焦急。事情的态势并没有如他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他原本想要并敌一处后再施术脱身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不行!再不当机立断,让他们在前面把去路拦住,就跑不出去了!”范同酉心想,跃上一块浅丘,见前方空出一大块平地,视线略微开阔,便抬头前望,要看看前方路线该怎样安排。哪知这一望不要紧,看见前面一重白‘色’,当时只震得老酒鬼心中叫苦,顿足停在当地。
密密的芦苇有一人多高,覆如金盖,原本看不见前后六七丈外的情形。然而范同酉三人站立的这块平丘地形特异,前方是临近篾匠收割芦苇后留出的空地,三人钻出来后,便看见了远方的天空。
前方,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布起了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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