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道启程
第5章 分道启程 (第3/3页)
的皮肤下有一股力量在游走。渐渐地，感觉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强烈，最终演变成钻心的剧痛，像有一把刀在皮肉和骨头上一刀一刀刻着。她狠狠咬唇，齿间有淡淡腥气弥散，将欲要冲口而出的尖叫逼停在喉中。
剧痛不断蔓延，像一条欲将她吞噬的毒蛇。攸灵觉得自己像座雕塑，一点一点地被削掉多余的部分，好像永远都不会停。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叫，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想抬手去捂头，四肢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在心里尖叫着，挣扎着，撕扯着，无从解脱，以至于渐渐有了但求一死的绝望。
大概过了一百来年吧，剜骨的感觉终于停了下来，但余痛许久才慢慢、慢慢地消散。攸灵稍稍缓过神来，下意识地抬手去抚摸额头，却是光洁如初，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一股暖流从灺朔的掌心传来，渐渐抚去她心中的余悸。攸灵感激地抬头，却见他脸色愈加苍白，不由一惊：“你没事吧？”
灺朔双唇紧抿，闭上眼睛。周遭景象重新浮现，让攸灵产生一种如高速旋转的眩晕，再一晃神便发现自己已回到方才的悬崖边。
灺朔微微一个踉跄，攸灵连忙将他扶住。她的个头堪堪及灺朔的腰，只能用肩膀为灺朔做支撑。蓟天赶上前来扶了一把灺朔，问：“可还好？要不先调息一下。”
灺朔摇了摇头。此时夜幕降临，天地渐渐没入昏暗。他看着攸灵，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都明白了么？”
攸灵点点头，脸上有种超越年龄的老成：“都明白了。”
灺朔又转向旁边的颀剑：“那么，攸灵就拜托你了。” 颀剑郑重颔首。
这是攸灵第一次从灺朔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种无以名状的奇特感觉。攸灵这才发现，自己和灺朔的手一直没分开过，心里莫名紧张起来，又有些眷念这种触感。小心思方动，灺朔便似有所觉，眉心微微一颤。但他并没有就此放手，转而对蓟天说：“先回寒池峰。”
蓟天点头应了一声。灺朔方再次转向攸灵，略一沉默，轻声道：“凡事小心。”
攸灵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欣喜，乖巧点头。蓟天在她跟前蹲下，微笑着道：“丫头，要多多保重了。”
攸灵亦微笑点头：“蓟天也是。”
蓟天抚了抚她的头，起身与灺朔离去。
攸灵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隐没在山间暮色中，尚自悄悄感受着手心残留的余温。颀剑走到她身边，道：“我们也动身吧。”
攸灵抬头望向颀剑。平静淡漠的脸上，一双眸子如山涧清源明澈无波，却又有深潭幽穴的一望无底。那目光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让人难以触摸。她应了一声，试探着伸出手。颀剑微微一怔，有些生硬地牵起她的手，小小的，柔软的，触在掌心，仿佛是触到了心中某个柔软的部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顺着山道一路逶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