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王福畴之思

    第三十六章 王福畴之思 (第3/3页)

也罢,贞观二年那个大灾年出生的小崽子们,如今也有二十三四岁,已经是这个帝国庞大市场中的劳动力中坚。他们的经历,他们的成长,跟武德老臣是不一样,跟贞观元谋功臣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指望他们能掀桌?

    二十三岁的勋贵子弟可能自己就开了一家白糖铺,铺面可能就在洛阳南市或者长安东市,他们雇佣的人手,不是长安老乡就是洛阳老铁,往上数辈分,指定开口还要喊一声世叔。

    二十三岁的苦力可能自己讨生活的地方就在运河两岸,做纤夫拉的未必就是官船,兴许就是哪个扬州大盐商,楚州大粮商的商船。家中的“永业田”可能已经租了出去,就算是“露田”,兴许也是租给了哪家能包税的土豪。一年下来,做苦力累是累,赚的比种地多。

    两个二十三岁的青年层面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都不会在这能混出个人样的当口,去砸了自己的营生。

    正相反,谁砸了他们的营生,他们就砸烂谁的狗头。

    而这么多年下来,有多少二十三岁的青年?

    再退一步,把张德从时代的浪潮剥离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二十三岁的青年,其实应该在时代浪潮中夭折。

    他们有的死于饥饿,有的死于叛乱,有的死于瘟疫,有的死于难产,有的死于巧取豪夺……总之,很多不能活着的,他们幸运地活了下来。

    在时代中,得有多少个“运气”“巧合”,才能让这么多的“他们”活下来?

    泡在温汤中,一时间,王福畴想的竟然有些魔怔。

    他忽地觉得天下第一大反贼,其实也是天下第一大功臣。

    说不来上的复杂感觉,让王福畴久久不能平息。

    “王君在想甚么?”

    “老夫在想,张公此生,图个甚么呢?”

    是夜,被俩老爷们私底下惦记着讨论的某条土狗,被某个三十多岁公主再度榨成人干之后,摊在榻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房梁:“真想上网啊。”