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故生忧,故生怖(中)
第三十四章:故生忧,故生怖(中) (第2/3页)
东西!你们怎么能抢走!?”
胡不为竟然没事!秦苏满心欢喜,她可毫不在意什么金令铁令。只要胡大哥没事,就算再丢十个铁令,她也不会心疼。“胡大哥。你……你……怎么样?”秦苏怜惜的问,看到他头颅上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心中难过无已。
“我们……快逃!”胡不为却说。看见不远处范同酉刚爬起来,便压低嗓‘门’说道:“我栽赃给老鹰了……让他们两虎相争……咱们趁机快跑。”
范同酉和秦苏登时醒悟。时机一纵即逝,不容耽搁。翻身起来,范同酉问道:“那你的伤……你还能飞起来么?”
胡不为道:“我的伤不碍事,还能飞。我们快走!他们要来了!”说着,振翅一冲,又飞上半空。先前几头老鹰取意夺命,所以几***击只向他要害抓啄,胡不为的翅膀幸得保全。
范同酉和秦苏再不犹豫,疾捷术加身,一前一后,把脚力放开十足,向着左边急奔。听见前后四周刷刷急响,衣袂破风之声不断,一众捕快此时也从后包围过来。
捕快们远远便听见了胡不为惶急的叫嚷,心中惊疑,一时都放缓了脚步。“是先捉姓胡还是先追刑兵铁令?这狗头骗子说地是真话么?难道铁令真的被老鹰夺走了?”人人心里都存了这个怀疑,展目向天空看,那四头老鹰飞去已远,不过目力好的捕快仍然可以看见,有两头鹰的爪下,的确是抓着青布,隐约像个包裹模样。
那张大人片刻后也追近来了,他心中也同样存着怀疑。刚才距离尚远,胡不为与老鹰的打斗他没有太看清,但刑兵铁令在空中突然出现他倒感觉到了。冷气一放而收,数十丈外都能感觉到砭骨的寒意。接着,胡不为掉落,群鹰飞离,这其中的关节他却‘弄’不明白,也说不清到底是姓胡地放出铁令吓走老鹰,还是老鹰夺走刑兵铁令却放过骗子。
沉‘吟’未决,见胡不为三人正拼了命直向左边空处逃跑,片刻已拉开数十丈距离,已不及多想,便吩咐道:“朴愈!你带兄弟们继续去追姓胡的,狗贼诡计多端,铁令说不定还在他身上。这次你们不用管他‘性’命了。放手攻击!死活都有重赏。这边的事我来处置。”刑兵铁令一现迹,胡不为的‘性’命便也失去了价值。
当下朴愈得令,带了三十余捕快向左追去。余下的二十多人跟随张大人,施符穿过火墙,到那头与江湖群豪‘交’涉。
胡不为自然想不到,他的一番情急栽赃,竟然收到一石三鸟之奇效,不惟分解了众官差的包围之势。还让张大人心中生出疑虑,带同捕快去延阻另一拨敌人,使三人的逃生压力大大减小。
众捕快受到陈知府的嘱托已经有日,这一番追查刑兵铁令。动用了西京,江宁府和光州三地地奇案司‘精’锐捕快,可说是志在必得的。因此上,他们决不能放脱任何一个与铁令有牵连的人与事。那张大人素知胡不为狡狯,骗子的一番叫喊,实在极不可信。然而不管他信与不信,碍于使命,他仍旧不得不前去‘交’涉确认一番。
而这,正中胡骗子地下怀,三拨敌人变成一拨,另两拨互相揪扯。岂不爽哉?
