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1/3页)
池清湖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涟漪穿上郡主的朝服，大红的朝服把她的脸都映成了晚霞，只见她端坐在床上，无怒无悲，像是一尊雕塑，池清湖心中愧疚不舍，有一团气堵在喉咙当中，压不下也吐不出。
“过了今日，你我便不是兄妹了！”涟漪的声音低哑，只是平板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多谢哥哥的回护，涟漪永不敢忘！”
涟漪自嘲：“我这算是那门子回护？在家中从未为你说上一句话，现在，又只能牺牲你，而成全另一个妹妹！涟漪……我们谁也不配做你的亲人，你……嫁到玄月国之后，就把这里的一切全部都忘掉！”
一滴清泪落在涟漪的指尖，开出了一朵花瓣。
“启禀郡主，时辰到了，该进宫了，皇上还等着呢！这可是不能耽搁的！”
涟漪深深的看了一眼池清湖，欲语未说。只是福了福身子，便在宫女的挽扶下走向了郡主的御撵。
“春儿，你……”
“春儿愿意继续伺候郡主，反正我也没有亲人！”春儿落泪。一旁的公公不满的说道：“这皇宫是谁能去的吗？”
“您说的对，只是皇上体恤，不是让我带两三名用惯了的丫头吗？”
“郡主，皇宫是什么地方？可跟池府里随便买个丫头不一样，每年内务府都要登记造册，验明正身，凡事有病，残，五官不断者，都是不会让进的，冲撞了贵人，这责任可要是谁负责？就算是无惊无险的过了关，也要在入宫之前训练三个月，别说是端茶倒水，就算是走路说话都是有规矩的！”
池清湖对这个势利的太监怒不可遏，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算是一个外臣之子，在朝廷连一官半职都没有，如何能教训皇宫中的人？
只听见涟漪清清静静的说道：“想必公公也是受过严苛训练的，由公公而看，我想春儿的规矩也算是上等的！”说完并不理他，径自上了御撵。
那公公脸一红，池清湖心中也出了一分恶气，但他也知道在这皇宫中，就属这些太监最不好相与了，平日里稍微有些实权的太监都当面伏低做小，背地里害起人来一点也不留情，更别说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即使是各宫的主子都争相讨好，而涟漪无权无势，不过是南日国必然会牺牲的一枚棋子，如何能躲得过这些人暗中的陷害？
池清湖掏出了银票，塞进了公公的怀里，笑着说道：“郡主还年轻，有很多地方仰仗公公呢？”
感觉到了银票的厚度，那名公公立刻换了一副脸孔，笑道：“好说好说，日后还要靠郡主呢！”
池清湖目送着御撵离开，黯然神伤，涟漪，愿你日后能够平安喜乐吧，愿有一个人爱你如至宝，把池家所亏欠你的通通的填补上！
街道的角落，有一高大的男子，一身黑衣，同样目送御撵离开后，冷哼道：“莫奕澈还真看得起我，不过是找了一个小官的女儿，哼！”
“主子，只要封个贵人就行了，直接扔到冷宫，看看这南日国的面子往那放？”他身边的是一个长相十分粗狂的男人，尽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大的很。
黑衣男子即是玄月国国主朱明昊，而那粗狂的男人就是他的贴身侍卫龙格。
朱明昊瞥了他一眼，笑道：“正和朕意！”
朱明昊又看了一眼御撵消失的方向，神情晦暗不明。
上次进宫不过是匆匆一瞥，而如今自己也是这其中一员，在涟漪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但是心中却还是莫名的害怕，春儿看见她的紧握的拳头，关节都已经泛白，不由出声安慰：“小姐，马上就要到御书房了，您也千万不要紧张啊！”
“你该改称呼了！”
“是奴婢的错，郡主！”
涟漪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双眼当中已经是一片清明了，“我若有事，你就去找大哥吧！”
“郡主，奴婢既然跟来了，自然会始终都跟着郡主！”春儿坚定的说道，随即苦笑道：“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没有父母亲人，没有安身立命之处，不跟着郡主，我又能跟着谁呢？”
“好吧！”涟漪深吸一口气，在宫女的扶持下走出了御撵，看着眼前皇宫中最庄严的宫殿，突然就不害怕了，她一步步走向南日国最有权利的地方，她的心平静下来，步子也非常的稳，奢华的朝服在地上拉起了一道波浪，耀眼而夺目，今日在大殿上的并无外臣，都是皇亲，也算是让涟漪认识一下新的亲戚。
涟漪垂下眼眸，天子之颜她自是不敢直视，在行了三跪九拜之礼后，俏立在玉阶前，莫奕澈哈哈大笑，道：“今日，你便是我的女儿，清惠郡主！”
涟漪含羞一笑，想要坦白的事情，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皇后已经很多年都不见外人，淑妃已经是宫中除了皇后，地位最好的女人，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慈祥的笑道：“我自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心中欢喜的很，可不是吗？咱们可是真正的一家人！”
涟漪羞涩一笑，垂下头来，一副小女孩的模样，站在一旁的莫凡却觉得心中憋屈，他以为自己的父皇绝对不会允许和亲，可是没想到竟然还会牺牲掉一个女子的幸福，“三弟，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莫问低声说道。
莫凡一笑，示意大哥无事，其实心里只觉得一股怒火上冲。
