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寒潭密穴
第3章 寒潭密穴 (第3/3页)
打了个寒噤。
蓟天寻了一块较平整的地方让攸灵坐下，他却从一条通道往洞穴深处走去。攸灵隐约感觉有异，便跟了过去，不多会儿来到一个寒气逼人的水池边。池边的岩缝里有水渗出，一滴一滴缓缓落入池中。
蓟天坐到池边，小心地从左肩将被血浸红的衣裳褪至腰侧，露出一条血淋淋的胳膊。攸灵大惊，慌忙跑过去，只见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从他的左肩胛一直延伸到背心，至深处几可见骨。攸灵看得心惊肉跳，一时手足无措，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慌乱地问：“好多血，疼不疼……”
蓟天脸色微白，冲她笑一笑，先将伤口周围的血草草清理掉，然后用右手袖口浸了池中的水往伤口上淋。攸灵注意到，蓟天身上其他地方没带一点伤——他的身手在冥月谷中是顶尖的，等闲无人伤得了他，独独左肩遭此重创，分明是因为……
攸灵心里一痛，忍了许久的眼泪噗噗地滚了下来。蓟天见状，一面洗着伤口，一面温和地安慰她：“没事，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很快就会好的。放心吧，嗯？”
攸灵擦了擦泪，将双手置于伤口上方试着为他疗伤。蓟天笑道：“没用的。这种伤不是普通的治疗术能治得好的，不要浪费力气了。”
攸灵不听，尝试了一会儿，只觉一股灼灼气息生硬抵触着手心，终究是徒劳。于是，她也捧起水，小心地浇到他的伤口处。池水冰得彻骨，捧到手上有细密的刺痛感。蓟天劝她自去休息，无奈攸灵坚持，只好静静坐着任她处理。过了半晌，伤口处凝结的血痕都被洗净了，他便止住攸灵道：“可以了。谢谢你。”
攸灵心中愈发愧疚，摇摇头道：“若不是我累赘，你也不会受伤的。”
蓟天轻轻嗔斥：“别胡思乱想了。要是攸灵有个闪失，我才没法原谅自己呢。”
攸灵心中骤地一暖，又担忧地看着蓟天小心翼翼地套上一层里衣，道：“还没包扎伤口……”
“没关系，只要把血止住就好办了。”他拉起攸灵冻得如冰块一般的小手握在手里，道：“这池水极寒，你待久了会伤身的。我们还是去那边歇着。”
回到前一个厅中，攸灵已疲惫不堪，便伏在地上。地面冰冷坚硬，蓟天将外衣脱下，除去血渍，把攸灵严严裹起。攸灵知道灵族体魄强健不同于人族，但心里念着他负了伤，坚持要将外衣还给他。蓟天却说：“这伤带有炎灼之气，多加衣服反而无益于愈合。”末了温柔地抚了抚攸灵的额头，柔声道：“这一晚累坏了吧？好好睡一觉吧。”
是啊，还真是累极了。父亲去了，梨织也去了——那种奇异的感应明确地告诉攸灵，两个亲人都已经不在了。
多么奇怪，即便平时梨织是那样待自己，即便自己是那样的畏惧她。可是，在今晚这种情形下，两人的这种感应是如此清晰，并不亚于她与父亲的。那真的是亲人，是姐姐呵！梨织再不喜欢她，却以拼死一搏，为她争取了逃脱的时间。
心里喷涌出抑制不住的强烈哀伤。攸灵黯然闭上眼睛，感受着衣服上保留的蓟天的体温，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