三个人拼尽全身力气,朝着一个方向飞跑。两名从侧边包围过来的捕快因落了单,不敢硬阻,拿刀虚张声势拦了一下,便让三人从身旁跑过去了。三人在草丛中左穿右突。不多时便逃出了火焰包围。眼见着四周芦苇越来越稀疏,知道已经到了草‘荡’的边缘,倶是心中暗喜。
后面仍然有脚步声响,还有捕快衔尾蹑着,只是听起动静来,已不像先前那样人数众多。范同酉把小胡炭单手抱在怀中。一边跑一边寻思:“该找几只小兽来阻一阻他们才好,这么不‘阴’不阳的,拖着一条尾巴,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脱身?”此念一动。便不再刻意等待落在后面的胡不为二人。奋力奔出草‘荡’,展目处已看见前方***方整的农田。
要是田中放有牛羊,那是再好也没有了。范同酉想着。加大脚力,向前疾冲。
胡不为因受了伤,‘精’神气力已不如先前。虽拼了命拍动翅膀,到底不像初塑魄时那样行动敏捷。矮矮的掠着草叶飞行,脑中杂想万端,一时间听见身下秦苏轻轻的落足之声,心中暗生感‘激’。他知道,秦苏对他情意极深,就算在这样危急逃命的关头,也要伴在他的身边,不肯多跑一步。
“秦姑娘,你快些跑,不用这样等着我……我飞在上面,他们伤不到我地。”
秦苏听见他说话,仰起脸,却说:“不,你飞到哪,我就跟到哪,我不走。”看见胡不为一脸焦急模样,显然真在关心自己的安危。秦苏心中一甜,却又有些凄楚。胡不为身上负着伤,已飞不上高空去,秦苏如何看不出来?他这么说,只是希望自己脱离险地。
胡不为急道:“你在下面跑着危险,那些官差一会就追上来了!”
秦苏道:“他们爱追来便追来,我不怕。我就跟着你,大不了……大不了……”姑娘停下了话头,原来她想的是:“大不了我跟你死在一块,那也没什么。”话刚‘欲’出口,想到此言太不吉利,便不肯说出来。秦苏身死可矣,胡大哥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的,他那么善良,竟连遭诽谤和磨难,日后正该多多享福才是,岂能轻易就死?
“万不得已的时候,秦苏当拼了这条‘性’命,让胡大哥活下来。”秦苏暗暗下了决心。
日后胡大哥会伤愈,会再遇上一个好姑娘,结婚成亲,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他会坐在院子里,躺在藤椅上给孙子们讲故事,讲他年轻时节,所经历地种种遭遇。
“只不知,到那时候,他会不会还记得秦苏?”秦苏鼻中一酸,再也想不下去了。
空中地胡不为当然想不到秦苏此刻心中转的念头,不过他见识过这个姑娘的执拗‘性’子,知道碰上她认准之事,便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了。无可奈何,便想:“这些人目标在我,跟秦姑娘和范老哥却没有仇隙……只要我甘心受缚,把铁令‘交’还回去,他们该当不会跟两人为难吧……”
“可是……被他们捉住之后,他们会拿刀子割人,拿竹签扎人,那很疼的。而且说不定会死……”胡不为心里一阵惧怕。死了之后,什么伶俐,什么智谋,一点用都没有了。他再也拿不到白‘花’‘花’的银子,再也看不到儿子长大……那多可怕!他还盼着小胡炭长大后光宗耀祖,让他这老子好好争一回脸呢。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还有什么选择?“当真到了万一之时,你该怎么办才好?”胡不为心中烦‘乱’之极。在他潜心里。是决不肯甘心束手就戮的,数年来几度生死流离,使他地求生愿望变得强烈之极。未到真正死地,他说什么也不会自弃挣扎。说不定在被擒拿之时,天降奇迹,会有人来救他也未可知。
两个人胡思‘乱’想的,便没再说话。正奔跑间,听见前方一声痛楚的呼号,听声音正是范同酉。
“范前辈!”