涟漪现在也焦急万分，她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弄了这么大的排场，若是现在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岂不是落了皇上的面子？若是今日不开口的话，那么欺君之罪就坐实了，日后再要辩解，皇上也只会将错就错！心神不定之间，就见淑妃暗示自己跪下，连忙定定神，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捧着一个玉盘，红绸覆盖，向自己走来，涟漪连忙跪下，却不想这个时候，三皇子突然说道：“父皇还是换大的吧！这南日国的日子靠一个女人来维系，您就用一个小小的金册换，您也不怕人家说你欺负妇孺！”
所有人脸色皆变，唯独莫奕澈神色不该，只是警告的看了莫凡一眼，犀利而冷漠，但莫凡却满不在乎，笑嘻嘻的说道：“这位新认的妹妹，日后我们的安危就靠你了，可要代表我们南日国好好的讨好朱明昊才行！”
淑妃上前怒斥：“闭嘴，你在发什么疯？”
涟漪抬起头，一张英俊的脸映入眼帘，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三皇子，此时他笑得很温和，但是讥笑却是显而易见的，涟漪从来不知道，原来嘲讽也可以笑得这般优雅，涟漪也回以一笑，这让莫凡一愣，让他不禁迷茫在那双眼睛当中，不是清澈纯情，而是一种平静，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一种不应该在她这个年纪出现的平静，犹如风语过后如洗的天空，犹如暴雪之后的大地，犹如烈日过后的黄昏，只是这一眼，便让人觉得即使繁华落尽也所谓，唯有此景常在。莫凡艰难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手心出汗，乱的很，正在此时就听见涟漪清脆的声音：“三皇子此言差矣，这和亲自古有之，南日国与玄月国结为秦晋之好，有何不可？永避战祸，岂不是两国百姓之福吗？”
“真没想到，你倒还有一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心，看来我真是多管闲事了！”莫凡转头说道：“父皇，孩儿有一事不明，既然是玄月国有心求和，为何不让她们的公主来咱们南日国呢？”
莫奕澈皱起了眉头，莫问连忙说道：“三弟，国家大事自有父皇乾纲独断，咱们为人臣为人子没有权利质疑！”
莫凡刚要说话，涟漪突然跪下磕头，道：“皇上，小女子有罪，请皇上赎罪！”
“你何罪之有？”莫奕澈沉声问道，不悦之情懒得掩饰。
“小女子并非池明雨！乃是池家的此女，池涟漪，是明雨的姐姐，那日淑妃娘娘宴请，妹妹明雨脸毁嗓哑，所以涟漪才代而赴宴，却不想得了皇上的青睐，封了郡主，妹妹本要进宫，可是涟漪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期满圣上，所以受封进宫，向皇上坦白认罪！请皇上赐罪！”
莫奕澈笑笑，双目已经现了杀意，原本好好一场的郡主受封礼仪，他还想过此女是为了南日国牺牲，改日还要带她去祭天拜祖，可没想到竟然成了一场闹剧，耐心告罄，冷冷的说道：“欺君之罪，你还想让我赎罪？竟然已经知道是死罪，竟然还敢接了圣旨？你有几个脑袋，你们池家好大的胆子！”
莫凡刚要说话，就被莫问拉住，对他摇摇头，莫凡不解，只听得涟漪哀哀的说道：“皇上明鉴，开始不过是小女子的一番小心思，想着无伤大雅，便任性为之，之后发生种种已经不是小女子能够控制的，我自是知道，万死不足以平息皇上的怒火，只是连累了父母兄弟，无辜家人，才是我的罪孽，涟漪别无所求，只求皇上看在我池家几代为国尽忠的份上，只处置涟漪一人！”
“只怕你担不起！”
“父皇，是你强要认下女儿，关人家何事？难道当别人的父亲也有强迫的吗？”莫凡突然笑着说道。
“莫凡，你给我闭嘴！”皇上的眼中聚集风暴，似乎马上就要爆发，让众人胆颤。
莫凡跪下，面无惧色，笑着说道：“您是皇上，可是在儿臣心中，您只是父亲。骨肉天伦，人之常情，过了今日，便没有池涟漪这个人了，她之前所做种种便也灰飞烟没，这个世上少了池涟漪，却多了一个清惠郡主，这样岂不是更好，更何况和亲即在眼前，难道父皇还要再认下一个女儿去和亲吗？”
莫奕澈的脸色几变，冷冷的开口：“清惠郡主，御前失仪，现禁足在明月阁，三皇子目无君父，杖责二十！”
涟漪一惊，担忧的看着莫凡，却见他只是一笑，风轻云淡，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竟然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涟漪。
涟漪告罪后，随着太监去了明月阁，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后，春儿不舍得说道：“小姐……郡主，你太急了，当着大家的面，你怎么能说出实情，皇上就算觉得不是大事，也会生气的！”
“我若不当着大家的面说，只怕皇上虽不定我的罪，也会让我将错就错，到时候怎么把明雨的身份给她呢？难道真要让她顶着一个不祥的名号过一生吗？”
“可是，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三小姐可不会感激你的！”
涟漪只是一笑，道：“不为了她的感激，不过是求一个心安而已，春儿，只是苦了你，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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