“炭儿!”两人齐声叫喊。秦苏足下发力,径直向前奔去。小胡炭还在范同酉旁边呢,老酒鬼遭遇不测,那小娃怎么办?胡不为听见风里果然断断续续传来儿子的哭声,心中如被轰雷炸过。一时间哪还顾及什么生死苦楚,急振翅膀,拼了命般向前急掠。
“炭儿!炭儿!”胡不为惊惶大喊,飞上高处,一投眼。他便看见前方农田里发生地状况。
此时中秋过完。秋麦收割已毕,***的麦田广阔而平整。然而就这刻间,这一幅平静的农庄风景已被打破了,一块巨大的田亩中间,地面上突兀鼓起十余条粗长地土线,正此起彼伏的‘激’烈耸动。像十余条巨龙在互相纠缠‘交’织。这些土线行动快极,也不知道什么怪物伏在底下动作,游弋之时,翻起的泥‘浪’互相拍击堆叠,竟将老酒鬼身前身后围成几道半人高的土墙。
老酒鬼伤得不轻,却还没死,他化成了山魈之形,右‘腿’似乎是被击断了。鲜血把‘裤’管染得通红。小胡炭被他双臂抱着护在怀中,并没有受伤,但小娃娃受了惊吓,正在放声大哭。
“扑!”就在两人飞赶过去的时候,一条两尺长的细物又从土里穿刺出来,挥向范同酉的左‘腿’。范同酉到底是久经江湖,虽然突遭伏击而受伤,但他的应变能力却没有失却,一见攻击又到,便抱着胡炭向侧边倾倒,翻滚躲了开去。
胡不为就在这惊鸿一瞥之下,已经看到了攻击范同酉之物,那似乎是条人的手臂。
“糟了!这是施足孝的僵尸!”
果不其然,就在胡不为得出结论地刹那,一个覆满湿泥的圆物便从范同酉刚滚过的地面的突兀冒出来。那是一个残破的头颅,鼻目俱无,一见范同酉地脚掌从头上划过,突然暴起,张开森然利牙,一口咬中了范同酉地脚尖。
又是一个出其不意,如何躲避得开!“啊!”范同酉疼得只大叫。
俗话说十指连心,脚趾尖受伤,这疼痛可比身上其他地方的伤损更要难捱十倍,如何忍得?饶是范同酉‘性’情刚硬,这时候也禁不住面‘色’发青,全身都绷硬了。坐起奋曲右臂,贯劲一拳,将那颗头颅击得粉碎。
“范老哥!我们来了!炭儿别怕!”胡不为着急的叫嚷,把两片翅膀扇得像滚风车一般。敌人是十余具死尸,这样古怪可怖的敌手他从来也没遇到过,胡不为实在没有丝毫胜算。然而形势如此,他还有什么办法?儿子正在险地呢,莫说敌人只是十具死尸,便是千具万具,他也只能飞蛾扑火,一去不回头。
秦苏在有前方十丈处,默不作声也正卯着劲急奔。
眼见着距离范同酉还有近百丈的时候,前过稀疏的芦苇丛里一阵铁器声响,竟然又钻出数十团黑影来,这是光州知府派来协助张大人地禁军兵士,接到讯息后从侧边包抄,竟然比捕快们提先到达。
眼见高高矮矮的兵勇提着武器冲出草围,看见老酒鬼后呼喊着包围过去。胡不为心是霎时冰凉。对付一群僵尸已经不知胜算几何,再多来一堆士兵,这哪还有个取胜的道理?铁定是要完蛋了。他心中绝望,一时前仇旧恨尽涌上心头,只想:“罢了!罢了!良善总遭天相弃,这天下人间,是恶人的人间,岂容我这样的善良百姓生存?!下辈子托生,我再作个大恶人吧,别教这贼老天再戏‘弄’于我!”
怀着一腔愤恨,把手扣在了‘胸’前‘玉’牌上。只待飞到近处,便打开刑兵铁令,能吓跑几个算几个,实在吓不走的。父子俩和秦姑娘就只能把‘性’命捐在这里了。
哪知此念未灭,形势却突然急转直下!十余具僵尸眼见着众军勇钻出苇丛,跑过来意‘欲’对范同酉不利,竟然同时舍过老酒鬼疾冲上前,十余条土线并列齐驱,只不过片刻就鼓到了军士人的脚下。刹那间,泥涛翻卷,几十条手臂从土中探将出来,尸鸣声,拔刀声。呵斥声,唱咒声,惨叫声响成一片,残肢鲜血四处‘乱’飞。
军士们哪里想到厄运来地如此突然,被尸群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站在前头的几个倒霉兵丁还没看清敌人长什么模样。就被抓得四分五裂。余人惊慌四散,有学会法术的,便匆忙喝咒给自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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